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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玺还是一如既往警醒,却不知道这一局的生门在哪里?曲知离含笑问道。
李盛袭摇了摇头,我没有留生门。
既然猜到了对方要做什么,那自然要尽自己的所能,堵死对方所有的路,又怎么能给对方留下生门呢?连自己都知道有生门的局,对方能够知道那也不在意料之外。
其实我也曾糊涂过。李盛袭指了一个点,她微微一笑:其实如果一开始我就看破了这里,这一场战局可以结束的更快,只可惜当时糊涂了,这才纠缠了这么久。
人生于世,本就难以事事清明通达,糊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能如阿玺你这般这么快的从糊涂之中抽身而出的人,少之又少。曲知离摇了摇头,慢慢将棋子收回。
知离,你也有糊涂的时候吗?李盛袭喝了口茶,别有深意的问道。
我也是凡俗中人,自然是不例外。曲知离半低着头,并没有看李盛袭,他低头把玩着手中一黑一白两枚棋子,棋子在他手中转的飞快,几乎要看不清楚,不过很快,他就将两颗棋子尽数丢入棋罐子当中。
棋子而已。
如今可是清醒了?李盛袭又笑问。
曲知离摇了摇头,世上如阿玺这般清醒的人并不多,有些时候,旁人或许并不是看不明白,只是拒绝不了糊涂。难以迷途知返。
难以迷途知返?即知迷途,不返何为?李盛袭不解。
曲知离只是摇头,不过又宽慰道:不过阿玺放心,这一点糊涂,还不足以让我耽误平日里的正事。
如此倒也可称得上清醒。李盛袭又是一笑。
曲知离还是摇头,他将棋子收好,刚要起身放好棋盘,却一个不慎将茶水打翻。
曲知离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李盛袭。
无妨,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先去更衣吧。李盛袭含笑。
曲知离点了点头,失礼了。
曲知离去换了一身衣服,他将中衣换掉,而后穿戴整齐,正打算出门,却看到叶柏走了过来,叶柏目光暗沉,身负血痕。
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曲知离皱了皱眉。
郎主,府外埋伏了不少高手,属下不慎中了他们的埋伏。
去包扎一下吧?这几日不要带伤就来见我。曲知离并不意外,阿玺一向小心谨慎,怎么可能真的一人孤身在外。
叶柏一愣。
罢了,外面的情况如何?曲知离神色淡漠,只是又开始脱掉了外衣,另换了一件衣裳,这件衣服沾了血气,阿玺鼻子最灵了。
穆璟来了洪阴。叶柏声音沙哑,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长公主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直面她的人,他们其实很难讨得了好。
此次长公主的行动又无比的周密,谁能想到无声无息之间,穆璟就跨过锦中,远道而来。
原来如此。
曲知离了悟,难怪见阿玺的模样丝毫不曾将今夜的兵变放在眼中。原来是调了穆璟过来。
想到穆璟,曲知离有些头疼。这个讨人厌的过来做什么?
看着做吧,旁的也就罢了,我着实不想见到穆璟。他轻轻一叹,珍宝只要碧玺就够了,要瑾瑜做什么?
是。叶柏点了点头,正要离去,又听曲知离说道:走密道,不要走外面。
叶柏一愣,随即退下。
李盛袭自曲知离走后,她就漫不经心的在曲知离的屋内转悠了起来,她方才逛过这间屋子,粗浅的看过,并没有什么端倪。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打消她对曲知离的怀疑
。
毕竟北齐的洪怀能有这么精密大人密室,曲知离若是和洪怀往来的人,密室她一时半会儿难以察觉也是意料之中。
曲知离的屋子很雅致,琴棋书画,应有尽有,很像一个风流俊逸佳公子的卧房。李盛袭目光微沉,只可惜处在他人家中,她也不好在曲知离府上乱窜。
至于曲知离本人,一时之间暂时看不出什么端倪。他一如既往,但是李盛袭如今所面临的野心和阴谋就是从往昔开始。
李盛袭走到另一面窗前,她看着窗前的琴架,李盛袭有些恍然,绿绮……
当年曲知离向她学琴,待到曲知离学成之后,她便以绿绮为赠。
李盛袭神思悠悠,思绪似乎又飘到了多年以前,她不由得将手搭载琴弦上,很快,乐声就从她的只见倾泻而出。
一曲毕,曲知离从屋外走了进来。
许久不弹,指法都生疏了许多。李盛袭轻笑道,上一次弹琴距如今,都快有半年了吧。
曲知离摇头,这不见得,阿玺不是说过,弹琴在心不在技,你自觉指法生疏,我却只觉得一如往昔。琴声曼妙,意境深远,远不是所谓的指法可以比拟。
那你呢?你的琴技如何了?李盛袭笑道。
我倒是常弹,却没有阿玺你这般的火候。曲知离颇为遗憾,说完,他也走上前去。
李盛袭赶忙给曲知离让了位置,她立在一旁,听着曲知离弹琴。
琴声极妙,并不逊色于如今的李盛袭。曲知离一向谦逊,当年他不过学了一年不到的琴,就已经炉火纯青,足矣出师。这些年来更是进益不少,很显然,多年不曾弃琴。
他所弹奏的是《离惜》,只可惜李盛袭再听此去,心中已经没有旁的波澜。过往已离,便再不可惜。
所谓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莫过如此了。
很快,曲知离就弹完了琴,这首曲子,倒是被你弹的有些哀伤了。
《离惜》的曲调是哀而不伤,表达的是坦然面对得失的豁达之情。曲知离弹的很好,指法上更是无可挑剔,但是琴曲中透露出的难以割舍之意,失了《离惜》的本味。
知离,你有难以割舍,不能决断之事?李盛袭虽是疑惑,语气却是十分笃定。
瞒不过你。只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足为外人道。难以割舍的确是难以割舍,只是我心难易,绝对说不上不能决断。曲知离摇了摇头。
是么?李盛袭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