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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赵王是从军营里出来的,手中的兵又多,叛军最终还是被镇压,但是在望京也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叛军之中有一人,眼见穷途末路,直接自焚于家中,以至于火势连绵,点那个旁边好几家民宅。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而赵王虽然取胜,可他手中的兵将已经是疲惫不堪,赵王自己也被人砍伤了手臂,情势不容乐观。
越明云趁乱逃出了望京,望京兵荒马乱,她虽有武功,但是较之内卫精锐要逊色一二,身上又还带着伤,逃脱的十分艰难,若不是遇到了前来查探的斥候,只怕她要身死道中。
见到自己人之后,她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带着伤,连忙就要去见李盛袭。
她将她和皇后做的那笔交易尽数的告知了李盛袭。
李盛袭召来谋士略微思忖,就确定此事可行。而后她立即下令,命一队人马去引起望京内部的注意。
让他们清楚的意识到敌军已然兵临城下,他们退无可退,逃无可逃。支持迁都的那一派人,多为苟且偷安之士,看到此等情况,必定会想要投降。
即便如今望京之中叛军被镇压,但是不可能所有支持迁都的人都参与了反叛,胜利者也不可能将想要迁都的人尽数屠戮——毕竟想要迁都的人占大多数。
她如此为之,就是要引起望京之中朝臣恐慌,如此可以促使江皇后在内对他们的游说劝服。
其二,她立刻派人休书给徐焕之,责令徐焕之加快脚步,有强军坐镇才可以保证他们起势之后不复叛。
听到这里,越明云疑惑不解的问:“如今望京之中,形势大乱,纵然殿下只有两万之众,但是,料想也非望京所能敌,怎么听殿下的意思,还需要徐将军在,才能镇压呢?”
“因为我不会在这里。”李盛袭开口,她又解释说道:“郭松寿领兵五万,去平姚州之乱,如今姚州大捷,他集结当地兵马,往望京而来,我当然要去截断。”
“那和谈事宜呢?”吴旸追问道,殿下不在这件事情又有谁来谈呢?
李盛袭看向了容治。
容治点了点头,“殿下放心。”
吴旸皱眉,越明云亦是开口说道:“并非属下否认容郎之才,只是,怕容郎之名,不足以成此事。”
没有比望京的官员更清楚容治的人了。这群人只怕无论是哪一派、哪一党,都是厌恶容治至极。
尤其是江皇后。
“由不得他们了,若是他们不愿意谈和,我们,也可以打。徐焕之不来之前我不会走,但是既然是谈判,没有我一个主帅亲自去的道理。”李盛袭淡淡的说道,是敌方求和,而非她来求和,为何要处处顺着敌方的心意?
“先看看明日臣中情况,若是他们派使者而来,策臣便入一趟望京详谈事宜。若是他们没有派使者来,那我们就按原计划行事。”李盛袭吩咐道。
众人纷纷领命。
李盛袭又叫人带越明云休息,再留下了容治。
“这一场战事,还真是出乎意料呢?”李盛袭轻笑,虽说睡眠被人打搅,但是现如今听了这个消息,反而振奋了不少。
北齐最难打的地方在于两处,一处是西昌,那里有强将坐镇。二处是望京,此处占据地利人和。
却没想到,两处取胜反而是最简单的,几乎不用去打,便有人主动献降。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北齐之败,败于为君者无道。纵然后来有贤臣良将,却并非折损于外,而是内耗于内。以至于如今朝野,积重难返。稍有风春草动,便有伤人和。哪怕是帝星降世,也难以力挽狂澜啊。”容治总结说道。
李盛袭点了点头,不由得唏嘘感慨,“我辈之人,当引以为戒啊。”
“殿下,一定会成为当世无双的君王。”容治开口说道。
李盛袭不置可否,“你可知,我要你入北齐国中谈判,除为了谈判,还为了什么?”
容治不解。
“策臣,你满身污名,皆来于北朝,如今想要洗尽,很难,可是我终究还是不想让你终身带着奸贼之名。此前污名不洗,哪怕你伺候位极人臣,旁人也只会说你谄媚而上。”
“可是正如殿下所说,污名难洗。许多事情虽是迫于无奈而做,但是做了到底是做了,给人造成了伤害也是造成了。”容治不由得感慨,若是早些遇到李盛袭,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些事情的发生。
不对,估计还是会。
若是不能看尽北齐的腐朽,就凭他自小所学的那些忠君爱国之道,只怕难以改换门庭。
“试试吧,这一次进望京,尽力把你所做的事情说出来,不求一洗半生污名,至少,叫别人知道些你曾做过的事,让人念着你点好吧。”李盛袭笑着看着容治。
“托殿下的福,殿下攻城略地之后,将抚恤百姓的事情交于了我,如今知道我的好的人,已经有许多。我不强求。知我者,必能窥我忠义。不知我者,不足我挂心。”容治摇了摇头。
李盛袭重重一叹,“策臣,强辩虽无用,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辩一辩。若你自己都不申诉,又能指望谁呢?”
容治重重一叹。
第二日晌午,望京之中就派了使者出来,李盛袭点了点头,以容治为使臣,于次日入望京。
而在当天傍晚,徐焕之也已经抵达。
李盛袭交待了徐焕之几句之后,就率领已经准顿待发的两万将士,前去阻击郭松寿。
姚州大捷,郭松寿虽是春风得意,但是将士到底疲弊,加之收到救援消息之后,他又星夜奔驰,所以李盛袭只带两万人,足矣击溃。
至于为什么是她去,而不是徐焕之去。一是因为,徐焕之不如她动作快。其二,她其实并不想杀死这位郭老将军,若能生擒劝服,自然是最好不过。
不过这些到底是后话,次日一早,容治亲自入城。
时隔许久,他再一次踏入这块土地,从前他是宦官义子,人人厌恶,何人不欲诛之?而如今,他是晋朝使者,对于望京臣民来说,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这都不重要。
策臣想洗白,任重而道远。
强辩是没有用的,所以策臣的选择是兢兢业业做一辈子好事,来洗白自己。
不过这样做的代价一般是……毁誉参半。
只能说,他在当代是洗不白的,青史之上的名声,盛袭会叫人给他做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