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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弗超对于她的这个安排,并没有什么意见,李盛袭吩咐完了之后,他就十分识时务的乖乖退下。
李盛袭招了招手,叫人打探褚弗超的底细,而后又看着容治,“他这么急忙的凑上来,又是出谋划策,又是提供讯息,只怕一时之间,难以罢免。你帮我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殿下并不信任他?”容治笑问。
“毕竟是老头子们送过来的人,总要防着些才对,这样的事情,一朝不慎,便是满盘皆输,防人之心不可无。”李盛袭摇了摇头。
容治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此人油滑无比,擅长揣摩人心,最重要的是他还知道自己的长处在何,用自己的长处来图谋正事,并非常人可比。只怕从前是我等小瞧了他。”
“左右如今这里是我的地盘,周围也全都是我的人,派人盯着吧,他要是敢动什么小心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李盛袭轻笑。
容治不置可否。
所谓加强制造康德矛盾,其实也很简单,查别人家的家底不好查,但是康国公府的家底极为容易查明白。
所谓树倒猢狲散,自从康王死后,康王府就一直由康王妃和怀宁县主打理。旁人避之远去,康王妃母女苦苦支撑着王府的基业,着实艰难,有些方面自然就顾之不及。后来康王世子的身死,康王妃心力交瘁,后来就卧病在床,不负昔年。在如今的康国公过继之前,康王府的内务几乎都是由怀宁县主一人打理。
如今康国公虽过继,但是到底过继不久,庶务交接还没有完全完成,查清楚他们家的家业实在是太简单了。内卫随便一查所查到的家业,只怕都比康国公自己知道的要多一些。
本来降等之事就是因为不清楚勋贵家中家业多少,一旦查清楚,那么这样等的事情就很好完成。
所以查到康国公府的家底之后,褚弗超就亲自上门,奉命削爵。
这就打的康国公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自己家底就被人翻清楚了,并且还拿走了一部分。康国公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他承袭爵位不久,历经最多的事是也是当初在德国公府的时候和自己继母宅斗,他哪里见过这场面。
不过嘛,在这之前,褚弗超和康国公意外结下了一些感情。北齐到后期,勋贵子弟一个不如一个,在李盛袭破城之后,康国公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爵位降级了而已,依旧花天酒地,游手好闲。
当时在国丧期间,虽说和康国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毕竟已经投降,南晋举国治丧,他们自然也不例外。在这期间他竟然敢饮酒,饮酒也就算了,最多在自己家中偷偷喝,也不会有人破门到他家里查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喝醉了上街,被巡逻的侍卫给抓了。
褚弗超当时就谋划着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放过了。康国公在人情世故上面还是颇为聪明,第二天就投桃报李,送了银子上。
褚弗超也收了,当然了,这事褚弗超见完李盛袭之后就和盘托出了,并且将金银财宝送到了李盛袭府上。
不过李盛袭不缺钱,也没心思为了这么一点钱给自己惹上一身骚,不过为了现在谋划的事情,把这件事按了下去,然后把这批钱捐到了国库。不过,等降等的事情结束之后,李盛袭估计会扒了康国公的皮。
当然了,这都是后事。反正褚弗超因此和康国公结下了感情,后来二人时不时聚会。
如今康国公府降等,康国公没有胆子阻拦。但是在降等之后,康国公亲自上门,带着一批金银珠宝就来打听。
褚弗超面色愁苦,一直不大肯说,直到康国公百般央求,又以财帛相诱,褚弗超才“勉为其难”透露出一些消息。
“如今望中的话事人可并不是本官,本官顶上还一个出生宗室的望中牧。”褚弗超为难的说道。
“地方牧一般是由亲王遥领,何曾亲掌政事?”康国公不解。
“宁王殿下又岂是其他人可以相提并论的?”褚弗超唏嘘反驳。
听到李盛袭的名号,康国公神色微颤,没有再议论下去,又继续问道:“即便是宁王殿下掌管望中之事,但是……此前我也不曾和宁王殿下有什么交集,怎么一下子又这样了呢?”
“听闻令弟颇擅长文词,而宁王殿下身侧有一长史,也曾是北齐状元,也雅好文词。这二人此间来往颇多。”褚弗超低声说道。
“德国公府?”康国公不可置信,他眉头紧皱,“怎么可能呢?”
他和德国公府的确不睦,但是大家毕竟都姓萧,此事事关萧氏利益,德国公没有必要这么背刺他吧?
褚弗超摇了摇头,“本官也不知道,但是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不瞒康公,本官虽是望中府尹,但是却是黎王所举荐任职,黎王殿下和宁王殿下素来不睦,本官在宁王殿下身边,也说不上什么话。如今宁王担任望中牧,朝廷又把望中划给了宁王做封地,只怕本官的日子也难熬了啊。如今宁王只是派长史过来协助,只怕再过一段时日,宁王殿下会罢免本官也说不定。倒是那位容长史,破得殿下青眼啊。”
“他不过是宦臣,有什么资格?”康国公不忿。
“英雄不问出处。况且这位容长史也有真才实学,仪容出众,殿下能青睐也不奇怪。更何况,无论容长史出身如何,他得了殿下青眼已经是事实,如今只怕青云路定,康国公,你我到底相识一场,在此奉劝,即便不能如德国公一般与之交好,也千万不要与之交恶啊。”褚弗超看似真心实意的说道。
康国公不由得攥紧拳头,李盛袭对于容治的青眼他也有所耳闻。
而如果褚弗超今天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只怕他以后要被德国公府的人挤兑到死了。
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