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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传:魂飞魄散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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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庭大殿上连连传来王母的怒吼。

    “墨翎茶,你为何擅自偷走本宫的万年仙草?”

    “如今东窗事发,你还不速速把仙草交出来!”

    殿下女子一身青裙洁傲,齐腰墨发随风飞扬,眼波流转,灿灿金瞳耀比金乌,当真是风华无限。

    她此时听到王母所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天界之内,恐怕除了王母的宝贝儿子,也只有她有本事把天庭王母气成这样。

    王母所谓的万年仙草,其实不过是一种极为普通的药草。

    她一没多摘其它的药草,二没摘上十棵八棵,三没摘几十万高龄的。

    王母何必为了这么一颗小小的仙草就与她动怒?甚至还在这殿堂之上——高声质问于她?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不说一个眼神就立马乖乖送上门,好歹她说一声,便会有人双手奉上,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也是很乐意送些回礼给人家的。

    但是王母明显和她很不对盘。

    松了松站得有些酸软的腰,墨翎茶一双凤目轻挑,桀骜不驯地直视着凤座上那位三界中最尊贵的女人。

    那一双犀利的金瞳,仿佛可以洞悉一切。

    追根究底,天界王母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太子蔚潼为了跟她学习泡灵茶,故把婚礼的举办日期向后延迟了数年。

    但王母偏就不信,她背地里派人跟踪蔚潼,整日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

    到得后来,王母居然还开始嫉妒她和蔚潼的关系太好,勒令蔚潼不要跟她来往。

    痴迷于泡茶的蔚潼自然不肯。

    为了躲避王母的强硬手段,他甚至连回太子殿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不消说,宝贝儿子的做法无疑违背了母亲的意愿。母子俩开始闹矛盾,谁也不肯让步,直到今时今日,二人仍是势同水火,大有誓不罢休之态。

    但这愚笨的王母竟也不反省一下,居然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到她身上。甚至还满口胡言,诬陷她勾引蔚潼,诬陷她撺掇蔚潼对母亲不孝。

    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心胸太过狭隘,才有了今日殿堂上下的处处针对。

    “怎么?不交出本宫的仙草?信不信本宫一个命令就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王母恶狠狠地盯着她,眼神就如同饿狼一般闪着嗜血的幽幽绿芒!

    墨翎茶讥讽地看着她,冷冷吐唇道:“你以为我傻么?不论交不交那颗破草,你都想把我打入地狱受尽万般折磨,对吧?太子蔚潼与你关系僵化,明明是你自己身上的原因,却偏要找只替罪羔羊泄愤,不过很可惜,我并非那只良羊。”

    此话一出,天庭大殿上的众仙顿时哗然,纷纷交头接尾窃窃私语起来。

    “你!”王母娘娘气到牙齿打颤,她没想到墨翎茶居然敢毫不犹豫地戳中她的痛处,脸色顿时黑沉得吓人,那眼神狠狠地剜着她,似要把她生吞活剥。

    墨翎茶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王母黑得似炭的脸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

    不过……

    她摸着光滑的下巴想了想,又盯着王母上上下下瞧个不停,心底阴险地想道:在今天这么多观众的见证下,王母确实可以摘下六界史无前例黑炭王母第一人的绝世称号,哈哈,乐哉。

    王母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再对上她那似赏玩物品般的眼神时,心中更是怒火滔天。

    “来人!传本宫旨意,圣茶仙子勾引太子蔚潼,触犯天界天规第六百零三条!偷盗本宫万年神草,触犯天界天规第二百七十二条!态度狂妄,出言不逊,对本宫大不敬,此乃蔑视天庭威严!触犯天庭天规四十三条!本宫传令,圣茶仙子数次触犯天规,且屡教不改,天兵天将立即把圣茶仙子打入天牢,明日晨时在诸神台施雷刑!”

    王母话音才落,底下众仙便惊异万分。

    雷刑?

    在仙界说起这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一不小心就会形神俱灭的刑罚!

    墨翎茶也是一怔,随即心底泛起一丝冷笑。

    她没想到王母竟然痛恨她至此。

    不过若是问她怕否?

    哼,可笑!怕?怕字一字怎么写?

    纵使王母有毁天灭地之能,她也绝不退缩一步。

    墨翎茶冷哼一声,正欲说些什么,旁边一直在观察她动作的太上老君面色一变,唯恐她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赶紧踏前一步高声道:“王母娘娘,臣觉得此事极为不妥。”虽然是敬语,但太上老君的态度不亢不卑,隐隐带着几分傲然。

    看到是太上老君出面,王母娘娘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淡淡问道:“太上老君,不知有何不妥?”虽然太上老君是臣,但也是天庭元老,在天界中有着至高的威望和举足轻重的地位。太上老君是连玉帝都敬待的人,她又怎么敢摆脸色给他看?

    “臣以为,圣茶仙子乃南海观世音菩萨之徒,不属于天庭管辖范围,吾等没有权利处罚,这是其一;此时玉帝不在天庭,按照天庭天规雷刑不可施行,这是其二;先前娘娘的一番说辞仅仅只是娘娘的一面之词,娘娘并没有拿出任何证据,按理说不能定罪,这是其三。所以臣以为,圣茶仙子无罪。”

    “什、什么?无罪?她刚才对本宫出言不逊你们都没看见?!”越往下听,王母的脸色就越难看,到得最后,她更是不顾形象地怒吼出声。

    “回禀娘娘,臣等未曾看到。”天庭众仙立刻齐齐答道,纷纷表态。

    笑话!太上老君都这样说了,他们能不给面子么?

    “你……你……你们……”王母娘娘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墨翎茶,里面透着毒蛇般的狠辣。

    是她!就是因为这个贱人!他们才敢如此忤逆她!

    墨翎茶懒得再看王母娘娘那张扭曲得像魔鬼似的脸,她只是目光玩味地盯着太上老君,那神情似笑非笑的,令太上老君有种胆战心惊毛骨悚然的感觉。

    “喂,老君,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墨翎茶突然出声问道,完全忽视了大殿上的一干人等。

    “呃……”太上老君心中冒汗,故作镇定地答道:“老朽不曾见过仙子。”

    这个可怕的小祖宗,千万不要记起他来啊。

    “哦……是么?”墨翎茶挑了挑眉,疑惑地问道。

    “当然、当然。”太上老君连忙答道,说完才发觉自己反应太过急切,不由得有些汗颜,他这不是不打自招么?不行不行,打死也不能承认。

    墨翎茶一双金眸直直地看着他,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已经看透他了。

    太上老君此时心中后悔得要死。用人间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恨不得用根面条上吊,拿块豆腐撞墙!

    他想了想,干脆低下头缄默不语。

    反正他不说,她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是不?

    墨翎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打算再深究了。

    人家不愿意说她有什么办法?

    不过……呵呵,以后再说也是可以的。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人间她早玩腻了,偏偏神仙的生命又无比漫长,她倒不如留点乐趣以后再玩。

    这么想好以后,墨翎茶满意了,圆满了。

    她悠闲地环视了殿内一圈,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于是便叹一口气,拍一拍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就声也不吭地走人了。

    “你!贱……你站住!天兵天将拦住她!所有人都拦住她!”王母娘娘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只可惜殿内无一人反应,群仙皆是低首当作不知,天兵天将更是站如青松,目不斜视,直接忽略了王母的话。

    他们又不是傻子,玉帝不在,王母算个屁?

    而且圣茶仙子的身份又明明白白摆在那,太上老君更是直接出面维护。活了十几万年,他们难道还不懂选?

    墨翎茶直到走出大殿,耳边还能听到王母娘娘失仪的怒骂。

    她心底不禁嗤笑一声,也不知道这个王母以前是怎么当的?

    伸伸手招来云彩,女子悠然自得地乘上云彩,化作天边的一抹淡翠流光。

    可惜这个时候,她还未意识到“宁惹君子也不惹女人”这句话的可怕性,更何况还是一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女人。

    种因得果,今日之事,给今后的她带来了不可估量的灾祸。

    ======

    墨翎茶一离开天庭,便立刻直奔西边的一座浮空岛。

    那里,有她心心念念的爱人。

    那里,有她此生至死不渝的情。

    木空,我来了。

    墨翎茶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眼眸中闪耀着迫不及待的光芒。

    她恨不得此刻就飞到木空的身边,痴望他温润干净的笑容,感受他对她的如水柔情。

    “木空,我来了。”一看到不远处的翎空岛,墨翎茶便开口轻唤道。

    她知道,他一定会在她到达翎空岛之前出岛迎接她。

    然而,落到翎空岛上的墨翎茶却没有看见心心念念的爱人,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

    但下一刻,她的眉又轻蹙了起来,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担忧。

    难道那副灵药对木空的伤没有多大效果?反而还加重了他的伤势?

    一想到这里,墨翎茶再也保持不了镇定,急急冲进岛内,淡翠色的身影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木空,木空,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木空!木空!你在哪里?应我一声啊!木空?”墨翎茶几乎跑遍了整个翎空岛,却都没有看到木空的身影,不由急得大喊。

    她感觉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团,紧得她快要窒息。

    “木空?”

    天泉瀑布下水声四射,声势震天,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穿透下泛着一圈淡金色的光华,显得更加剔透。

    一抹月牙白的影子正站在瀑布边,银发如绸,长身玉立,此时他正一只手提着茶壶,另一只手悬空掌控着几种茶叶。

    看那样子,竟是在泡茶。

    一眼望去,墨翎茶便知道他泡的绝对不是普通的茶,而是灵茶,一类具有多种神奇功效的奇茶。

    泡灵茶是她的独门绝艺。

    知道他泡茶时不似她一般轻松,须用尽全部心神方才有可能成功,墨翎茶也不走近去打扰他,而是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中漾出一抹如水温柔。

    原来,木空是在为她泡茶呢。

    柔美的日光下,千尺瀑布倾泻直下,溅起一片珠云玉雨。

    一袭月牙白衫的温润男子正神情专注地泡着手中的灵茶,脸部轮廓俊美而柔和,带着丝丝的缥缈之意。

    在不远处,有一身着淡青衣裙的女子正面带笑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他,那眼中的深情,似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法泯灭的。

    “好了。”晶莹修长的玉指挥动几下,行云流水般做完了最后的几个动作,神木空转眸,朝着墨翎茶轻轻一笑,却发现她正痴痴地凝望着他,竟似失神了一般。

    他眼底的笑意不觉加深了一些,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轻声笑道:“小傻瓜,回神了。”

    “嗯?”听到他清润的呼唤声,墨翎茶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盯着他看呆了,清丽的俏脸上骤然爬上一抹嫣红。

    “呃,木空,那个,那个……你是在泡灵茶么?”墨翎茶本想说话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想到一出口便问了一句废话,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就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深深地埋起来,再也不要出现在木空的面前。

    啊啊,她今天怎么了,居然心神不宁,害得她在木空面前丢脸了。

    “来,翎儿,尝尝我为你泡的灵茶。”神木空抿嘴轻笑,把手中散发着香醇茶香的灵茶递到墨翎茶唇边,温润清澈的眸子中带着丝丝期盼。

    “好。”看着他的眼,墨翎茶笑着轻应一声。

    以前她一直想喝木空泡的灵茶,但木空总对自己泡灵茶的手艺不满意。即便她不介意,他也坚决不给她喝。

    但是今天,木空却亲自把灵茶送到了她的嘴边,这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泡的灵茶很有信心了?

    墨翎茶笑得眉眼弯弯,心里忽然有些期待。

    其实无论味道如何,只要是木空为她泡的,她都会觉得是这天下间最甘醇甜美的玉液。

    她贴近杯沿,深吸一口灵茶的清香,余光看见他眼中的紧张,不觉有些好笑。

    她的眉眼都在笑,透着丝丝清润的光华,把面前的神木空都看呆了。终于,她就着他的手,把灵茶一口一口喝完,一滴不剩。

    “木空,我还要。”

    “好。”神木空宠溺地笑笑,又倒了一杯灵茶递到墨翎茶的嘴边。

    “墨翎茶,拿命来!”墨翎茶正欲再饮,一道暴躁的怒吼哄然落下!

    墨翎茶眼眸一厉,转首看向来人。

    来者有数十个,除了领头一人,其他人皆是一袭黑衣。

    领头的那人,一身绿袍,国字脸,浓眉鹰鼻厉眼,带有几分威严霸气,俨然是一方之首。

    “北鹰王。”墨翎茶眼眸一眯,瞳心中闪过一抹厉光,青袖下的指尖飞快地捏了几道诀,“你来干什么?”

    北鹰王一听,气得头顶差点冒火,“本王来干什么?哼哼,这话还真是问得无辜啊!本王好心和你换仙草,你却把假药换给本王!”

    墨翎茶眉心一皱,“这事从何说起?”她根本不记得有这个事啊。

    “哼,你居然敢说忘记?本王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北鹰王可不怕!就在数十日前,你说要用三朵落炎花换本王的一株琉璃星草,本王见你急需,便跟你换了,谁知你竟敢用假药欺骗本王!害死了本王嗜食仙草的儿子!”

    数十日前?她换仙草?

    木空是前几日受的伤,那她数十日前换仙草干什么?她墨翎茶可不自认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北鹰王,你竟敢污蔑我!”墨翎茶双眸冰冷地直视着北鹰王,把指中先前捏好的诀弹射出去。

    北鹰王目光闪烁了一下,正欲再说些什么,忽见墨翎茶发出攻击,心中顿时一怒,暴喝道:“你不仁,就不要怪本王不义!今日,本王就要为小儿报了这滔天大仇!定要你灰飞烟灭!”说话的同时,北鹰王躲开了墨翎茶的攻击,把已经在脖子上挂了数十万年的空间玉简掐了个粉碎!

    ——空间玉简,可以把北鹰王所有的兵力传送过来。

    “墨翎茶,你找死!”天外又忽然传来一道怒喝。

    一群身着白衣的男子飞速疾来,为首的那人眼中充斥着滔天愤怒。

    “今日谁也阻止不了本尊灭了墨翎茶!”白衣男子双目如血,恶狠狠道:“你害我孩儿,我便让你偿命!”

    “墨翎茶!”又是一伙人以雷霆之势逼近,“你以假药害死本圣之妻,本圣今日不杀你不足以解恨!”

    “墨翎茶,今日你我誓不罢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数百个红影飞速而至。

    “墨翎茶,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一片黑压压的褐色人影暴掠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