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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垂着两条竹竿腿的纸扎人正在做出身体前倾的动作。
它似乎想要凑到门缝上，看看屋里的人在干什么。
楚慕就是这个时候拉开了门，并且一手揪住纸扎人的脑袋，把它往屋子里拖。
砰。
楚慕一脚把门给关上了。
【哇哦，小蜜罐很辣哦。】
【小可爱是甜辣酱吗？】
【胆子很大，他不知道这个白色脑袋的东西是鬼？】
【中洲是片没有开化的土地，愚蠢的人也很多，就像这个谁，虽然长了张不错的脸，可惜没有脑子。】
【赞同，在鬼域里面挑衅恶鬼，我只是想说，上帝都救不了他。】
【我全程围观了漂漂国的直播，那些超越自然的邪恶力量，最恨人类的挑衅。】
【不惹怒它们才是正确的做法。】
【艾森他们如果没有偷走吸血鬼的玫瑰，漂漂国也不会沦陷得那么快。】
【能联系上里面的人吗？把线索告诉他们，我不忍心看到这么可爱的小甜心被鬼杀死。】
【……】
此时弹幕上的国外语言已经奇妙地转变成了中洲文字，但是每条弹幕边上会跟着血红色的ip地址。
古怪又奇妙。
中洲的网友们总算从巨大的冲击中慢慢走出来，有些接受能力好的，已经第一时间冲进了直播间。
但是没人发弹幕，只是盯着屏幕上顶着外国ip的种种奚落和不看好。
鬼域警戒线外，白发瘦削的老者已经好几天未曾阖过眼了。
他盯着直播屏幕，手上的黑色珠子吧嗒作响。
“师傅，”一个黄衣小童跑过来，“锁阴旗已经全部布置妥当了。”
“好。”老者沉沉应了一个字，视线却没有离开屏幕。
如果行动队失败，他会在鬼域裂变成现实的第一时间，启动十万生祭。
用桂地的五十万口活人，去镇压寅虎鬼域。
“师父，”小童面露忧色，“十万生祭造成的杀孽，哪怕您十世功德身都耗不住啊。”
但凡阵成，老者的下场只有一个——被五十万枉死冤魂拖入地底，受尽折磨，永不复出。
“那又如何，”老者仰头望向黑雾笼罩的鬼域边缘，“能护住一丝中洲血脉，死又何惧？”
老者目色坚定，神情中大有一番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慷慨。
黄衣小童的胸中陡然生出一股悲壮的豪情，他与师父站在一块儿，似懂非懂地望向鬼域边界。
……
楚慕扯下床帘的挂绳，将纸扎人吊在了横梁上。
“二夫人，请上妆。”纸扎人两根竹竿腿荡来荡去，黑眼珠紧紧地盯着楚慕。
楚慕好整以暇道：“我又不丑，为什么要画？”
“这是宅子的规矩，不遵守规矩，就要罚。”
楚慕眉心一紧：“涂脂抹粉是这处宅院的规矩，不是整个十三峒的？”
纸扎人荡啊荡：“是规矩，是规矩。”
这是故意避而不答了。
楚慕心里生出一个猜测，他一手摸出阎王印，直播画面随之静止。
他又拿出符纸拍向纸扎人。
轰。
火焰将纸扎人吞没，一声短促的惨叫过后，附着在纸扎上的鬼魂分识消失不见了。
“有什么发现吗？”迟涬嗣好像又变成了之前那个虚弱的病秧子，没站多久就自顾自找了张凳子坐下了。
“我们都被耍了。”楚慕轻笑一声，“鬼媒婆故意强调四条禁令是十三峒的规则，其实她就是在撒谎，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禁令规则。”
迟涬嗣眼波微动：“他们在虚张声势？”
“对，”楚慕已经猜出来了，“第一峒的规则是不能暴露原来的身份，第二峒的规则多出了好几条，他们这是在跟我们打心理战。”
死在第一峒的女主持人给大家当头一棒，哪怕是楚慕，都不得不小心谨慎，潜意识里觉得这个鬼域很可怕。
紧接着第二峒又死了小白花的助理，那样可怕的死相再次加固了众人对此处的畏惧。
“可它当真那么厉害的话，为什么要想尽办法逼我用水粉呢？
而且如果是规则作祟，为什么还要纸人逼着大家化妆？
不遵守规则的，直接杀了不就行了？”
迟涬嗣点点头，表示认同。
楚慕又道：“第一峒的时候它只是派出个鬼嫁娘来对付我，到了第二峒，又是火盆又是小芳，绕来绕去就是一个目的。”
“缚神。”迟涬嗣捏住了拳头。
“从头到尾，这个鬼域，都是为了对付我，而且它似乎很清楚，想要制住我，就一定要先让我中招。”
楚慕收起阎王印，他就是被忽悠瘸了，才冒险去异界地府要来阎王印，只为了屏蔽这不知实力究竟如何的鬼域之主。
寅虎鬼域，厉害肯定是厉害的，但也不应该比他这个满级大佬厉害。
更何况，这里还有觉醒力量的樊寂。
想通了这些事的楚慕豁然开朗，他脚下生风，疾步走到四合院的正屋大堂。
行动队的人个个顶着大白脸，乍一看过去比鬼还像鬼。
小周也抹了，他看楚慕和迟涬嗣两人干干净净的脸，不由一愣：“那些纸扎人没有追着你们抹水粉吗？”
“大家都洗掉去吧。”
楚慕一句话就让众人面面相觑。
“从来就没有这个规则，”楚慕沉声道，“它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们抹上这庙祝骨灰做成的水粉。”
人群静了一瞬。
“我不信，”有个看不出长相的大白脸坚决摇头，“反正抹着也没什么坏处，而且这都是你一个人的推测，我们连二峒主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就笃定没有这个规则了？”
他的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应和。
迟涬嗣冷笑：“你们觉得鬼物要你们涂的水粉，会是什么好东西？”
“别听他的，”有道声音冒了出来，“楚慕根本就是个神棍骗子，我们在吊脚楼碰到鬼，他什么法子都没有，只顾着自己逃跑。”
说话的是之前求楚慕救女主持人的小年轻。
白虎严肃地瞪了过去：“胡说什么？闭嘴！”
“我没有胡说，”小年轻随便点了几个人名字，“你们也一起去的吊脚楼，你们说，楚慕是不是带头跑了？”
被点到名的人互相看看，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
迟涬嗣戳戳楚慕的后腰，笑得贼贱：“呶，粉转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