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躂尨:……
老子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是楚慕都帮他把戏台铺好了，他又没法不唱下去。
做戏就做全套。
躂尨拿着刀，装模作样地甩了甩:“一只肮脏的畜生，也敢跟我叫嚣？该死。”
他若有似无地隔空看了一眼，好像与水幕前的旧神来了个对视。
“看来这东西是招惹到我们的杀神大人了。”预知神呵呵笑着，“不过奇怪啊，躂尨都封锁神力了，还能杀诡啊？”
“毕竟是杀神嘛。”
论战力，躂尨是摁着神殿打的，众神倒没有多想。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那只叫樊寂的蝼蚁，真没想到啊，两年前还是楚慕的狗，两年后倒是胆子肥了，敢跟神殿作对！”
预知神趁机挑拨道:“我们的司正神怎么跟想杀他的蝼蚁一起行动？”
“我们还没有跟楚慕取得联系，他怎么会知道。”
预知神慈爱的笑容卡了一瞬:“啊，说得也是。”
各种怀疑的言论就此打住，诸神也不是空闲到随时都愿意盯着水幕看的。
没一会儿，水幕四周就空了出来。
至于忽然黑屏的水幕，傲慢的众神并没有放在心上。
尤其是那坚不可摧的不周神，完全没想到就在几分钟前，楚慕从那条怪鱼身上，抽走了足够杀死他的武器。
……
樊寂握着破刀，分明感受到了附着在上的诡秘力量。
“小——师父，这刀？”
楚慕睨他:“你叫我什么？”
“小师父，”樊寂笑了，“你看，我都比你高了。”
“那也不能叫小师父，”楚慕很严肃地纠正他，“师父就是师父，哪里小了。”
樊寂的视线轻飘飘又速度极快地往楚慕胯下扫了过去。
楚慕一凝:“你看哪里呢！”
“没有。”
樊寂没想到楚慕在这件事情上会这么在意。
虽然小楚慕确实不比他的大，但也挺可观的。
原来他一直都因为尺寸的问题耿耿于怀吗？
樊寂忽然就心情好了起来。
躂尨的脸已经拉得比咸鱼还要臭了:“楚慕，你身上不热吗？带你去洗澡。”
想洗澡的可不止楚慕一个，一听说躂尨在洞中发现了地下泉，奇阵门的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这无疑又气了躂尨一回。
“早晚全部杀掉。”杀神抱着他的刀，阴森森地瞪视着所有人。
……
把身上的汗水脏污冲洗掉，又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服，众人的精气神都好了不止一点。
此时天色已黑，外头不再像白天那么热到难以忍受，有破刀的例子在前，楚慕迫不及待就要赶去槐花镇。
樊寂没意见，躂尨有意见也反抗不了。
自从亲眼看到楚慕杀鱼后，这位狂妄自大的杀神就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楚慕进神殿晚，当他拿起审判之剑时，确实能横扫神殿，可是没了审判神力，他就是个公认的战五渣。
楚慕的拳脚功夫，还是躂尨教的呢。
可是，看他刚才杀鱼的身手，分明就像是经历场场厮杀闯出来的。
可是楚慕明明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根本解释不了。
于是，一条筋的杀神就把原因归于自己的不够努力。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蓝肯定会不开心，更何况蓝的这个还一直自诩把青收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躂尨忽然觉得，他确实应该去历练一番。
“槐花镇有诡怪吗？”
沉默了大半夜的躂尨，开口第一句就是问这个。
“有的吧，”楚慕眉眼沉郁，“诸华的土地上，还能找出几个没有被诡物侵占的地方？”
“先说好，”躂尨声调平淡，眉眼却很严肃，“碰到诡物，我来动手。”
“？？”楚慕惊讶极了。
躂尨别扭地移开脸:“神殿待久了，骨头都松了。”
他捏着拳头，很有一种大干一番的气势。
楚慕迅速低下头，他怕自己窃笑的表情被对方看见。
想当初，他隐藏实力就是怕被躂尨看见了多想，要是知道还能有这种促进效果，他早八百年就去刺激躂尨了。
樊寂跟在另一侧，将两人的互动看进了眼里。
心中有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在不断地刺激着他。
【樊寂啊樊寂，你可真窝囊啊，这样都能忍？】
樊寂步履如常，只有垂放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地颤了颤。
【杀神躂尨，比你认识楚慕早，比你陪伴楚慕的时间长，你要不是披着层白月光的皮，有什么资格跟他争？】
凌依被困在樊寂的意识空间内，一点也没放过樊寂的情绪波动。
【如果是没有记忆的楚慕，你还能故技重施再来一回，可惜啊——】
【楚楚经历了那悲惨的十八世，对你的滤镜应该已经碎得稀烂了吧？】
樊寂停下脚步，右拳一捏，闪着白光的佛珠手串层层缚住凌依的意识体，嘭地碾了个粉碎。
【切，玩不起……】
嘲笑的声音随之消散，樊寂继续跟上了楚慕的脚步。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只是——
如果注定他必须死亡，那留下一个足够照顾楚慕的强者，又有什么不好呢？
从三十八寨到槐花镇，一刻不停的赶路，大半夜就能到。
他们一行人都是练家子，脚程快，凌晨一点不到就赶到了槐花镇村口。
槐花镇有诸华最好的槐花酒，虽然是个镇子，但家家户户靠着酿酒，生活过得都不错。
可是今夜的槐花镇，寂寥的街道上不见一丝光亮，到处都是死气沉沉。
“这儿还有人吗？”顺子左顾右盼，有点怕生生的，“怎么看起来像空了？”
“有人。”楚慕望向不远处的一栋宅子，“只是躲起来了。”
樊寂与楚慕交换了一个眼色，谨慎又快速地朝那房子过去。
躂尨两眉一皱，也跟了上去。
这倒让楚慕乐得轻松了。
两大不同时期的神，不至于连个凡人都处理不了。
“你们是人是诡？哎哟——”
前方屋子里短暂地传出了动静，很快又恢复沉静。
樊寂探出头来朝楚慕招招手。
等到最后一个门人也进了屋，樊寂又小心地把门关上。
啪。
楚慕擦亮了一枚火石，众人这才看清屋子里的模样。
“这是……”
楚慕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