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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梁王变本加厉地折磨她,不再让她以梁王妃的身份进宫赴宴。
偶尔听宫女们说着东宫的闲话,说太子宠爱徐宛宁,一个侧妃的吃穿用度都越过正妃去了。
闲话越传越多,说太子妃小产失了孩子后遭到太子厌弃,又说如今东宫都是徐宛宁说了算,太子妃形同虚设。
她惊讶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
当初在宫宴上,太子看沈雨燃的目光还很温柔,到头来还是跟她一样的结局。
也是直到梁王府被查抄,她进了慈宁宫,才知道当初并没有错看萧明彻的眼神。
原本她重生的时机甚好,恰好在选秀之前。
可为何沈雨燃提前就得了萧明彻的宠爱?
她该怎么办……
“段奉仪,这里就是你的住处。”
宋绮心的声音打断了段清澜的遐思,“啊?宋奉仪?这里是?”
“这是你的院子,那边是何奉仪的,”宋绮心见她分神,眼神微沉,淡淡道,“良媛要侍奉殿下,东宫许多杂务都是我在打理,两位妹妹有什么需要尽可来找我,没什么事,就别去打搅良媛的清静了。”
“多谢宋奉仪指点。”
安顿好了段、何二人,宋绮心径直离开了。
*
“殿下,良媛,点心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紫玉把点心摆在后院的桌子上,领着宫人们悄然退了出去。
今日天上有云,再加上海棠树的荫庇,坐在后院里也不太晒。
桌子上摆着十几种各色糕点,有些是小厨房里现成的,有些是从大厨房里端过来的。
沈雨燃替他斟了茶,正色道:“点心都上齐了,点心请吧。”
萧明彻本来不爱吃这些甜腻之物,一时兴起说了糕点,也是因为之前见沈雨燃在后院里招待旁人吃点心,也想试试罢了。
“殿下,这金丝卷特别好吃,外头的金丝炸得酥脆,里头的豆沙馅儿又甜软。”
豆沙馅儿?
萧明彻光是听听就已经被腻到了。
沈雨燃见他一口也不吃,余光忽然瞥到了一碟桂花糕。
她知道,桂花糕对萧明彻有非同寻常的意义,琅嬅宫的桌子上必不可少的糕点就是桂花糕。
她问过他,他却不肯说,只猜到跟徐宛宁有关。
沈雨燃不动声色,夹了一块桂花糕放到萧明彻跟前。
“殿下尝尝桂花糕。”
萧明彻看着桂花糕,稍稍有些诧异,他猛然抬眼看向沈雨燃。
沈雨燃似笑非笑地回望着他。
“你尝一口。”萧明彻道。
“臣妾吃不惯,殿下慢慢享受吧。”沈雨燃的声音很柔和,向来顾盼流光的眼睛却像结了薄冰一般,带了些料峭的冷意。
“茶水有些凉了,臣妾去添壶热的过来。”
萧明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峰微拧。
为何她对桂花糕如此介怀……她知道桂花糕?
萧明彻只对荣安说过此事,莫非是荣安告诉了她?
这个耳报神!
不知为何,萧明彻没有太生气。
她如此在意桂花糕,是因为在意他吗?
萧明彻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回遇刺中毒后,她扶在门边无声哭泣的模样。
她是读书人家养大的姑娘,心气儿高,所以才会那么在意那些事。
桂花糕……徐宛宁……这些事令萧明彻有些不是滋味。
如今需要他在意的,只有沈雨燃,不是么?
萧明彻深吸了口气,起身走到廊下。
沈雨燃蹲在红泥小炉边,正守着烧水的铜壶。
“水都开了。”萧明彻蹲在她的身后,语气颇为无奈。
明明水都开了,还蹲在这里发呆。
就那么生气么?
沈雨燃本来是想蹲在这里躲个清静,也没想他跟过来,一时无言以对,索性站了起来。
萧明彻跟着她站起来,见她又要走开,只能紧跟着挪步上前,伸手逼得她倚柱而立,幽深的眼睛在她的脸上逡巡。
沈雨燃低下头,看向旁边。
“跟你件高兴的事?”
“殿下有话就说,别卖关子了。”
见她反应淡淡,萧明彻道:“不想听我就不说。”
沈雨燃心中无奈,她现在唯一想听的好消息,就是离开东宫。
其余的,算什么好消息。
“殿下请说。”
见她如此敷衍,萧明彻无奈至极,知道这游戏玩不下去,只好道:“云颖初回京城了。”
“哦?”
算不得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但的确令沈雨燃精神一振。
“怎么会回京?当初她说游历结束便回北疆去。”
“云侯过继了一个儿子,已经上书为此子请立世子之位,云侯戍边,不便回京,云颖初就回京城帮忙打点侯府的事务。”
云颖初不会武功,镇北侯府也的确需要传承。
“陛下怎么说呢?”
册立世子是大事,似云家这种状况,朝廷也有旧例收回侯爵的。
“那人跟云侯的亲缘虽隔得远些,也是云家人,而且听说他天资很高,武功堪匹敌云侯,北疆总需要能人守护,父皇今儿在朝会上已经准了。”
“今日给母后的请安的时候,遇见云颖初了。”
“哦?”沈雨燃黛眉微挑,听出他还有后话。
萧明彻扯了下嘴角,继续道:“她说后日侯府要为世子举行宴会,想邀你去侯府。”
“真的?”沈雨燃大喜过望。
本来沾着荣安的光,可以时常出入东宫,偏生赶上萧明彻遇刺,害得她这一个月没法出门。www.
“出趟门就这么高兴?”
沈雨燃道:“殿下是殿下,随时都能出门,自是不稀罕。”
“那孤稀罕什么?”
萧明彻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俯身凑近。
沈雨燃不自觉地往后退,可身后是冰冷的廊柱,退无可退。
“殿下。”沈雨燃的眉眼揪了起来。
萧明彻“嗯”了一声。
“东宫新来了两位奉仪,既是陛下赐的,殿下不该冷落,过去瞧瞧才好。”
又要打发他走?
萧明彻刚涌起的那点子旖旎情愫,又被她的粉拳打散。
“孤不是正在瞧你么。”
“殿下是太子……对东宫嫔妃总该雨露均沾,既瞧了臣妾,该去瞧瞧其他姐妹了。”
一番话说得深明大义,萧明彻却知道她压根就不是这么想的。
抵在廊柱上的手放了下来,拢在她的腰上。
“雨露均沾?总得先叫你沾上雨露,才轮到她们不是?”
沈雨燃别过脸,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