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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暗花身为暗卫,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是全然慌了神。
萧明彻顿住脚步,并未转身。
所有暗卫都是他亲自选拔亲自训练的,尤其是风花雪月这四人,是他最信得过、也最得力的人。
暗花跪在地上,苦求道:“属下对主子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只想做主子手中的一把刀,绝对没有半分不臣之念,请主子千万不要中了段清澜的挑拨之计。”
暗雪亦跪下为她求情道:“即便段清澜所言是真,那也是以后的事,眼下暗花什么都没有做,沈姑娘也平平安安的,主子三思。”
四大暗卫一起练功,一起习武,一起执行任务,情同手足。
萧明彻背对着他们,忽而抬起手。
暗花和暗雪不敢再言。
“你跟随我多年,一直没有出过差错。”
甚至可以说,暗花是四个暗卫中最拼命的一个。
暗花定定看着萧明彻的背影。
“但你刚才之所以下手杀了段清澜,是因为她戳中了你的痛处。”
暗花张了张嘴,想否认,却无法否认。
萧明彻的声音没有温度。
“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暗雪转过头,看着暗花在一瞬间如被人拔掉了三魂七魄一般,瘫坐在地上。
这回暗雪却没有再为她求情。
主子说得并没有错,暗花的反应的的确确证明了段清澜所说的话。
暗花对主子,已经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已经不适合做暗卫了。
离开,或许对她是最好的安排。
*
“姑娘,你的脸都冻红了。”
回到如意坊掌起灯,紫玉这才发现沈雨燃手和脸都红红的。
伸手碰了碰她的手,发觉都有些僵了。
她赶忙跟春草分头行动,一个去备浴桶,一个去熬姜汤。
“都这么晚了,别这么麻烦,去被窝里暖和暖和就好了。”
如今不比在东宫,要放那么大一桶热水来沐浴,着实麻烦。
屋子里虽然有浴桶,但沈雨燃几乎没有用过。
紫玉见她真是疲惫极了,替她打热水来擦脸洗脚。
等到扶她到榻上,春草把姜汤也熬好了送过来。
“你们俩也喝一碗。”
春草道:“姑娘放心吧,我熬得多,刚还给凌风公子送了一碗过去。”
“阿砚呢?”
春草道:“砚公子还没回来呢。”
沈雨燃眸光动了动。
沈砚跟荣安公主许久没见面了,今夜是元夕,想来他们俩要偷偷见面。
怪不得晚上吃元宵的时候,沈砚囫囵吞了两个就拉着沈凌风出门了。
沈雨燃将姜汤一饮而下,肚子里顿时升起一股火辣辣地暖意。
紫玉打发春草下去早些休息,自己还留在这里。
“今晚我跟姑娘一块儿睡,陪你说说话,如何?”
“好啊。”沈雨燃笑着往里挪了些,给紫玉腾出一个位置来。
心里憋着好多事,的确想有个人陪着。
紫玉弯唇一笑,吹灭了蜡烛,然后放下了帐子。
屋子里黑漆漆的,如意坊的位置当道,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远处的烟火声。
“姑娘,你跟傅大人……”
“已经没事了。”
紫玉“哦”了一声。
“其实傅大人真的很好,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傅大人跟殿下关系太好了,而且你知道的,侯府里那么多人,就算殿下不闹,未必就能顺当。”
“嗯。”
静默了一会儿,紫玉小声道:“姑娘真的没喜欢过殿下吗?”
她记得,从进东宫起,沈雨燃就对争宠没什么兴趣,每回紫玉和李嬷嬷自作主张替她争什么,她还会生气。
紫玉那时候就不明白,现在还是不明白。
“我跟他的事……”沈雨燃幽幽道,“紫玉,如果一个人狠狠伤过你的心,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当然不了。姑娘是说殿下他伤过你的心吗?”
“是他,也不是他。”
“我又听不懂姑娘的话了。”紫玉怏怏道。
“就是……有一个人,狠狠伤过你的心,然后有一天他失忆了,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他又遇到了你,他说他很喜欢你,对你也很好,你能接受他吗?”
失忆?
太子殿下生龙活虎的,怎么都不像失忆的样子。
紫玉琢磨不透,只好认认真真地想沈雨燃的话。
“是同一个人吗?”
“是。”
“那应该不行吧,如果他以前伤过你,虽然他失忆了,可是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犯同样的错。”
沈雨燃若有所思,又道:“如果情况已经变化了,他绝不会再犯从前的错误了呢?”
“那……”紫玉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把自己也绕晕了,“姑娘怎么总琢磨这么难的问题。人活一世,也没几十年的时间,何必想这么多?姑娘若是还喜欢的,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无妨。”
喜欢吗?
沈雨燃并不觉得喜欢。
她是真的想离开萧明彻,偏偏萧明彻一直不肯放过她。
这一世两人纠缠到现在,又经历了许多事,前世对他的绝望和恨意已经渐渐消解,又变成了其他的东西。
*
傅温言回到平远侯府的时候,侯府上下还是灯火通明。
下人领着他到了侯爷和侯夫人居住的正院。
“爹,娘。”
侯夫人上前就照他的脑袋劈了一下,“你跑哪里去了?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让你带阿瑶和妹妹去看花灯,你就这么带的?怎么你一个人回来的?阿书呢?”
“他……他有些公差要办,先回魏县了。”
“什么?”侯夫人诧异道。
出门前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有公差了。
不过傅温书一向如此,说出门就出门,侯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傅温言听着娘亲的责怪,强打起精神道:“是儿子的错,想了些事情,有些分神就跟家里人走散了。”
傅幼薇知道灯市上所有的纷争,上前小声道:“大哥,嫂子在灯市上晕倒了,我们就送她回府了,刚请了府医过来。”
她朝傅温言无声地做了口型:爹娘不知道。
“晕倒了?”傅温言神色一凛,一把拉住傅幼薇的手,“她怎么了?”
见他如此,侯夫人又揍了他一下:“都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莽撞不稳重,你这样子,怎么照顾好阿瑶和孩子?”
“当爹?”傅温言有点懵。
平远侯道:“方才府医给儿媳妇诊过脉了,身子没有大碍,只是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傅温言在年前就接到回兵部任职的调令,回京已近两月,算起来……
侯夫人拍了他一下:“别愣着了,快去瞧瞧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