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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与三名修行者的战斗过程很短暂,也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但方才的每一步都是林守在生死边缘游走。
将战斗中仅有一次的推算机会用在了薛浪出剑的时刻,这让他闪开了要害部位,硬抗下了薛浪的逢春剑气。
从开裂的伤口渡出碎天冲的寒气,也需要小心操控,避免冻伤自己的脏腑。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功法练得比薛浪稳,灵药用的比薛浪多,还有心比薛浪狠。
区别是,那血债累累的刘府管事的狠是对他人,而林守的狠是对自己,前者根本想不到有人会用这样近乎自残的方式来奇袭。
另一边,顾怜一个人在十几个壮汉之间游走,由于真气见底,他没有用咒符,只挥着木剑上蹿下跳,身法倒是格外灵活,那些人拿他毫无办法,反而还折损了近半。
修行者,哪怕只是一境的修行者,对普通人来说也是高不可攀的。
林守暂时压制住腹部的伤口,上前去帮忙,只几招就让所有人全部倒地。
“呼,我就知道你能行。”
顾怜将木剑上的血甩了甩,混着雨水冲洗干净。
“还没完。”
林守的声音不见任何轻松,在一片倏忽而至的马蹄声中,又出现了新的对手。
好消息是,这次来的人不多,只有三个。
坏消息是,每一个人都很强,林守无法锁定他们的气息,意味着他们的修为比自己高。
他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所以方才与薛浪交手的时候,才会选择极端的做法,用不知名的伤势来换取体力、罡气和时间的结余。
可不论如何,现身的三人在不同的方向合围,将会是一场硬仗,九死一生的硬……
嗯?
林守在心里算自己死在当场的概率,发现竟然不到一成。
他无法理解,只能按住刀专心御敌。
顾怜小声道:“我还剩不到一成真气,最多再扔三五张符,我去将他们吸引在一处,你用雷符一网打尽。”
“那你也会被雷击的。”
“笑话,我无剑观弟子岂会畏惧雷法,不必多虑,只管招呼便是。”顾怜说道。
林守哪里会凭几句话就把那等强大的咒符往他身上丢。
然而顾怜赶忙补充道:“我身上有避雷符,到时候激发了,可以不受本门雷法影响。”
这样一来,林守才放下心:“好。”
随后,顾怜直接提着木剑冲上前去:“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然后那三人就聚过去以多欺少了。
只见顾怜一次性扔出了三张咒符,都是守符而非杀符,主要目的是拖延时间,让林守找到机会祭出那张五境的雷符。
雨水擦着守符引动的光障滑落,三人的攻势也瞬间就瓦解了顾怜的防守,但这点时间足够了。
林守冲到近前,摸出了一张雷符,以他如今的境界,一次最多就只能触动一张,但一张便已经足够,不论这三人多厉害,只要没到五境,就不可能挡得住这雷法!
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忽然感到一股杀机从身后袭来,阴险的箭矢拖出一条黑线,与在八里山上,和伏击高亮的都不一样。
这次,那使弓的修行者依然藏在暗处,而且用出了全力。
这一箭角度刁钻,十分阴险,将林守和顾怜串成了一条线,导致他不能闪避,否则中箭的就将是被三人围在当中的道士。
林守将绝望的心情压往心底,他不能放弃,必须用片刻的时间化解这支威势赫赫的箭矢,然后祭出雷符,否则两人都得死。
他唰地一声就抽出了腰刀,劈手便是碎天冲。
寒气混合着刀意,双重攻击迎向箭簇,这是他最强的手段。
刺啦——
刀箭相击,却没有立即弹开,在一声冰层碎裂的响声中,林守感觉右臂传来一阵巨力,让刀险些脱手,他不得不将左手也握了上去,随后调动胸中罡气,源源不断地渡入刀身之上。
三境。
射出这支箭的人最少有三境。
林守迅速在心中下了判断,这样的一箭,按说自己是没道理能接下来的。
但接不住也必须要接,不能闪,不能避,而且还得将其化解,这不仅关系自己的命,还有顾怜的。
他的喉咙里发低沉的嘶吼,脖颈、额角的青筋鼓起,不复往日的淡然从容,这是与阎王争命,从地府求生,破釜沉舟,别无选择。
“啊——”
生死时刻,林守拼上性命,一连催发了三轮刀意和寒气,箭矢在轰然之声中炸裂,这一击居然被接住了。
他嘴角渗血,但没有分毫犹豫,转身丢出了雷符。
“解!”
当熟悉的雷霆再次闪现,他知道,至少顾怜暂时安全了。
那三个平生会的人被突如其来的雷法吓得心胆俱裂,在江湖上,但凡见到这种东西招呼向自己,基本上也就离死不远了。
他们的判断没错,但这没有任何意义,瞬息之间,地上多了三具焦糊的尸体,而顾怜手持避雷符,在电光中心瘫坐于地。
虽然雷法伤不到他,但独自在那三人手上撑一招,也让他受了不轻的伤,而且耗尽了真气。
另一边,林守也不好过。
他的罡气不能说是耗尽,简直是透支,首先是三轮碎天冲击破那黑色箭矢,其次是用出雷符,更不说之前与薛浪缠斗的消耗,加上自身伤势,他现在动弹不得,只能将刀拄在地上才能保持站立。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阳光竟然从云层间射了几道下来。
林守苦中作乐地想到,这太阳出的还真不是时候,雨过天晴不应该是在危机过后吗?
那个藏在黑暗之中的弓手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他的心情十分愉悦,死了三个废物,自己正好可以独吞抓捕这坏事之徒,将功赎罪。
他一边戒备地靠近,一边忍不住开始多话:“想不到小小一个三侠镇,竟然有你们这等人物,若不是坏了大事,罪不可恕,我都想问问你们是否愿意入我平生会。”
林守咳嗽了几声,侧腹的伤口有些渗血,但是语气平稳地问道:“敢问足下几境修为?”
弓手答道:“不才,三境中。”
林守面色凝重,莫说现在弹尽粮绝,身受重伤,哪怕全盛之时也不可能跨两境杀人,除非他还能再祭出一张雷符,但这不现实。
尽管知道不可能有奇迹,但他还是在心中算了一遍。
我死在此地的概率。
只三分,比刚才还低,为什么?
......
半个时辰前。
笃笃,笃笃。
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了路边,马背上跳下来一人,手里抓着二尺长的腰刀,走到了高亮的尸体旁。
“嘶,怎么管杀不管埋呢,真不讲究。”
沈虚撇了撇嘴,“但我只埋自己杀的人,老兄,你再躺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