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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丁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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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小有小的好处,打听事情容易。

    加上祝况又是个会说话会笑会讨喜的,说上几句话,打听点事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在几位热情大爷的帮助之下,祝况很快找到了一个合适自己家人居住的小院子。

    这院子靠着东大街,临街有两间铺面,很是敞亮。

    这铺子倒是也好,不拘随便做点小生意,赚一家人的生活嚼用足够了。

    小小的院子里,三间住人的房子并厨房和杂物间,比他们家在青山镇的院子还要好些。

    院子里有个小园子,种菜种花都可以,园子旁边还有一口水井,用水也极为方便。

    祝况看到这院子的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这里,他觉得,这样好的地方,家里老娘和阿妹也会喜欢。

    问过了价格,小院子连着两间铺面,一个月不过二百文,真是便宜的不得了。

    他当下就请中人担保签了契约。

    祝况拿出二两银子,又数出四百文钱,一次交了一年的房租。

    他又专门与院子的主人约定,要是主人家打算出售院子,优先考虑他家。

    院子的主人是要全家搬到府城里去,因一时不能肯定是否能在府城长久待下去,因此才只将院子租赁出去,并没有出售的打算。

    因此承诺,要是打算出售,优先考虑祝况。

    办妥了这些,已经到了晚上,祝况吃了晚饭。

    还是面。

    不得不说,这时代的面味道真心不怎么样,不光是之前那面馆的面不好,换了一家,还是不好。

    忽然,祝况想起牛肉面来,那可是简单易做的一种面食,而且,就是发源于兰县。

    但现在做牛肉面,不太现实,耕牛受保护,不能宰杀。

    做拉面倒是可以,回头研究个配方,雇人做拉面,说不得能赚钱呢。

    祝况边走边想,很快寻一间客栈住下来。

    虽然已经买了房子,但房子里连床被子都没有,根本没办法住人。

    翌日,祝况又在县城里逛了一圈,倒是也没买什么,最近就要搬到县城来住,现在买东西回家,那是增加搬家的负担。

    逛了小一个时辰,对县城熟悉了许多,祝况启程回家。

    临出城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祝家族长祝福贵。

    祝况也没放在心上,青山渡距离县城并不远,步行也就两个时辰左右,青山镇的人平日里要有什么事也会来县城转转,遇见个把熟人并不稀奇。

    回到家里祝况将情况说了,一家三口收拾行李准备搬家。

    祝家娘儿三个,原也没多少东西,不过装了两只箱子三个包裹加上就差不多了。

    剩下厨房里的用具和粮食等另外收拾起来,也不是很多。

    正月十五一早上,祝况雇了一辆牛车轻飘飘的搬走了。

    等祝家其他几房人得到消息过去看的时候,祝况家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祝福贵看着铁将军把守的大门,恨恨的说道:“哼,还想着去城里当差役享福,我倒是要看看,会不会哭着回来。”

    那差事,就该是自己孙子的,怎么能白白便宜了祝况?

    就凭祝况一个连爹都没有的薄命人,能有这样的福气?

    此时的祝福贵,浑然忘记了,那差事,从头到尾都与他和他家的宝贝孙子没什么关系,是他打算抢了祝况的,而不是祝况抢了他家的。

    但人就是这样,只要自己想的多了,竟就以为是真的了。

    “族长,您这意思是,祝况那小子衙门里的差事长不了?”有人听祝福贵说的笃定,忍不住问。

    祝福贵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失言了,忙就讪讪说道:“就他那样自命清高的臭脾气,谁能喜欢,肯定过两天就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祝福贵心里也是忐忑的,他可是花了不少的钱,就为了能让自己家孙子去衙门里当差役。

    要不然,明天还是再去县里看看,说不定,正好能看到祝况被县衙里的人撵出来。

    祝况可不知道,祝福贵背着他已经做了不少的手脚,带着米氏和英娘到了县城安置下来,简单的吃了杂面疙瘩之后,早早歇了,准备第二日去衙门里报道。

    祝福贵托人走关系走的是县丞李明成的路子。

    兰县是大县,县衙里除了县令这个正七品的主官之外,另有佐贰官,分别是正八品的县丞李明成和和正九品主薄向浩才。

    李明成是兰县本地人,举人出身,花了银子才谋了县丞的职位。

    原本想着,凭他的本事,从此就能在政坛混的风生水起。

    谁知天不遂人愿,也不知是能力问题,还是机遇问题,一口气在县丞的位置上熬了十年还是县丞。

    这十年里,他一直都梦想着哪天荣升县令。

    结果,县令前后来了三位,他却依然是县丞,处处受制于人。

    尤其是到了这一任县令杨明廉的手底下做事,更是处处掣肘,竟连以往那些见不得人的收入都少了。

    可他到底在兰县盘桓了十年时间,在兰县也是有些底气的。

    这次,有人花了三两银子,求他换一个差役,想着也没什么大事就答应了下来。

    三两银子不多,搁在以前,他也看不上,但今时不同往日!

    至于理由,都已经找好了,那个叫做祝况的差役,他爹才死了,合该回家丁忧,这般时候跑到衙门里作甚?

    他之所以敢收下三两银子,主要是因这件事容易操作,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是小事,顶替的人又是本家,想也闹不出大事来。

    由是,祝况到了衙门的时候,就被告知,他该回家守孝,不能在衙门里当差。

    祝况傻眼了,丁忧这个说法,他是知道的,可这说的不是朝廷为官的人辞官回乡守孝吗?

    什么时候,他这个不入流的小吏竟然也有这般规格的待遇了?

    要是如此,天下的人只要服丧就不能赚钱,那岂不是要饿死了?

    很明显,此事有问题。

    他可不相信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他揣测,肯定有人从中作梗了。

    忽然之间,他想起来,那日在县城里看到了祝福贵的身影。

    不行,此事绝对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的接受。

    他的脾气就是如此,绝对不能轻易被人掣肘。

    祝况眼珠子一转,就想着法子与人打听消息。

    在他刻意的奉承之下,还真就打听到了消息。

    他这是真的被人背后捅刀子了。

    到底是他低估了祝福贵不要脸的程度。

    不过,这差事是他的,他绝对不会让出去。

    哪怕祝福贵花了银子,他也要想法子弄回来。

    他得让祝福贵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