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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妹,有些任性,让裴公子见笑了。”华乐谷说着倒了杯茶递给海生。
海生接过茶杯灌了一大口,心不在焉地说:“她喜欢你吧?”
华乐谷浅笑着答:“两个大男人坐在这里谈些儿女情长不会显得格局太小些了吗?”
“那少爷找我是想说什么大格局的事吗?”海生不解地问。
“裴公子并非我华家人,还是叫我少将军吧,”华乐谷喝了口茶,继续道,“一直还没当面谢过裴公子对嫣儿的救命之恩,是我的疏忽,今天是想跟裴公子聊聊你救嫣儿事。金银财帛,需要什么随意提,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为你在昌都安排个一官半职,以作报答。”
海生笑着摆摆手,“不用了,等你登基后我们就走了,金银什么的也用不上。”
华乐谷蹙眉思忖片刻,问:“你们?”
“我和汤平嫣啊,她说等你稳定了,就跟你辞行。”海生说着又喝了一大口茶,完全没注意此刻华乐谷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去哪儿?”华乐谷阴沉地发问。
“回渔村啊,”华乐谷额头侧面的青筋凸起,握紧了双拳,海生依旧没发现他的异样,继续说,“我不太喜欢这里,她应该也不太喜欢。少将军如果没别的事我就给汤平嫣烤鱼去了···”
咚!华乐谷瞬间起身,双拳砸到石桌上的声音格外响亮,六月的空气中居然弥漫着令人胆寒的刺骨冰凉,海生这才发觉了他的情绪,站在一旁瞪着惊恐的双眼望向他。
“汤平嫣答应你,等我登基,你们就一起回你家?”华乐谷一字一顿地发问,眼神透露着前所未有的阴森和凶狠。
这让海生又向后退了一步,木讷地点了点头。
“然后呢?成亲?”华乐谷用同样的语气和眼神问了第二个问题。
海生被这架势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先是木然地摇了摇头,随后眉头一皱咬着牙狠狠地点了点脑袋。
华乐谷冷笑了一声,眼睛不知何时湿润了,“看来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不止我一个呢!”突然如同火山迸发般嘶吼着,“裴逸我告诉你,你走不了,她也走不了!青松!把他绑到东院的蓼葑阁去,记住,别让他出声!”
青松应声而到,海生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利落地打晕抬走。
华乐谷在原地捂着脑袋缓了下神,带着复杂的神情,迈着近乎小跑的步伐向平嫣的房间走去。
一开门,平嫣便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紧张地问:“少爷,出什么事了吗?”
华乐谷用混杂着无助,悲恸,失望,愤懑还有些许怜惜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平嫣,半晌不应声。
平嫣顿时有些慌乱,轻握着他的手臂,声音微颤:“少爷,你别吓我,这是怎么了?有人,有人作乱吗?还是,还是···”
华乐谷突然拦腰扛起她,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将她带到了蓼葑阁上。
蓼葑阁是华家往年夏季用来避暑赏景的阁楼,位于将军府东院,由于这阁楼当年是千兰王赐名,故为将军府重地,除了管家和茹娘,一般的家丁婢子是不能随意来这里的。
华乐谷扛着平嫣,一脚踹开蓼葑阁的大门,有些粗暴地将她放下。
平嫣踉跄站稳,迷惑地环顾,只见海生被五花大绑在阁楼的顶梁柱上,嘴里还塞了一条手帕,瞪大眼睛挣扎着,整个人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当即便冲到海生身边,几度动手想帮他松绑,但终究未实施,红着眼睛问:“少爷这是做什么呢?海生,为什么把海生绑在这儿?”
“海生?叫的还挺亲切,”华乐谷冷眼道,“这个海生说你答应他,待我登基后,跟他一起回渔村成亲,我怎么能允许他散布这种谣言呢?你说是吧?”
平嫣瞬间屏住了呼吸,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当第一滴泪水划过她白皙的脸颊时,华乐谷走近,伸手为她拭去,“说话啊。”
“是真的。”平嫣轻声说出的这三个字让华乐谷的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
“什,什么是真的?嫣儿你说清楚。”他不甘地问。
平嫣闭上双眼,眼泪大滴大滴地滚下,“等少爷登基,稳住王位,我会和海生一起离开,共度余生。”
“我不相信!”华乐谷大喊着抓住平嫣的臂膀,“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平嫣望向他,声音哽咽,“少爷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为什么?”华乐谷的手缓缓滑落,无力地问,“我们相识五年,抵不过一个你刚认识一个月的渔夫?”
“他叫裴逸,安逸的逸,因为在海边出生,他母亲叫他海生,”平嫣慢慢地说,“渔村的生活和他的名字一样,真的很安逸,每天看日出日落,朝阳晚霞,有满林子的药材,还有大海里吃不完的鱼虾蟹。养伤的那段时间里,我第一次知道日子可以这样过,我喜欢那种每天晒晒太阳,只需要考虑吃什么,怎么吃,不用提心吊胆地防备着有仗要打,有刺客要杀,有人要算计的生活,我想要一个可以安稳度过余生的家,而让我萌生这种想法的,正是你称作渔夫的那个人。”
“那我呢?”他猛烈地晃动着平嫣的身体,吼道,“我对你来说又算什么?可以随意抛弃,无关紧要的人吗?”
“少爷应该知道,如果你对我来说真的无关紧要,我完全可以不回来,谁又能知道我还活着?”平嫣也抬高了声音。
“可你回来了!既然回来了我就不准你走!你是我的王后,也只能是我的王后!”华乐谷的脸颊两侧也挂了泪珠,伤痛欲绝。
“爹死于战争,老爷和师父死于战争,那些同伴也死于战争,我是个怕死的人,只想带着爹的命一起安稳地活着。如今的形势,若少爷强行立我为后,可曾想过我的处境会有多危险?”泪水还在不停地向外涌出。
“你怕死?怕死还会为救我落崖?既然我敢许你后位,便定会护你周全,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是不是!”华乐谷的声嘶力竭地发问。
“少爷自己的王位都在飘摇,除非在你身后做一辈子不见天日的隐卫,否则少爷拿什么护我?又拿什么留我?”平嫣质问的声音比华乐谷的还要高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