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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深将叶崇送出载清殿后,回来见华乐谷已然将书卷整理妥当,躬身问道,“王上可是准备移驾婉心宫?”
华乐谷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出了门,一路上不言不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井深也很识趣地,只是静静地照亮前路,沉默着和他一起来到婉心宫前。
在宫院中正在掌灯的郗霞和祁月赶忙跪下行礼。
“王上需要我去知会姑娘见驾吗?”祁月问。
“不用了,今晚都在外间吧。”说话时,华乐谷并没停下脚步,话音刚落已经到了正厅门口。
井深交代了她们好生守夜后,便离去了。
华乐谷进卧房时,平嫣正坐在桌前研读之前余久带来的乔氏医书,抬头看了一眼华乐谷又继续,并没有被他的到来所打断。
他坐在一旁,用手臂拄着一侧脑袋,看着油灯下的她,又渐渐出神。
过了许久,平嫣起身褪了外衣,准备休息,就像那个凝望着自己的人不存在一般。华乐谷这几日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也没什么大的反应,跟在她身后也躺下了,依旧是和她各自在床的两侧。
少顷,华乐谷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嫣儿,这个月的十六封妃。”
“你被封为三等王妃的诏书已经在拟了,以后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婉心宫主位。”
“封妃仪式会在淑宁宫举行,流程茹娘会告诉你,不用担心出错。”
“回头会有人来为你量身,做仪典的庆服···”
“我可以不去吗?”这是自登基之日后,平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却开口便让他有些哑口。
华乐谷停了好久才干巴巴地问道:“你不想去吗?”
卧房内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不想去就不去了,不影响你成为我的王妃,早些睡吧。”华乐谷语毕翻了个身,背向平嫣,面带愁色,闭上了眼睛。
封妃仪式前夕,已经接管后宫的方茹方掌事,承华乐谷的意思拟旨昭告合宫上下,嫣妃娘娘在落崖后身体孱弱,需静心调养,不宜劳身劳神,仪典程序繁杂,故特准不必前来,应得份礼封赏,皆送至婉心宫交由方茹亲自安排。
仪典那天,安汐曳陪着祖母一起看着新晋封的四位美艳王妃祭天行礼,依旨册封,脸上写满了不悦和妒忌,祖母时不时笑着拍拍她的手,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事,想要略表安慰。
叶晴岚被封为岚妃,赐居德钰宫;钟夏莹被封为莹妃,赐居顺卿宫;雷佳佳被封为佳妃,赐居贤良宫;梁冬怡被封为怡妃,赐居雅言宫。
这四所宫殿由西向东依次整齐排列,离皇家峪湖最近,在它们北侧还有四所规格相同的宫殿,分别为慧央宫,文悠宫,秀丽宫以及嫣妃娘娘居住的婉心宫,共同构成千兰的八所后宫寝居。
在收到方茹亲自带人送来的各类王妃服饰,珠宝摆件,笔墨纸砚以及绸缎珍品等封赏时,平嫣只是轻轻地抚了下缎子,谢过方掌事后交由祁月安置,取了笔墨静静地写字去了。次日奉茶谢恩的王妃中,依旧没有平嫣的身影,宫中除了她的两名婢子,少有人见过这位传言中的嫣妃娘娘,皆以为她病疾缠身,不得不终日卧榻,才鲜少出门。
自登基来,华乐谷晨起上朝理事,下午批阅各机构送来的奏折,晚饭后还会翻阅一些之前千兰朝堂运转的章程以及文案记录,入夜才离开载清殿去往婉心宫,即使封妃之后也不曾流连过别宫,隔三差五还会绕道去探望一下祖母。他日常的疲惫从未在祖母和平嫣面前显露过,靠着年轻的体魄和踏实的睡眠,第二天也总能打起精神头处理新的朝政。
千兰新朝后一直在忙碌的也不只他一人,冯天枢带领藏在王宫中的暗子在领命调查井深后不久,又接到监视婉心宫两名婢子动向的任务。十几天下来,井深的底基本上通过打听和观察摸得差不多了,大部分人对他的评价都是老好人三个字,跟内阁或是其他机构基本没有往来,顶多是为人圆滑世故了些,倒没什么可疑点。至于那两名婢子,行事也很是规矩。冯天枢在封妃后便如实禀报了他们的调查结果。
华乐谷自觉后宫有方茹掌控,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便将冯天枢、卓越和骆绵茵派去暗中查探每日上朝下朝的官员们,比如有没有见过什么不该见的人,或者和什么人交往过密,暗中有没有行些奇怪的事。当然单靠他们三个人想要一手掌握满朝官员的动向,实在是痴人说梦,所以他们的监控范围也只限于王宫内,至少防着有人想把心思动到后宫里去。
平嫣自入宫来,每日看看医书,写写字,除非必要,否则很难听到她开口,好在她不喜欢身边有人侍候,两个婢子都在外间,还能互相说话解闷。
七月底,华乐谷命人在婉心宫院内新建了一个药房,药炉药罐药臼一应俱全,医属有的药材也都派人送来一些,供平嫣配药制药。这一大举动很快传遍了后宫,不论是新王妃还是宫人婢子,都好奇这位平嫣娘娘究竟何等样貌,竟然拖着病体还能让王上夜夜留宿,如今又投其所好,给了她别宫娘娘都没有的荣宠。
就连婉心宫的祁月和郗霞,脸上也开始挂着藏不住的傲娇和显摆,互相谈论着嫣妃娘娘如今独得恩宠,自己相比别宫的婢子地位都要高上几分,好巧不巧这话被平嫣听见。
“祁月,”手里捧着茶壶的祁月立马回头行礼,平嫣继续道,“你是个机灵的人,当行事稳重,如今婉心宫出挑,你们更要收敛些,切不可招摇。”
“王上疼惜娘娘,奴婢们也是跟着高兴。”祁月的笑容仍旧灿烂。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记住我说的话。”平嫣不疾不徐地扔下这句话,望了一眼即将完工的药房,转身回了房间。
房外的婢子们可能没太明白娘娘的话,有些迷茫地对视了一眼,也不再扯闲话,各自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