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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嫣体内的串念子再度毒发,来势汹汹的毒性很快体现在她铁青的面色和紫红的唇色上,连续一夜高烧不退,头脑昏昏沉沉,四肢也无意识地躁动,嘴里还呢喃着谁也听不清的话。整个后半夜里,秦覆水为她施了四轮针,直到清晨,才堪堪稳住病情。
秦覆水擦着汗长长地出了口气,在薛义的帮助下又灌了半碗药给她。忙活完起身舒展了下身躯,如释重负,道:“她这次可算是鬼门关走了一遭,幸而你阿姐我医术高明,不然你还真得抱着她尸体哭去了。”
“阿姐,我哪有那么脆弱。”薛义噘着嘴不服气地小声嘟囔。
秦覆水在一旁的桌边坐下,大口大口地喝了小半壶水才停,白了他一眼,“就你那着急忙慌的样子,以为我看不到?她怎么会突然毒发的?该不会你…”她脸上浮现了一种不可言说的表情。
薛义带着明显的羞愧地低着脑袋,点点头。
“不是吧?她看着也不像是什么贞洁烈女啊。”秦覆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薛义突然迷惑起来,抬眼道:“阿姐你说什么?”
“我说她不像贞洁烈女啊。”
“她之前亲过我,”薛义瞪圆了眼睛,认真地说,“主动亲的我,还说什么我想要她也不是不行,只要新鲜过了放她走就好。”
秦覆水双手叠放在桌上,八卦地探头问:“这你都没当场把她拿下?”
“我…”一旁的薛义缩了缩脑袋,“我怕我真的这么做,以后就再没机会同她交心了。”
“真是没出息…”秦覆水的叨念戛然而止,转而疑惑起来,“不对啊,她主动亲你,说明她本身不在乎什么清誉不清誉的,你到底干了啥能让她激动成这个样子?差点一命呜呼了都。”
薛义拧起眉头,严肃道:“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她不像是那么在乎清誉的人,却在我吻她之后突然失声大哭起来,之后便毒发了,说不通啊。”
“你只是吻了她?没干其他的?”
“绝对没有。”
语毕,两人都各自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约莫半刻钟后,秦覆水眯起眼睛看向薛义,“如果不是你姿势不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你勾起了她异常痛苦的回忆。”
“什么意思?”薛义不明就里。
“有些人在经历过一些无法承受的事情后,由于每一次想起都会无比苦痛,自身为了减轻这种心理创伤,往往会选择主动忘记,自己不去想,也没有人提醒她,慢慢对此产生一种忽略形式的遗忘。但实际上,它更像是把自己厌恶的回忆放进黑匣子中封存,并不是失忆。”
薛义拄着下巴思忖片刻,“阿姐是说,她曾经遭遇过什么巨变,本来她已经可以不去触碰它,而我让她想起来了,所以她才会那般激动。”
“很可能是这样。”
“姨母回谷后再没提过姨丈,也是这个原因吗?”
秦覆水愣了一下,随后答:“我娘…可以说是我最无法理解的人了,我根本看不懂那个男人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你说爱吧,她对曾经的丈夫闭口不提,也从未向别人回忆过二人的夫妻生活,你说恨吧,也没听她抱怨遗憾过,还执意要我跟那个男人姓氏。不懂,不懂…”
“但不论如何,能让姨母完全不提及,他于姨母而言,总是特别的存在。我想大概在世安心里,也有那么一个人是不同于任何人的,”薛义双手交叉低下脑袋,“我恐怕真的留不住她。”
秦覆水歪头看着垂头丧气的弟弟,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他脑袋,“喂!你拿下死士营的时候挺威风的啊,怎么碰上她这么多愁善感,患得患失了?你堂堂谷主留一个人很难吗?”
“我,只是不想留一个躯壳在我身边。”
秦覆水又一个白眼,不耐烦地一挥手,“懒得跟你掰扯这事儿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戚清那事儿查清楚了吗?”
“目标是地图和配方,目的不明。咱们雪幺谷在千兰容赤交界的泉山上,如果真如她自己说的背后有庞大势力,恐怕就不是同行作怪那么简单了,不过鸟都飞不过的泉山之巅,我倒是不相信真的有什么人能召集大批人马来围攻雪幺谷,哪怕是两国当权者也不例外。”
秦覆水欣慰一笑,“我就喜欢你这股自信的劲儿。串念子的解药我估摸着这两天就能见试药的成效了,你就先忍忍,稳住她情绪,等解了毒,你想干嘛干嘛。”
薛义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世安就拜托阿姐了,下个月娘亲生辰,我想带世安去给娘亲见见。”
“不是吧阿弟,你对她这么认真吗?该不会还想娶她做谷主夫人吧?”
“倒也不全是为了让娘亲认可,你也知道娘亲虽说柔弱,却有无人能及的亲和力,或许她能帮我说服世安留下。”
秦覆水点点头,“那倒是,影师那样的人物,都能为了小姨常留谷内,兢兢业业地做你这个臭小子的师父,想必收服个小丫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这小算盘打的不错哦!”
薛义谄媚道:“我算盘打得再好,不还得仰仗阿姐登峰造极,举世无双,无人能及的医术嘛,人在才有的算呐。”
“马屁拍得挺好,放心,有你阿姐在,她死不了。”秦覆水拍着胸脯保证,说着打了个哈欠,“我回房间睡觉了,找人看着她吧,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折腾了一夜,你也去睡一会儿。”
薛义点头回应,却并没有按照秦覆水所言找人来看顾,反而亲自守在平嫣床边,看着她平稳深沉的睡着,自言自语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你心绪大动,看起来真的很痛,痛到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揪起来,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让我不由自主地想知道你的一切…”
念着念着,一夜未合眼的薛义眼神慢慢涣散,不多时便趴在床边睡着了。
晌午时分,不知做了怎样的梦,他叫着世安的名字惊醒,见平嫣仍旧保持着清晨时的睡姿一动不动,才抚着胸口长舒了口气,摸摸她的额头,又为她把脉,随后着人为她熬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