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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娘所作所为又是君子行径?”冯天枢反问道。
“冯天枢你给我闭嘴!”华乐谷横眉怒目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让他说!我很想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成了他口中的小人。”平嫣同冯天枢四目相对,火气十足,“王上也不必费心遮掩,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罢休的。拖又能拖得几时?”语毕,转身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翘起二郎腿,双手分别搭在扶手上,一副坦然。
华乐谷也无奈地坐在她身旁,默许了这失控的局面任意发展。
冯天枢深呼吸后,抬眼道:“娘娘的婢子一直在一条通往宫外的通信线上活动,可就在我们发现了传信途径,回报王上后,凌栀骤然偃旗息鼓,不再有任何动静,娘娘觉得这是巧合呢还有凌栀得到了消息?”
“所以呢?”
“但这条线似乎并没有就此静默,北巡两个月之后,一名内侍由于长期联系不到凌栀,冒险去了东宫。所幸这一切都在我们的监视中,随后控制了那名内侍,经过近半个月的审问,娘娘猜他招了什么?”
“本宫才是这条通信线的尽头,所传的所有讯息皆是由我而起,由我而终,对吗?”
“娘娘承认了?”
“承认什么?”平嫣不屑地笑了,“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说,毕竟攀扯一个大人物,更有可能因招供保自己一命。这么简单的道理,需要本宫教你吗?”
冯天枢挤出一抹苦笑,“果然如此,当初王上也是这么说的。”
听到这里,平嫣看了一眼身旁的华乐谷。
“但属下不这么认为,王上不信内侍的口供,我信。想要坐实娘娘与宫外私通讯息,只有娘娘自己承认了,王上才会不得不信。”
平嫣点点头,“好啊,冯天枢你真厉害,居然想将千兰王后屈打成招。”
“王后真的冤屈吗?何以见得?自从娘娘登上后位,一言一行,所作所为无不透露着怪异,娘娘又如何证明自己并未被宫外势力收买,一步步谋划着破坏千兰朝局的稳定?”
平嫣狠狠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冯天枢你搞清楚,现在是你认为本宫有罪,也是你应该拿出铁证来。反过来要本宫自证清白,岂不荒谬?”
“娘娘故意同王妃们交恶,得罪王妃们的父亲,引得后宫一片不满,不觉得对此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冷寰宇能如此及时地出现,救下娘娘,娘娘敢说这些年他没有被你收入麾下,为娘娘鞍前马后,铲除异己?”
华乐谷终于忍无可忍,一跃而起,拔剑直指冯天枢,“你够了!”
平嫣缓缓起身,“看来,你不仅认为本宫危及千兰,还认为我私下培植势力,甚至做了什么有违私德的事,在没有任何实证的前提下,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人就是你冯天枢的本事?冷寰宇已经死在你箭下了,还要污他身后名,本宫真替他痛心。”
帐外余久高声道:“王上,臣熬了药来。”
平嫣揉揉眼睛,不让噙着的泪流出,将华乐谷持剑手轻轻摁下,“下不了手就不要惺惺作态,徒让他们心伤。这出闹剧我看够了,王上自己收场吧,我今晚去师父帐里睡。”
她说着走出门,从余久手中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你别着急啊…”
平嫣用衣袖擦擦嘴角,边往外走边说:“师父你的帐在哪?我住你那儿。”
余久顿时驻足,小跑两步拉住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住你那儿。”
“胡闹!”余久一把甩开他手中平嫣的小臂,“你堂堂一国之母跟我同帐算怎么回事?”
“可能很快就不是了。”平嫣转身准备继续走,再度被余久拉住。
“跟王上吵架了?”
平嫣低着头不回应。
“不管因为什么,你都是千兰的王后,他不仅是你的夫,还是你的君。睡在我帐中,传出去辱没的不仅仅是你的名声,还有整个千兰的,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的,别闹脾气了。”
“离开王师三个月,不知去向,师父以为我还能落下什么好名声吗?废后已成定局,或早或晚而已。”
“等王上解了毒,此事的名头便可昭告天下,他定会护着你的。”
“何以见得?”
“他带着所有的禁军,在泉山搜了三天,哪怕下着大雪都未曾停下过一刻。若非如此,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还能有机会在这里跟他怄气?”余久认真地讲着,“说实在的,这些年王上待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世上没几个人能做到他这般,更何况他还是千兰的君王。”
一阵沉默。
“是啊,他是千兰的君王,我怎能奢求他处处以我为先呢?”平嫣幽幽地望向主帐,“可我现在不想进去。”
余久脱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平嫣,“在这等一下,夜里凉,我去拿件披风陪你走走。”
平嫣点点头,在一旁的木桩子上坐下,四下观望着周边。不多时,冯天枢和楚青松二人并肩从主帐中走出,看到不远处的平嫣,上前行礼后离去。平嫣冷冷地瞟了他们一眼,将脑袋偏向一边,并不予以理会。
“嫣儿…”华乐谷的声音在平嫣身后响起。
平嫣头也不回地问:“王上所言的严惩不贷就是他们若无其事地离开?”
话音未落,冯天枢和楚青松离去的方向传来了一阵伴随着数数的敲打声,平嫣顺着声音缓缓走过去,只见冯天枢和楚青松正趴在长板凳上,一下下挨着重重的军棍,他们却咬紧牙关一声未出。
华乐谷在她身后解释道:“一百军棍,军营里最重的刑罚,青松自愿与天枢同罪。我知道不论他们受到何种惩罚,都不足以弥补造成的后果,但木已成舟,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我相信这亦非你所愿。”
平嫣原本憎恶的眼神中慢慢生出几分不忍,转过身去,抬眼望着华乐谷,“冯天枢的推测也有可能是真的,王上没有怀疑过我吗?”
华乐谷也望着她,笃定地答:“没有,至少迄今为止没有。”
“为什么?”
华乐谷从怀中掏出那个解药瓶,“能够为我出生入死,劳碌奔波的人,值得这份信任。”
平嫣瞬间笑着哭了,简略地抹掉脸上的泪水,问:“解药吃了吗?”
见他摇摇头,平嫣夺过解药,亲自喂他吃下了三颗。
一百军棍行刑完毕,两人从长凳上滑落,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见此情形,赶来的余久诧异地问。
平嫣歪头小声说:“麻烦师父去看看吧,别让他们就这么死了。”
华乐谷无奈地笑了,拉着她的手回了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