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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王师连夜入城的阵仗所惊醒的不止平嫣一个,觉浅的百姓们纷纷探出窗外观望,互相揣测究竟是何原由能让王师在夜里匆匆回归昌都,一点没有王师的稳重和气派,倒像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不得不为之。
平嫣见此情景,当即下床外出,悄无声息地跟在王师的队尾,瞅准时机打晕了一个禁军侍卫,麻利地套上他的衣服后,快速跟着王师一起进王宫,迈过宫门又立刻脱离了队伍,专挑些人少的道儿,三弯两绕地来到载清殿附近。
“余医官还没来吗?”井深在载清殿门外焦急地问楚青松。
“还没,”楚青松也显得十分焦急,拧着眉头答,“他说需要拿些药材,天枢已经陪他去了。”
“王上病重的消息务必封锁,不可外传,切记,切记。”
“我知道,天枢交代过。”
平嫣的位置并不足够听清二人的对话,但从他们的表情大概能察觉到事情不妙,也蹙起眉,藏在暗处耐心地静待着。约莫一炷香后,冯天枢和余久两人小跑着赶来,平嫣探头瞟见余久,先是舒了口气,随后注意到他面上的凝重,缩下身体,眼珠不停地左右转动,似乎在推测事态。
载清殿前近半个时辰的忙进忙出,平嫣一直看着,看着,寻找着机会,眼看着天就快亮了。
井深在载清殿前的阶梯下交代完内侍,准备回去的时候,一块石头在他不远处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眼看到暗处有个人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王令精准地砸在他脚上。
井深一惊,环顾了四周,朝平嫣走去。
“娘娘为何在这?还这副打扮?”两人都躲在暗处,井深纳闷道。
“王上怎么了?”
“娘娘不知道吗?”
“我临时有些事,比王师先到昌都,不清楚我走后发生了什么。”
“王上病重,看面色和唇色,应该是中毒。”
“中毒?不可能啊!余久怎么说?”
“余医官什么都没说,但看他表情恐怕不乐观,娘娘怎么不去看看?”
沉吟片刻,平嫣抬眼问:“你能带我进去吗?别让人知道是我。”
“为何?谁还能拦着娘娘见王上不成?”
“一言难尽,”平嫣说着掏出身上所有的银两,“拜托了。”
井深看着银两,苦笑道:“娘娘可知,你给老奴的所有银钱,都在王上那里。”
平嫣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没有王上的准许,老奴怎敢私自贩卖消息给娘娘呢?王上一直都在关注着娘娘,就像娘娘如今关注着王上一样,”井深说着将银两还给平嫣,“不必多说了,等会儿会有婢子来送饭,委屈娘娘扮成婢子吧。”
平嫣大概还在回味井深的话,愣愣地回了句“好”。
不多时,平嫣身着婢子服饰,拎着食盒低着头,跟在井深后,一起进了载清殿。
“她是谁?”在正厅里守卫的冯天枢冲着井深问。
“膳房的婢子,冯侍卫放心,老奴已经嘱咐过了,不会乱说话的。”井深说着就要带平嫣进内室。
“等一下,”冯天枢再度拦住二人,“交给楚统领吧,她就不必进去了。”
楚青松听罢上前,拿过平嫣手中的食盒,进了内室。
井深看了一眼平嫣,“那你就先下去吧。”
平嫣却伫立不动。
“告诉膳房准备着午膳,按时送来。”井深见状又补了一句。
平嫣依旧伫立不动。
这让冯天枢一下警惕了起来,他走近平嫣,“抬起头。”
平嫣闭上眼睛,长出了口气,转身推门生闯进内室,但刚进门便被冯天枢从背后擒住,跪倒在地。
内室里的余久和楚青松皆是一惊,齐齐看向平嫣。
“平嫣?”余久诧异道,又看看冯天枢,“这是怎么回事?”
顾不上其他,平嫣直接开口问:“师父,华乐谷中毒了?”
“王后娘娘还敢现身?”冯天枢问,“不是跟尤理一起逃了吗?”
“华乐谷到底怎么样?”平嫣仍然执拗地问华乐谷的情况。
“这要问娘娘做了什么好事了,”冯天枢没好气地说,“东宫起火,世子薨逝,凌栀潜逃,桩桩件件都跟娘娘有关吧?王上就是被这消息气倒的,娘娘却来问王上怎么了。”
平嫣理亏地低下头,喘了几口短气,猛然回眸望着冯天枢,“他是毒发了,如果说千兰还有人能救他,这个人只能是我了,你不想华乐谷就这么死了吧?”
“当然不想,但我也不想娘娘有机会对王上动手。”
平嫣提高了声音:“我若想杀他,他早死一万次了,还能等到我落在你手上的此刻?如若我救不活他,甘愿陪葬。多耽搁一刻,华乐谷就多一分危险,你想清楚。”
冯天枢沉思片刻,放开了手,平嫣立马连滚带爬到床边。
看着华乐谷满身的针,平嫣问:“怎么,怎么用这么凶险的针法?”
余久低下眉眼,“这次毒发的严重程度,堪比大将军去世前的情况,你摸摸他的脉象就知道了。”
平嫣颤抖地抬起右手,慢慢放在华乐谷的手腕处,不久便松开了,眸中不觉盈了泪水,“麻烦楚统领和冯侍卫先出去吧,我要跟师父商量一下治疗方案。”
“如果娘娘救下王上,或许王上会念着娘娘的恩情,给娘娘一条活路也说不定呢?”冯天枢说完和楚青松对视一眼,歪头示意他一起出去。
“平嫣,你,你到底做过什么?”余久酝酿了半晌终于问出口。
“师父,对不起啊,你中散灵丸的毒是被我连累了,”平嫣靠坐在床头,双目无神地说,“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坏事,都是我做的。”
余久摇摇头,“我不信,就算真的是你派人火烧东宫,总得有动机啊,锦儿是世子,是保你稳坐后位的人,你为什么对他下手?”
“因为我不想做王后了,王后太难做,我累了。”
“胡说!你明明对王上在乎的紧,你看看你自己,一国之后,穿上婢子的衣服,想方设法闯进载清殿,不是为了王上是为了谁?”见她并不应声,余久长长地呼了口气,继续道,“平嫣,你给王上的解药我看了,如今的情况,恐怕…”
“我知道,”平嫣无力地点点头,“他现在身体里的毒性比之前深了许多,那个药不起作用了。”
“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