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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捧着她的脸,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面颊。笑着说话,嘴角逐渐由鲜血溢出。
“傻瓜,以后学聪明一点,不要什么人都相信,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要学会用心去审视。咳咳。”
唐苑就像失了魂的木偶,不知所措。
心里的某个想法滋生,惊恐万分。本能地不想让这个人死,抬手给他止血。
可是,已经太晚了。
她全力的一剑,早就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有深厚的内力支撑,怕是早就倒下了。
手被抓住,唐苑只能呆呆地站着,看着他,眼中不自觉有温热的东西留下。
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脸,任由冰凉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
只一瞬,冰凉的唇瓣离开。
感觉到他的身形晃动,唐苑半搂半抱的扶助他。
看着他笑,听着他在耳边轻语:“唐苑,你又欠我一条命。所以,要开心。”
唐苑冷硬的心,在那一个瞬间,碎了,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她哭了,眼泪浸湿了他的脖颈。
“为什么这么傻?你死了对我只有好处。”
冰冷的手指颤巍巍地抬起,拂去了她溢出眼眶的热泪。抹去因为他带到唐苑唇角的鲜血,笑着说:“笨蛋,以后,别再让人,给骗了。”
唐苑眼睁睁看着他震碎了心脉,断了最后的一丝生机,笑着倒下了。
唐苑不知所措,彻底陷入了封魔。只呆呆地坐他的尸体旁,陪了他一天一夜,直到太子带着人找到了她。
从那天起,唐苑的心彻底死了,血也冷透了,旁人的是非,她都懒得计较了。
外面的喧闹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思绪回转,唐苑摩挲着玉佩上的“康”字,呢喃出声:“前世欠你的命,不知你,何时来取?”
沉默良久,又想起这一世的元宵宫宴那一日,他背她走过宫墙。心想:“罢了,今后再也不要遇见了。”说罢,收好玉佩。擦掉脸上的眼泪,推开车厢的门,露出了小脑袋问袁吉:“袁叔叔,我们到哪里了?”
“小姐醒了?刚进凉山县城,将军和夫人在客栈里等咱们呢。”
刚过辰时,阳光很足、很暖。
凉山县是出京城的第一站,来往的客商和附属国以及番地的使节,进京前都会在此地停留,做足了准备再进京。
此时的大街上,来往的客商络绎不绝,一派繁华。
来往的百姓脸上有笑容,像此时的阳光,茶坊酒肆客座满堂。有来往江湖剑客煮酒论武,有文人骚客诗话人生......当然,亦不乏附庸风雅之辈。
总之,无一处不彰显着盛世的表象。
唐苑跟着袁吉进入凉亭酒肆,是凉山县最大的客栈,远近闻名的美酒凉山春便是他们家的独门秘方。
好就好客之人,一定会去他们家,讨一壶上好的凉山春,与友人闲话共饮,好不快活。
“你们听说了吗?苍山派和星月宫,今年依然没有弟子入世,如此大好的机缘,你们说这两派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桌三剑客,一人豪爽地闷掉一碗酒,一边满酒一边说着,言语中能听得一些惋惜之意。
“照我说啊,这两派才是真聪明。”
“如何说?”语气中满是诧异和期待。
“你们看,自古以来,党争这条路,都是白骨铺成的。但凡牵涉其中,不管结果如何,都会有损伤。况且当今的局势,不比五年前,中立难为。然避世不出,既不违江湖道义,又能远庙堂之祸。何乐而不为呢?”
“兄台高见,愚弟狭隘了。”
“仁兄何须自谦,当今太子文治武功都在众皇子之上,未必真的会有夺嫡之火。如此一来,确实是大好时机。”
一直没有说话的第三人也点头,表示赞同,同时举起手中的酒碗笑道:“二位兄台,管他局势如何,只要是为苍生谋福,就是我等的时机。来,干!”
“说得好,干!”
听着他们的豪言壮语,唐苑不由朝几人望去一眼。
三人都是武林中人。最先说话那人年纪最小,从佩剑看,应当是京城不远处徐家庄的弟子,而那第三人,当是陈州武馆的弟子。
至于第二位答话那人,面容清秀,言谈不俗,举止优雅,不像小门小派的弟子。
只是,她看不出他的出身。
袁吉似乎看出了他家小姐的疑惑,出声解惑:“小姐,最先说话的事徐家庄的弟子,答他话那人是天启阁弟子,旁边那位是陈州武馆的弟子。”
“哦。他们这是?”要去干嘛?
“小姐有所不知。陛下有心开设武学院,招收众武林弟子,为朝廷选拔将才。他们,还有旁边那些,都是从各地脱颖而出的武学天才,进京参加入院选拔的。”
武学院?前世她并未听说岳帝开设什么武学院。控制整个武林,为朝廷所用倒是真的。
看来这一世的轨迹,终究是一个全新的局面。
唐苑想着这些,继续往楼上走。袁吉以为小姐对这些不感兴趣,便没有多话。
刚到二楼,唐苑便听到了爹爹爽朗的笑声,还有另一道熟悉的说话声。
寻声望去,果然看到了爹爹和娘亲,还有熟悉的身影,面容儒雅,双眼有神,让唐苑呆愣在原地,不敢往前。
“阿苑,快过来,见过你南宫师伯。”
袁吉察觉到她小身子在颤抖,不明所以,只轻声提醒:“小姐,将军在唤你。”
唐苑深吸一后气,抑制住身体的颤抖。歪仰着头,以一个稚子应有的天真抱怨:“我听见了。”随即挪动脚步。
“来,叫南宫师伯。”唐宁向女儿招手,语气豪迈,笑容儒雅大方。
南宫序侧头,看着缓缓移步的小丫头,笑容越发地慈爱。
大约是见到陌生人有些拘谨,低着头,小碎步让人捉急。不过几步的距离,硬是让她走成了几十步。
唐苑直直走向南宫序,对着他双膝跪地,双手高举,深深拜倒,行一大礼。
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心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恭恭敬敬地说:“唐苑拜见南宫师伯。”
“快起来,你这丫头,怎地这般见外。”南宫序将唐苑从地上拉起来,摸摸她的小脑瓜。继而看着唐宁和秦婧,不满地质问:“你们就是这样教导孩子的?”
唐宁夫妻俩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啊,平日里哪怕是见了岳帝,都不见他这般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