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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老板娘的死,安昱珩和韩婉儿一样也觉得自己有责任,总想着为黄老板做些什么。左右躺在猴九山的房间里也根本睡不着,索性拿出三宝在赵子康的指点下画起了纸人纸马纸钱和棺木。
第二日清晨,丧葬品摆满了院子。知情人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不知情人似乎也没有过多去在意这些。
有了这些东西老板娘得到了厚葬,安昱珩更是出人意料的拿出一支唢呐吹了首闻着流泪的曲子,让黄老板在坟前好好的哭了一大场。
“黄老板,不如等我们从寒音谷回来后,接你一起回都城吧。”淮忆搀扶着不过一夜已头发白了大半的黄老板。
“不必了。”黄老板看着妻子的墓碑。“老婆子她喜欢这里。我们两个年轻时是私定的终身,后来在这里成的亲,自从成亲后就再也没离开过。如今她留在这里了,我当然要陪着她。”
黄老板的话引得淮忆和韩婉儿两个姑娘家又有了泪意。
“你们等一下。”黄老板转身进了客栈,不多时端出了妻子没能熬好的粥。“老婆子想让你们尝尝,她没能熬成,我老头子熬。喝了这粥后暖暖和和的出发。”
看到那锅粥,淮忆更是热泪盈眶,韦修然将她揽入怀中。
***
黄老板将马车重新套好拉了过来,安昱珩三人本以为终于可以和韦修然分道扬镳,说再见了,结果却看到淮忆面带愧意的来到他们面前。
“三位不好意思,王爷他说也要一起跟去寒音谷,一路上若有不便,还望多多包涵。”
不便?
这何止是不便那么简单。
赵子康只是点了个头,安昱珩和韩婉儿不约而同的咧了咧嘴,笑的比哭还难看。
韦修然扶着淮忆上了车,赵子康顶替了猴九山赶车,安昱珩和韩婉儿只能硬着头皮进了车厢,坐在他们的对面。
一路上赵子康坐在车厢外虽然冷风吹面,但也好过车厢内另外四人的寂静无声。
突然车厢颠簸了一下,韩婉儿身子一歪,被安昱珩及时拉了回来,韦修然也揽住了淮忆。
“这边山路不好走,你们没事吧?”赵子康在车厢外问。
“都没事。”
安昱珩应完声后放开手,继续盯着车厢内的某一点发着呆,完全没注意到韩婉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不曾移开。
昨夜当安昱珩将韩婉儿拉到自己背后,挡在韦修然身前时,那时的她就觉得他和往日有些不一样,面对阎王愁的端王爷韦修然他竟然没有一点畏惧。
还有在老板娘坟前用唢呐吹的那曲荡气回肠的曲子。
其实对韩婉儿来说,安昱珩会吹唢呐这件事她并不意外。因为早在他们在现实世界中见第一面时,她就在他的家中看到过一只唢呐。只是,当时她没想这么多,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吹的那么好。
韩婉儿想着安昱珩吹奏时那专注的样子,不知不觉间红了脸。
“你不舒服吗?脸这么红?”安昱珩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没事,就是有点热。”韩婉儿将头扭向一边。
“热?不是吧,我还有点冷呢,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火力比我这个男人还壮。”
“不是我比男人壮,是你比姑娘家虚。”
听到他们两人斗嘴,心情一直低落的淮忆轻笑出声。
“看来安少和婉儿小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韦修然也开了口。
“多谢王爷夸奖。”既然要演戏,那就要兢兢业业才行。安昱珩不客气的握住了韩婉儿的手,完全没有注意她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红润。
***
“安少是个好人,韩小姐不要辜负了他才是。”
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到达寒音谷了,颠簸了许久的几人都下车活动着手脚。韩婉儿不解的看着淮忆,不明白她为什么好端端的和自己说这些。
淮忆甜美一笑。
“我看得出韩小姐和安少之间的婚约多半是假的。”
“我们不是……”
“韩小姐不必紧张。你们的婚约是真是假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想告诉你,安少是个好男人,莫要错过了他才好。”
“他?他哪里好?我没看出来。”韩婉儿撇着嘴。
“也许刚见面的人以为他放荡不羁,散漫怪异。其实不然,撇开俊朗的外形不说。他为人善良,友好,待人真诚,不畏强权,性子也活泼,和他在一起会给人一种踏实舒服的感觉。”
“他还有这么多优点?”看到淮忆如数家珍的样子,韩婉儿还是有些不服。
“当然。安少的这些优点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韩小姐若不知道,那只能说是你自己当局者迷了。”
“你这样夸一个男子,也不怕那位端王爷听到生气?”
淮忆回头看了看站在远处,独自眺望山景的韦修然。
“他不会。”
“不会,怎么可能。别看我未出阁,但也知道世间没有男子会高兴自己的女人夸赞自己以外的男子的。”
“他不是普通的男子,他是王爷,是高高在上的端王。而我……”淮忆抬起头望向空中的云。“而我就像那空中众多浮云中的一朵,飘走了,还会有别的云再飘过来。我对王爷来说,并不重要。”
韩婉儿一直以为凭淮忆的美貌和才情,再加上花魁的身份,她应该是那种极度自信,目空一切的人,没想到她竟然活得这么卑微。原来无论一个人有多出色,也终归会被自己的身份所影响,得不到想要的那种洒脱。
“我到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
淮忆转头看向韩婉儿。
“刚才姑娘你说到当局者迷,依我看你也是如此。”
“我也是?”
“没错。”韩婉儿看了一眼韦修然。“先不说王爷他为什么昨晚会突然出现。单从他将姑娘你从猴九山手里救出来时,那担心的眼神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确实怕你受伤。”
淮忆苦苦一笑,没有回应。
对于韩婉儿的话,她并没有觉得吃惊。因为她知道即便是韦修然担心她,也不过是担心他自己失去一个打探各方面情报的来源罢了。
“你们在聊什么?”安昱珩凑了过来。
“怎么,姑娘家的体己话你一个大男人也感兴趣?”韩婉儿挑着细柳弯眉。
“你别说,只要你们敢让我听,我就听。”
“懒得理你。”韩婉儿想到淮忆刚才说的那番话,原本一肚子可以回怼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好随便扔下一句走了。
“哎?怪了,这就完了?”安昱珩对韩婉儿的弃战表示失望。
“呵呵,安少和韩小姐真是对欢喜冤家。”淮忆轻笑。
“欢喜不欢喜不知道,但冤家是肯定的了。”安昱珩向淮忆身边靠近了些。“谷里那位的事,端王爷知道了?”
淮忆摇了摇头。
“那姑娘不担心他进谷看到那位吗?”
“王爷既然跟来了,见到那是必然的,担心又能怎么样。”
“那姑娘想好到时怎么解释了吗?”
“解释?不必解释,实话实说便好。”
自从知道韦修然跟着他们一起进谷后,安昱珩就一直替淮忆担心。却没想到人家姑娘家早将事情想的这么透彻,反到是他这个老爷们杞人忧天了。
果然花魁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