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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看着四周,是自己生活了快两年的地方,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她没有马上进去。
李映月和她说这些年发生的事。
她走后,墨子苏便受了伤,腿受伤了。
太医医好了。
可有一天早上,墨子苏居然自尽了。
好在被救过来了。
期间,墨子苏又想把自己的腿弄坏,只求她回来,被大皇兄等人骂醒了。
墨子苏的腿可是娇娇的心头血救来的,若是真的坏了,岂不是辜负了娇娇的一片苦心。
墨子苏便好死赖活着,却是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也不见阳光。
整整十年了。
二人就在院子里说的,声音没有瞒过房间内的墨子苏。
娇娇看着漆黑的屋内,倒是没有看见墨子苏。
却听到了屋内传来了一道压抑的,很小声的抽泣声。
那声音很耳熟。
是二皇子。
娇娇也说不上来对二皇子是什么感觉。
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做不到。
可,二人的血脉关系摆在那,而且时间也冲淡了许多东西。
娇娇听着那声音,心也似乎被揪紧。
说不上来的难受。
“昨夜二殿下一夜未眠,一直对着九公主的画像说抱歉。昨天知道您回来,二殿下就没怎么用膳,今天也没吃。”
李映月又跪在地上,说道:“九公主,映月自私,映月也不求九公主原谅二殿下,只是这十年来,二殿下也很痛苦,我希望,九公主能给二殿下一个赎罪的机会。”
娇娇捏了捏心口,又听着屋内的哽咽声,只觉得呼吸更难受了。
见她小脸微白,墨时弈急忙上前,抱住娇娇,道。
“鱼鱼妹妹,你是受害者,当初也是墨子苏做的不对,你不必有负担。”
娇娇知道。
大皇兄是想让自己没那么难受。
“我们回去,不必难受。”
墨子染和墨沉言也不忍心地走过来,各自拉着她的小手。
“毛茸茸妹妹,别哭,给你兔子尾巴。”
墨沉言把自己最心爱,贴身的小尾巴挂饰塞到了娇娇手中。
墨初瑶也红了眼睛,鼻头酸涩。
见屋内的人还在哭。
她忍不住踹门骂道:“哭屁啊哭!墨子苏你有什么好哭的!做了错事的是你!现在委屈哭的人还是你!好人坏人都让你当了!那我们娇娇怎么办?”
“一个大男人,做了错事后逃避了十年,你还是个男人吗你?”
屋内的哭泣声更大了。
一声又一声。
却还是没有说话。
随后,娇娇突然听到了“噗”的一声,似乎吐血的声音。
一群人急忙冲了进去。
只见二皇子吐了一口血后,一双沧桑的眼看着娇娇,似乎只看得到娇娇。
“对……不……”
娇娇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歉意,看见他微张的唇角在无声地道歉。
话还没说完,二皇子晕了过去。
墨时弈急忙让人喊来太医。
娇娇不敢置信,呆呆地走上前,看着躺在床上瘦得皮包骨,白得没有血色,衣袍宽大得空荡荡,披着乱糟糟的头发,胡子都长了的男人。
满是陌生。
这还是二皇子吗?
八岁以前的二皇子闻名天下,是最有潜力当太子的神童。
哪怕二皇子腿残了。
坐在轮椅上的他仍旧清冷,孤傲,不可一世,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中,好似高高在上,让人不可亵渎,不可沾染。
可十年后的二皇子……
今年才二十六岁的二皇子,看着好像一个四十岁的老头子,比平民百姓还不如,狼狈又沧桑。
说是乞丐也不过分。
娇娇怎么也没想到前世那个惊鸿一瞥,眼神淡淡地扫过他,自尊心强烈的男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因为她吗?
不自觉间,泪水已经模糊了眼前视线。
娇娇藏在心里十年都没有磨平的,最后那一丝怨恨也在着顷刻间被抹去。
只要活着,只要平平安安的,其他都不重要。
她不想带着从前的事过一辈子。
人应该朝前看。
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娇娇没有看,也猜得出是大哥哥的。
只有大哥哥的怀抱永远都是这么温暖。
“大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回来,早点告诉二皇兄,其实我已经不恨他了,他也能早点解脱出来,是不是我来得太晚了……”
娇娇喃喃。
她抬起头,十年后,头一次这般仔细地看着墨时弈。
十年过去,墨时弈成熟了,稳重了,更帅气了,却也更沧桑了。
娇娇伸手抚摸过墨时弈眼底的黑青,他眼角那条很淡的皱纹,心中突然浮现自责。
“如果我早点过来,大哥哥也不用这么累,二皇兄还能帮着大哥哥……”
“不许这么说!”
墨时弈喝住她,头一回语气如此重。
“看着我,墨娇娇。”
“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只要你幸福,我便高兴。没有什么错不错,更没有什么如果,许多事情都是顺其自然的。”
墨初瑶几人也纷纷安慰娇娇。
娇娇突然没那么难过了。
太医给二皇子诊脉后,道:“二皇子心中郁结很深,身体也越来越差,只怕,寿命不长。”
这个消息,令现场气氛更加沉闷,也让几人心头更加沉重。
二皇子一直昏迷不醒。
娇娇没有什么胃口用膳。
太后也很担心。
二皇子一连昏迷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早上才醒过来。
墨子苏只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
梦里的他被黑暗包围。
永不见天日。
而他也被束缚,喘息也困难。
整整十年。
直到看见娇娇的那一刻,说出对不起的那一刻。
他黑暗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彩光。
墨子苏醒来时,只觉得手臂有点麻,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他睁开眼。
却看到了他想了十年的小姑娘,他消瘦的手指正被小姑娘柔软的小拇指勾着。
她软乎乎的小脸枕在他的长臂上。
那触感,一如十几年前,初次见面时。
他厌恶地对她说要把她送出宫,要她远离老四老五,小姑娘软绵绵地喊着二皇兄,还用柔软的小手抓着他。
后来他为了得到她的信任还抱过她。
只是当时心中只有厌恶,完全没有仔细去体会,去感受。
眼下,这抹触感,柔软,却让墨子苏梦寐以求,稀罕极了,甚至不忍心打破,哪怕手疼得很,麻得很。
他缓缓地扬唇,笑着。
这是梦吧。
整整十年,他都不敢去见娇娇,也梦不到他。
可十年后的今天,他梦到他了。
他也敢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了。
他目光温柔,含笑地看着她,就一直看着,自己傻乎乎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