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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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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内容人物职业地名纯属虚构)

    正文

    ——

    ……

    夜色诡异,乌云密布,天海不再一线,反之黑漆漆的融为一体。暮然,一道闪电撕裂苍穹,光芒瞬间照亮大地。

    也就瞬间,见海岸一个子瘦小的女人身影,正垂头拖行,往大海的方向。

    女人穿着件素色连体裙,裙摆血迹斑斑,湿哒哒的缠在两只小腿上,血液顺着小腿无声流畅,分成几道,直至那双赤着的脚丫,一步一个脚印陷进泥沙,就这么无声地走着。

    她披散着一头长发,因雨水的浇灌,发丝几些凌乱得贴服在她的脸颊和项间。

    雷光再显,这次看清了她的脸,那脸巴掌大小,惨白的可怕。粗细适中的平眉下,眸色黯然,充盈着泪光。嘴角淤青,乍一看,那双血色尽无的唇子在她尖瘦的下巴上显得宽厚起来。

    而她,明明长着的是一张樱桃小嘴……

    不知不觉,她已半个身子泡进海水,裙摆像朵盛开的荷花,蔓延出一大片腥红,萦绕在她周围。

    还真是寻死觅活都在下雨天啊……

    “喂!快停下!——”

    暮然,灌木丛中突然涌出一队身穿警服的男子,领头的男子块头高大,一路向她所在的方向狂奔,一边声嘶力竭喊着:“快停下!别再往前走了!危险!”

    然而雷雨声太大,几乎淹没了男子的声音。

    男子吃力得奔促在海水中,离女人所在的位置逐渐拉进,也因如此,她发现了他,惊慌失措得加大脚步,而这时,海水几乎漫过了她的肩膀。

    “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好好说好不好!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请一定要相信我们!”

    男子的声音落下,那瘦小身影也就在此时微微顿住,她张了张嘴,久久喃出两个字,却是带着无尽的轻蔑和讽刺。

    “公道……”

    见她停了下来,警服男子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小心翼翼地逼进着她,说道:“你还这么年轻,正是大好年华,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再想想,你就这么走了,让你的家人和朋友怎么办?”

    女人的眼睛无神得望着海面,勾了勾唇,喃道:“死都不能让我好好死的吗……到现在,我竟还要考虑旁人,考虑他们的感受……”

    男子道:“你受得那些委屈,我知道!你放心!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一个也跑不掉!可你能不能别就这么想不开!……我有个弟弟,和你年纪一般大小,看到了你我就想到了他,真的!你还这么年轻,不应当就这么了结此生啊!”

    女人嗤鼻轻笑:“原来三十岁,还是年轻的呵……”

    男子挺胸道:“年轻啊!人活一百岁这三十算什么,咱还有好几个三十呢对不对!你回来,回来我们铁定帮你讨回公道!”

    海水中,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会儿,暮然,再一道电闪雷鸣,也就此时,她看清了那男子的脸,男子五官端正,脸上充尽着担忧神色。

    也许一个月前,她听了他的话,还有回头的路,可如今已被她作死了。

    回不去了,统统都回不去了。

    “我并非有意浪费国家资源,你们回去吧,我不想再麻烦你们了……还有,大哥,谢谢你”

    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未等那男子反应,海面已是女人消失后的一波波涟漪。

    “喂!!楚宥琳!!”

    ——

    “队长危险!您不会水性快上岸吧!”

    “知道我不会水性你们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快啊!!”

    ————

    ——五年前——

    喧哗的城市,丰富的夜生活。一场同学聚会上,酒店包间里,大家说说笑笑,喝得酣畅淋漓。

    只一女人坐在沙发区域心不在焉,时不时拿着手机看时间,她叫楚宥琳,年龄二十五,已婚。

    不久,一支女人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来者名叫陈霜,楚宥琳的同学兼闺蜜,年龄看上去与她一般大小,脸蛋红扑扑的,看样子喝得不少。

    “宥琳,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嫁这么个妻管严,咱们毕业后都聚了几次了你说,十次了,你就来这么一次,还慌着要走的样子,你就这么怕他的?”

    陈霜愤愤不平说完,楚宥琳已经快速收好手机,笑道:“没有,我没有怕他,我就,就家里有点事儿”

    陈霜道:“什么事儿你倒是说说?”

    楚宥琳回道:“噢,我婆婆今晚下班晚,刚刚看了下天气预告,还得回去收衣服呢”

    陈霜难以置信道:“不是,这也叫事儿?得了吧,收衣服这事儿你家那混蛋不会?还需要你专门回去?”

    楚宥琳轻轻笑了笑:“是呵……他,他敢不收”

    声落,陈霜的目光突然落在她的项间,惊道:“诶别动!这什么?”

    “啊?什么什么啊”

    楚宥琳别扭起来,摸了摸自个儿那几处青紫的脖子,陈霜锁住眉头正要说话,突然一个身形凹凸有致穿着紧身裙的女人一屁股坐在楚宥琳旁边,打趣道:“哎呦喂,楚宥琳你可以啊,结婚两年你和你家那口子还这么恩爱哈”

    楚宥琳微微愣住,冲她笑道:“咳,是啊,恩爱,恩爱……”

    来人甄子琴,同样是楚宥琳大学同学,很爱美,性格直爽,大家伙儿习惯叫她琴子。

    琴子不由感叹:“真好,你们一个个都成双成对的,下班也好聚会也罢都有对象来接,不像我,苦苦暗恋十余载,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楚宥琳道:“缘分这东西说不清的,琴子,坚持就是胜利”

    “说的轻松,我又不是你,娘家背景势力雄厚,有点什么事还有撑腰的,哪像我,每个月拿着那几千块死工资,养活自个儿都成麻烦,想要攀龙附凤,包里还得有几个子儿不是”

    两人一言一合说了会儿,半响未出声的陈霜突然插了一嘴:“本末倒置”

    琴子立马不爽起来:“诶陈霜你别给我阴阳怪气的哈,这社会就是这么现实,这爱情就像投资,舍不得孩子怎么套狼你说”

    陈霜冷笑一声,回她道:“咱俩说的就不是一件事儿,这爱情上,你越是主动越是廉价懂不懂,还有,你一天天投资这投资那,穿金戴银的可不像那每个月拿几千死工资的样子,说吧,什么时候把欠人宥琳那一万块钱给还了”

    这话锋转得有点快,气氛就这么变得怪异起来,楚宥琳赶忙打破这片沉寂:“噢这个,不着急的”

    琴子双臂环胸,翻了个白眼给陈霜:“听见了吗,人宥琳说不着急,你在这急啥,我又不欠你的”

    “懒得和你说”

    ——

    一小时后,这场同学聚会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出了酒店大门,大家伙儿道别后纷纷成双成对而去。

    三个女人手挽手站在台阶上等出租车,琴子撞了撞楚宥琳的肩,说道:“宥琳,你那口子还真不来接你的啊”

    楚宥琳紧了紧肩包,正要说话,陈霜冷不丁道:“管好你自己吧”

    琴子再次不爽:“喂陈霜,我就这么一问又关你啥事儿了?”

    眼看两人又要开怼,楚宥琳赶紧道:“噢我想起来了,前几天他车坏在车行了,这会儿应该还在修理,没事儿,我和你们一样,打车就行”

    声落,只见琴子突然两眼放光望着前方,魔怔般似的笑了起来:“不不不,你们打,嘿嘿嘿嘿姐现在不用了”

    众人望去,见一辆价格不菲的白色轿车缓缓驶来,最后停在了离她们不远处的路边,而楚宥琳和陈霜旁边的那女人早已不见身影,正往那车的方向开心的飞奔而去。

    很快,驾驶车门打开,下来一身拔高挑、穿着浅蓝色休闲套装的男子。

    男子五官清秀,白白净净的,下车便直直绕开琴子,去了车尾的后备箱。

    通常这种情况,后备箱打开便是精心布置的玫瑰花礼,然则,那男子七七八八抱了堆纸箱下来,来到琴子跟前,将一张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布料摊平在她脚下,很快又将那些箱子逐一整齐的摆放在那布料上面,最后一箱子许是没封好,滚在一旁,零零落落的书信顿时间散落一地。

    三个女人看得瞠目结舌,琴子更是如此,回过神,那男子已然将那些书信整理进纸箱,接着掏出一张类似价格牌的牌子和支笔扔在那些纸箱上。

    直到那男子站直身后,方才对琴子说道:“眼下这市场行情也不是很稳定,即便二手交易,卖掉这些估计也玄乎,国家现在不允许地摊经营么,你看是就地解决还是自个儿运回家,都看你”

    琴子懵道:“秦倚玖,你什么意思?”

    男子眸色暗了下来,说道:“什么意思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甄子琴,三番五次挑战我的底线,干扰我的生活,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讲这些,从今天开始你若再出现在我的工作室以及所有我出没的场所,再无孔不入的送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别怪我没警告你,你的那些破事儿想八卦的还真有那么几个”

    这人扔下这串话便头也不回的去开驾驶车门,琴子三两步追上,嚷道:“你站住,你别走!秦倚玖!你说清楚,我怎么你了我,你凭什么这么羞辱我!”

    轿车呼啸而去,琴子站在原地哭得稀里哗啦,如梦初醒的另外两女人缓缓来到她身边,楚宥琳有心宽慰,却一句话也慰不出来。

    望着轿车驶去的方向,陈霜叹道:“啧啧啧……这就是你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就这样,陈霜的这把火上浇油成功让琴子‘汪’得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