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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蒙山有四峰:云来峰、云海峰、云绮峰、云罩峰。他们要去的是云海峰。此时山门前已经人头攒动。皆是慕名而来要加入玄天宗的人。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慕云溪有些眼晕。一个个争先恐后举着帖子,修个行,至于这么迫不及待么。尤其晌午时刻,不觉的热么!
慕云溪用手遮住眼睛,今天的天气晴的有些过分,四处看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个林子,于是走进去准备凉快一会,等人少了再过去。
茂密的丛林中,光线围起一个个小空间,绿叶的光泽和洁白的灰尘漂浮其中,甚是静谧。慕云溪觉的呼吸一阵畅快,抬头往深处看时,不远处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蹲在地上。
他的身体有些微微发亮,跟树叶间透出来的光线融在一起,看起来很是玄妙。慕云溪好奇的走了过去,蹲在老者身边。
那老者拿着一根树枝不停的画着。一条条直线、曲线,“哦,不对”嘴中喃喃自语,又反复擦去。仰头思索半天,捡起几片叶子,双掌相对,拼凑一个立体的空间又开始思索。
慕云溪百无聊赖坐在旁边看着他,伸手把眼前的一片叶子旋转了一个角度。老者赶紧把叶子拉到眼前,目光中一个小空间忽然消失了。
慕云溪觉得有趣,又把叶子换了一个角度,消失的叶子奇迹般的出现。老者咦了一声,看着他:“你怎么做到的?”
慕云溪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看老者仙风道骨的样子,于是问道:“老人家,你是修行者么?”
老者抹了抹雪白的胡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眼神比天空还要深邃:“你是报名玄天宗的弟子吧?那边是不是有人叫你?”
慕云溪扭过头,听到楚流枫远远的在叫他的名字,大喊了一声:“我在这呢。”然后回头说道:“老人家,我先过去了。”发现那老头已经消失不见了。
莫非是遇到了神仙?慕云溪揉了揉眼睛,将信将疑的离开林子,寻着声音向楚流枫而去。“这么会功夫,跑哪去了?让我们好找。”楚流枫责怪道。
慕云溪指着山门前拥挤的人群:“要挤你们去挤,你说这些人也不知道排队。”
楚流枫笑了一声,拉着他绕过人群,拜帖往上一递,直接被领进了山门。慕云溪高兴的跟在后面:“还真不用排队。”顺便跟那些一头大汗排队的人挥手致意。
镇国大将军的面子,玄天宗还是要给的。那些排了半天的寒门子弟不忿又不敢发作,酸溜溜的瞪着几人大摇大摆穿门而入。
唯一众生平等的是,入门皆为外室弟子,不管你老子是谁,有多大的官,皇子来了亦然。递过帖子的人,被领着到了玄天宗外院。姓甚名谁,籍贯家世一一记录在册。
外院往上是“修真堂”,外室弟子修行之所。“修真堂”外有一条“攀云道”,尽头是“凌云阁”,内室弟子修行之所。出了“凌云阁”一条陡峭的台阶,一层一层,估计有四五百阶。
台阶的尽头,一座宏伟的峰门,雕刻着巨型火焰,栩栩如生,仿佛燃向天空,呼应着骄阳如火,几片浓重的白云一动不动,看起来神秘而又玄妙。
过了峰门就是“灵犀殿”,是几个师叔和玄天七子议事之所。从众弟子艳羡的眼神,能看出这“灵犀殿”的神圣和高不可攀。
“哎,师弟,别看了,还登记么?”一张书案上,放着一本名册,登记的弟子拿着笔等了慕云溪半天。
“天机阁,奉书童子慕云溪!”他抱歉的笑了一声,报上自己的名号。“哟,天机阁的。”登记的弟子脸色舒缓了一些,挥笔登录在册子上。
慕云溪扫了一眼名册,退在一边,脸上有些嘲讽之意:“沧凌阁和小仙门的弟子也来报名,你说自己门派的道法不好好修行,偏偏来这凑热闹!”
楚流枫笑着拍打他一下,这个慕云溪简直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沧凌阁和小仙门能和玄天宗比么。云溪,你这嘴,能说点好话么。既来了玄天宗,就是玄天宗弟子。”
对于门派之别,慕云溪向来不甚在意。在天机阁阅读百家宗门往事,并未觉的小宗门就一定不如七宗,只不过因为小宗门的狭隘和世俗之心,压抑了道心。沧凌阁和小仙门的道法,在他看来也有不少可取之处。
“反正是修行,哪都一样,我不挑。”楚流枫以殇国为尊,处处维护玄天宗,慕云溪也懒的争辩。
登记后的弟子需选择住所,这住所也有讲究:八人屋,月五两;四人屋,月八两;二者位于左侧,门上刻着“寒怜簇”。单人屋,月十两,位于右侧,谓之“领独院”。
收费确实昂贵,每年涌入玄天宗的人过于众多,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慕云溪摸一摸口袋,只剩几块散碎银两,夹在中间左右彷徨,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八人屋尚且不足,吃饭还得花钱。一时懊恼,怎么临行前没多坑萧莫离些银两!这一路挥霍,早就所剩无几。
“开两间吧!”楚流枫看着慕云溪一笑,对他的窘态云淡风轻,置若罔闻。
“了不起,蹭吃蹭喝,又蹭车,慕大公子好魄力,这又该蹭房了?”嚣张了一路,也吃亏了一路的的钟少楼,阴魂不散,逮着机会又凑过来,把“慕大公子”说的特别大声。
楚流枫听着有些不悦,慷慨之举被说成蹭,那可就跌份了,自己岂不成了冤大头:“钟公子,有些刻薄了吧,几两银子而已。”
于木森凑过来,试图把钟少楼的话圆过来:“楚公子仗义疏财,自然不拘小节。那些占便宜没够的土包子,楚公子还是离的远些吧。”
钟文泰不忘捡个话头,趾高气扬:“寒酸样,若是没钱,回去当你的奉书童子吧。玄天宗也是你也该来的地方!”
对于势利之人,慕云溪向来不屑与之一争长短。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抬手拢了拢头发,俊俏的面孔,让人感觉,即便衣衫褴褛,也不减其风采。寒酸二字,实在过于肤浅。
当事人不恼,恼坏了跟前的平民子弟。还来老子显贵,儿子跋扈这一套,赤裸裸的鄙视,如何能忍。钟少楼一棒子打了一群人,这群人一波一波聚在慕云溪跟前,指指点点表达愤慨。
七嘴八舌,炸锅一样。当然也有观望者,毕竟事情还不明朗,毕竟是大司徒之子,在玄天宗修个三年五载,下山之后呢,说不准还得攀龙附凤。
这一届弟子中不乏钟文泰治下小吏之子,当然聚在钟少楼跟前壮壮声势。
两个阵营你来我往,唾沫星子乱飞。在一旁安排住所的弟子,也不劝阻,好像司空见惯。反正打不起来,吵累了,自然就歇了。
慕云溪在吵起来的一刻,已经悄悄的退了出来,这种穷志气,他也不怎么看的上。
“怎么个意思,师弟,到底住哪啊?”安排住所的弟子,捂着一边耳朵催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