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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兆兴和游四的战斗很是精彩,彼此功力相差无几,所以主要在于招式的较量。
枪尖点点,刀光霍霍。
这一场对战,霸王追魂枪的精妙,青龙偃月刀的迅猛,一览无余。
师兄弟二人,可谓尽展平生所学。
旁边林禹和花情看的是眼花缭乱,心里也不禁佩服。
“没想到这两门绝技竟然如此霸道,看来也只有在实战拼命的时候,才能见到绝技的真容!”
林禹感叹道。
他曾经无数次与王兆兴切磋较量,自然很清楚霸王追魂枪的奥妙,但是切磋毕竟只是切磋,并不能展现出一门绝学的真正底蕴。
只有真正的实战搏杀,生死较量,才能显示出一门绝学的真面目。
以前他只觉得霸王追魂枪巧妙、灵动,但终究因为他不是特别喜欢长大兵器的缘故,是以始终感觉霸王追魂枪有局限,比如不适合在狭小的空间里施展。
现在再看,他却是叹为观止,不敢再下这样的定论。王兆兴全力施展的霸王追魂枪,无论是远攻近战,都是如此灵便巧妙。一条长枪,好像蛟龙,飞翔变化,无所不能。
以前他认识中的霸王追魂枪,若只能认为是巧妙灵动,那么如今他眼里的霸王追魂枪,则是奇诡莫测。
至于青龙偃月的认识,他有着与霸王追魂枪同样的局限认识,印象里全是前世电影里关云长砍柴似的刀法。
再加上数次亲自与游四较量,每每自己都是三门绝技配合,相形之下,便显得青龙偃月刀法毫无稀奇。
不过,这时再看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林禹感叹:“青龙偃月刀,果然不愧为关公神技,如此绝学才配得上青龙偃月之名!只是可惜了游四此人,最终走错了路。”
花情也遗憾道:“是啊。可惜了,游四有如此刀法,若是能够用于沙场,必然又是一员赫赫战将。”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想要有所成就,原本未必一定要征战沙场。他的问题,并不是志向问题,而是心中有魔,难以遣除。”
“什么心中有魔?”
“不甘心。”
“呃,我还不甘心呢,怎不见我走上歧途?”
林禹扫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你不一样,你是世间自在人,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根性不同。你不懂,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沉溺于杂念和欲望时,有多么的难以自我控制、自我觉察。”
花情听这言语里的意思,心里不太舒服:“……你是说我不能理解吗?”
林禹点了点头,直言道:“你们这些世间自在人,很少能够理解凡夫俗子。你们就好像六道轮回中的天道,正气凛然,对凡夫俗子的行差踏错,没有丝毫体谅之心。你们宁愿去同情、可怜凡夫俗子,也不愿意去体谅。你们知道事情本来如此,却从来没有去思考,许多凡夫俗子妄念妄想,根本没有能力看清楚本来如此。所以你们总是大义凛然,却从来没想过其实自己也只是命好,做了世间自在人。但只要稍微有点儿偏差,你们这些如同天道、正气凛然的世间自在人,也有可能堕入凡夫俗子的境地。”
花情没想到自己这么质疑一句,顿时惹出了林禹一大堆话。
她犯了什么错吗?
没有。
林禹只是有感而发。
就拿王兆兴来说,虽然不是天生的世间自在人,但也通过自己的努力,宛如天道人生,但是后来怎么样呢?
原本的人生里,他会和谷平安结婚生子,接下来他遭到陷害,朝廷的追杀,谷家灭门。他带着襁褓中的孩子浪迹天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没有堕落成魔,便已经是前半生修来的。不过,他终究还是打破了以前固守的朝廷法度,成为了一名彻底的江湖人士。
若是王兆兴前半生属于天道,充满正义的梦想和追求,那么他的后半生属于人道,充满了人情的现实和选择。
当然,在这个世界,林禹是不知道镖行天下的人物剧情的,也不知道王兆兴前生后世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已经改变了不少人原本的人生。
现在的花情,便正在被他改变人生。
花情有些忐忑:“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林禹摇头失笑:“你并没有说错什么。你就按照自己的活法,不必太在意我说得东西,真要是遇到了机缘,自然会想起我所说的道理。现在你不能理解,不必去强行思考接受,因为没用。即便你强行理解了,还是没什么用。”
花情松了口气:“听你一直说你们、你们的,看你没把我当成自己人,心里不舒服。”
“刚刚还夸你世间自在人呢,这样就不自在了。”
“我可没有觉得自在,真要自在,恐怕要等我退隐江湖那一天。”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退隐?”
“等我突破暗劲的时候,你大概什么时候突破暗劲?”
“不知道。”
……
游四和王兆兴那边两个人正在展开拼死的较量,而这边林禹和花情两个人却在旁边好像观赏戏剧表演,信口评论交谈。这看似不可思议,却是江湖之中最为常见的事情。就好像菜市口砍头,总有人津津有味的围观议论。江湖也好,俗世也罢,其实都是差不多。
很快,战斗便进入尾声。
游四和王兆兴都已经气喘吁吁,显然体力消耗过度。王兆兴还有伤在身,却仍然能与游四站成平手,甚至隐隐压住对方,显然是更胜一筹。
“游四,你不要再顽抗,束手就擒吧,看在同门的份上,我会找义父为你求情,饶你一命,让你有机会效力军前。到时候,你依然可以从头再来,建功立业。”
“效力军前,从头再来?哈哈哈,三郎,我跟你不一样,你能够放下脸面,投身江湖,混迹镖行,好像野狗一样去土里刨食,但我做不到。我游四过不了这样的日子,受不了这样的腌臜气。锦衣卫不要我,我来到这东昌府,也要做一方守备。我是不会做小兵的。”
自以为是瓷器,是不会甘心做瓦罐的,但摔碎了的瓷器,却是比瓦罐还不如。
游四太在乎自己的身份地位,拼命要证明自己是瓷器不是瓦罐,最终瓦罐就是瓦罐,还成了摔碎的瓦罐。
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但他就是无法去改正自己的问题和错误。因为他放不下心里的这份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