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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什么时候开饭啊。”
小道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早在半个时辰之前，他的肚子就已经开始抗议了，不过师父没有开口，他也不敢问。
现在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距离吃饭的时间还早着呢，实在饿，就像为师一样，静心打坐就不饿了。”
蒲团上，老道士微闭着双眼，嘴巴一开一合，声音不大但却极为清晰。
“哦。”
小道士哦了一声，悻悻的低下头，盘膝打坐了起来。
过了半晌。
“咕咕——”
“咕咕——”
小道士再次睁开眼睛，“不行啊，师父，还是饿。”
“那是你的心还没有静下来，道行还不够。”
师父的声音再次传到了小道士的耳边。
小道士闻言，没有说话，再次闭上了眼睛。
“咕咕——”
“别叫了。”
这次小道士打坐了很久，但是依旧能听到咕咕的声音，忍不住在自己的肚子上拍了一下。
“咕咕——”
“嗯？”
小道士眉头一扬，没有从手上感觉到震动，忍不住睁开眼睛，朝着自家师父的方向看去。
似乎是注意到了小徒弟的目光，老道士忍不住老脸一红，轻咳道：“咳咳，算算时间，也该吃饭了。”
“好啊！”
小道士听到吃饭两个字，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
不过他现在饿的腰膝酸软，根本没有跳起来的力气。
一老一少，两人朝着厨房走去。
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道观的厨房也十分的简陋。
一个灶台，一个水缸，还有一个米缸就几乎已经是这厨房的全部了。
小道士虽说年纪还小，但是却十分乖巧，见师父正在刷锅，自己便主动承担起了淘米的工作。
“师父，半碗米够吗？”
“再少......算了，今天就半碗吧。”
老道士正要拒绝，可当他看到自己的小徒弟枯瘦的小脸还是改了口。
不过当他眼睛瞥向米缸的时候，一眼见不到米粒，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年的地震，就数他们赤松观最遭殃。
种在半山腰的粮食几乎全都被山上滚落的落石给糟蹋了。
可以说是颗粒无收。
这让本就贫瘠的道观，更是雪上加霜。
往年，赶上旱灾年的时候，还有那么三名五位的信众上来拜神烧香，顺带也送一些粮食。
但是今年，风调雨顺，阳光正好。
根本就没人想过来这里来拜神。
他们现在吃的稻米，还是先前种的早稻。
“师父，米淘洗好了......”
小道童小心翼翼的抱着淘米的大碗，走到了灶台旁，见自家师父皱着张脸，一副愁苦像，便忍不住开口：“师父，要不我们去山下化缘吧。”
“我们是道士，又不是和尚，化哪门子的缘。”老道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下山给人卜卦算命也成啊，我听人说，卜卦算命能挣老多钱了。”小道士再次建议道。
“你见我有教过你卜卦算命吗？”
老道士幽幽道。
小道士摇了摇头。
“你师祖也没教过我。”老道士一边往锅里加水，一边开口。
小道士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师父，那要不我们去当江湖骗子吧，我听说江湖骗子挣得更......”
“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有些枯瘦，但是沙包大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正经道士。”
“可是师父，咱们都吃不起饭了。”小道士眼泪汪汪，捂着脑袋，“就算咱们可以忍，山上的香也要烧完了，你也不想看到祖师爷们没有香火吧？”
老道士闻言沉默了，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将火烧旺，将锅盖盖上，随后揉了揉小道士的脑袋，继续开口道：“走吧，去挖些野菜。”
“哦。”
小道士默默跟上。
两人沿着山路下山，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正在往山上走的百姓。
“师父，你说他们是不是去咱们观里拜神的？”小道士看了看那些上山的百姓，手中或拿着米面柴油，或拿着鸡鸭鱼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应该不是吧。”
老道士也有些拿不准，毕竟往年就算是赶上旱灾，来山上拜神的人也没有这么多。
地震后来拜神，还从未有过。
不过，老道士宁可这些人不是来拜神的。
毕竟，拜了神若是不灵，那这群人不愿意继续来了还好说，要是出去说一些他们道观的坏话，那可就臭名远扬了。
往年旱灾，他还能拿手中的符箓应付一下，降降雨水什么的。
但是这地震......他们赤松观传下来的符箓也不管用啊！
“行了别看了，快点摘了野菜就回观里吧，晚了白粥变白饭了。”
见那些人走远，老道士也不在这个问题上深入研究下去，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又摘了会儿野菜，便朝着山上走去。
小徒弟也提着篮子，亦步亦趋的跟在老道士的身后。
或许是两人在山上生活久了，虽然那些人已经走远了，但却依旧被他们给赶了上来。
“这......这是......”
看着自己道观门前排着长龙一般的队伍，老道士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敢相信这是真实还是虚幻，对小徒弟说道：“来，掐我一下。”
小道士可听话了，听到师父的要求，不敢含糊，照着大腿里子就给师父来了一下狠的。
“嗷——”
“轻，轻点，熊孩子吃白粥还这么有劲。”
老道士揉着被自己小徒弟掐的大腿里子，眼角处还泛着丝丝泪光，但嘴却下意识喃喃道：“不是梦，难不成真是祖师爷显灵了？”
小道士没有像自己师父那般，而是将手里的篮子放在地下，小步的朝着道观门前的长龙队伍跑去。
来到一个中年、面色发黄的汉子前，小道士停住了脚步，行了一礼后，抬头问道：“这位居士，请问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那黄脸汉子低下头，见到是一个身穿道袍，不过四尺高的小童，忍不住眼前一亮。
“小道长，你是这间道观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