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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拉上了?”
柳若馨靠在墙壁上,一脸嫌弃。
朱一品蹲在墙里面,笑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刚睡醒,人之常情,理解一下嘛......”
坐在房顶上的杨宇轩则是脸色一黑,拍了下瓦片,掌力隔空压了下去,将朱一品的头发吹乱:“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问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和同舟会有关。”
闻言,朱一品也是沉默了下来。
茅房中一阵寂静,柳若馨也聚精凝神起来,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嗯嗯......”
“什么?”柳若馨听得更认真了一些。
瓦片上,杨宇轩也俯下身子。
然而下一刻,一连串带着味道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噗噗噗——”
“朱一品!!!”
杨宇轩几乎是应激反应,手掌一拍,整个人凌空跃起,最后站到了靠近瓦片边缘的屋檐上。
柳若馨也向前冲出几步,素手已经搭在了龙鳞诀的剑柄上,回身便想要一剑斩去,但想到这里是茅厕,还是不想脏了自己的宝剑,恨恨放下手掌。
“爽~~~”
朱一品蹲在茅坑中,一脸舒畅。
鬼知道他最近为什么便秘,如今终于是通了。
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可紧接着,他就察觉到一股杀意袭来,抬头看去,便见杨宇轩已经站在了身前,一手捂着鼻子,另外一只手则向他抛来一物。
朱一品忙闭上了眼睛,双手挡在身前,口中高呼:“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这话他说了无数遍,几乎都养成本能反应了。
可等到那物件轻飘飘的落入手中,他用手捻了捻,这才发觉不对,睁开眼一看,竟是几张厕纸。
“快点。”
杨宇轩撂下一句话,丢下一个嫌弃的眼神,便捂着鼻子离开了。
朱一品久违的没挨打,下意识就要喘口粗气,不过当吸到茅厕那难以言喻的味道后,险些没哕出来,忙擦了擦,然后提上裤子,追了出去。
......
......
天和医馆正堂,陈安安正在作着自家朱哥哥医好了皇帝,然后受封首席御医、吊打一家医馆的美梦,便见朱一品同杨宇轩、柳若馨,三人一起从后院走了出来。
“朱哥哥~~~”
陈安安嗲声嗲气的靠了过去,朱一品却害怕的后退了半步。
陈安安平日里是个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他难道还不知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不过,他后退的动作,却是让陈安安眼神一寒,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回来。”
朱一品动作一僵,绝望的目光投向身旁二人,试图寻求帮助。
可无论是柳若馨还是杨宇轩,皆是向侧面让了一步,将朱一品空了出来。
“tUA!这么不讲义气的......”
朱一品瞪大了眼睛,正打算好好谴责一下他们,可陈安安已经贴了过来,二人的目光交汇,面颊相隔的距离,也不过寸余。
“安,安安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朱一品不着痕迹的向后挪着步子,但陈安安亦是步步紧逼,二人很快便退到了门口,朱一品一时不察绊倒了门框上,身子仰倒过去。
陈安安见了,也忍不住一声惊呼:“朱哥哥!!”
然而,她这一声吼,除了盖过朱一品倒地的沉闷声响外,没有任何卵用。
看着朱一品正揉着脑袋,陈安安担忧的蹲了下来,学着以前自家爹爹的模样,开始翻朱一品的眼皮,捏他的双颊,趁嘴巴张开后,又是松开了翻眼皮的那只手,去抓他的舌头。
见他许久没有反应,陈安安悲从中来,趴在了朱一品的胸口:“朱哥哥,你可千万不能撒手人寰,始乱终弃啊,我还等着你医好皇上,然后领了赏赐风风光光娶我过门呐......朱哥哥啊~~~”
一旁,柳若馨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可见一旁的杨宇轩依旧站在原地,又停下了步子,耳廓轻轻颤动一下,顿时也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朱一品,这时候也不着痕迹的睁开一丝眼皮,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陈安安,表情说不出的难受。
陈安安虽然发育的不好,但半个身子压下来,重量也不容小觑啊。
“咳咳咳——”
“朱哥哥,你没事啊?!”
听到身下传来的咳嗽声,陈安安忙撑起了身子,双手揽着他的肩膀,又来回晃了晃。
这一晃,差不点将朱一品的脑浆都给晃匀了,他忙是开口:“安安,别,别晃了。”
陈安安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双手赶忙一松。
朱一品没反应过来,脑袋又一次磕在了地上,磕得猝不及防。
而且这一次,没了陈安安的喊声,在场的三人都听到了朱一品脑袋碰到地面的声音。
“砰——”
声音沉闷且浑厚,一听就知道是好头。
朱一品在倒地后,眼睛又是闭了起来。
这次,饶是杨宇轩也坐不住了,向前一踏,身子便从原地消失,继而出现在了朱一品的面前。
一旁,柳若馨见到如此一幕,暗道了一句晦气,东厂这混蛋实力又有所突破了。
不过也是走到了朱一品的身旁,与杨宇轩同时,一左一右的为他把脉。
“朱哥哥他怎么样了?”陈安安看着两人,有些着急的问道。\"
柳若馨翻了个白眼:“这不是还把着脉呢吗?着什么急?”
陈安安闻言,也不再说话了。
而没了人打搅,柳若馨和杨宇轩也专心把脉,不过就在这时,杨宇轩忽然觉得自己手臂一痒,不着痕迹的低下眸子,便看见是朱一品的手指在动。
细细感知了一下,便‘读’出了朱一品写的字。
带我走。
“咳咳,朱一品先是脑后受到重击,又被你一番折腾,刚才冷不防又磕了一下脑袋,情况有些复杂,我们需要带他去一家医馆找大夫看一下。”
杨宇轩先是朝柳若馨挤眉弄眼了一下,而后又看向陈安安,出声道。
柳若馨亦是有所察觉,配合道:“没错,我们俩虽然略懂一些武功,但武功和医术总归是两个领域,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
陈安安听到这话,虽然很不情愿给一家医馆送生意。
但也没办法。
他们这天和医馆,目前就一个半大夫。
朱一品算一个,赵布祝平日里帮忙写点药方,又和陈幕禅学过一段时间,算半个。
可偏偏赵布祝还出去了,医馆中现在连半个大夫都凑不出来。
“也只能这样了。”
陈安安叹了口气,帮忙将朱一品扶了起来。
“安安姑娘就不必去了,这偌大的医馆,若是没个人看守,再遭了贼。”柳若馨劝了一句,而后同杨宇轩将朱一品架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陈安安也没有反对,毕竟朱哥哥这段时间接了不少的‘上门问诊’,她为了犒劳犒劳对方,做了很多好吃的,都给喂胖了。
目送着三人出了医馆,陈安安正要回柜台,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是从柜台拿了个钱袋,追了出去。
“你们......”
医馆外,朱一品刚睁开眼睛,就听见身后传来陈安安的声音,忙又将眼睛闭了起来。
杨宇轩则是回过头去:“怎么了安安姑娘?”
“钱别忘了,指不定那一家医馆见到是我们医馆的人上门问诊,恶意开高价。”
陈安安说着,将手中钱袋抛了过去,被杨宇轩探手接住。
而后者,在听见陈安安的话后,忍不住眼角微微一抽,心中忍不住想道。
这安安姑娘怕不是与空气斗智斗勇。
旁人不确定,但朱一品怎么说算是那边的半个坐堂大夫,便是真的有了毛病去治,估计也不会收钱。
但嘴上,杨宇轩却不能这么说。
深谙言多必失的道理,他只是微微颔首,便同着柳若馨将朱一品架了出去。
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
......
“tUA!总算是出来了。”
脱离了陈安安的视线,朱一品也不用再装昏了,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先前向后倒下去的时候,他尚且有些准备,在触底的一瞬间,刻意抬了抬脑袋。
但后面那一下,他可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矫情。”柳若馨翻了个白眼,手上也是有些嫌弃的松了开,催促一句:“行了,咱们也快点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吧。”
说完,她便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朱一品则是朝着她离去的背影,拳打脚踢了好一会儿。
许是注意到朱一品没有跟过来,柳若馨回头看了一眼,朱一品也瞬间变得老实下来,讪讪一笑,而后忙小跑跟了上去。
杨宇轩则是将钱袋收入怀中,而后朝两人追了上去。
不多时,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皇城门口。
若不是有士兵维持着秩序,怕是要闹出不小的乱子来。
朱一品看着眼前宛如那日在聚宝斋门外看到的景象,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而后眸子一亮,看向杨宇轩:“杨宇轩,你要不拿着东厂的牌子喊一嗓子,开条道儿出来?”
闻听这话,杨宇轩睁着双死鱼眼,瞧了他一眼。
“呵呵。”
朱一品碰壁,又看向了柳若馨,搓了搓手,试探道:“上次是东厂,要不这次西厂牺牲一下?”
“少来。”柳若馨翻了个白眼。
如果是聚宝斋,她揍朱一品一顿,然后也就掏牌子出来开路了。
但这里可是皇宫门口。
天子的眼下。
她亮牌子耍威风,那不是上杆子给别人递刀子,让那些平日里就看不惯西厂的官员们,戳自家义父的脊梁骨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
朱一品接连碰壁,有些无奈。
杨宇轩这次没有回话,而是手掌轻轻一勾,一股轻柔的内力,便将前方拥挤在一起的人流向两侧拨开。
“趁现在!”
他提醒了一句,而后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朱一品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感觉屁股被人踢了一脚,反应过来,朝前走去。
柳若馨殿后。
许是发了皇榜的关系,今日聚集在皇城门口的人,比那日在聚宝斋见到的还要多。
饶是有杨宇轩开路,三人也是走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这才挤开人群,看见了皇榜上的内容。
可看到皇榜的一刹那,朱一品愣了一下,而后看着身旁二人:“不对啊。”
“哪里不对?”
柳若馨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皇榜,听到这话,不由得偏过头来。
杨宇轩也看了过来,想听听朱一品要说什么。
“我寻思着,皇榜的内容咱们来的时候就听人说的差不多了,那为什么还要费劲巴力的来看皇榜,直接进皇宫不就得了......”
朱一品摩挲着下巴。
还没等话音落下,后脑勺就被拍了一巴掌,同时耳边传来了杨宇轩的声音:“你以为皇宫是你家茅厕呢?你想进就进。”
如果是以前还好,毕竟他怎么说也是东厂的候补当头,而皇宫之中的布防,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东厂负责。
找两身太监的衣服混进去也是轻而易举。
但自从出了曹少钦那档子事后,东厂如今虽然已经解封,一干人等官复原职,但关于皇城内布防的职责,却移交给了锦衣卫。
他们想要进去,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得了。
“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柳若馨却是眸子一亮,想起一个人来。
......
......
就在街道上喧闹无比之时,一家医馆内,却是一片安静祥和。
尤其是隔壁专门用来打铁的一处房间。
苏木正盘坐在一个蒲团上,漆黑发亮的掌心之中,一团火焰升腾,而就在火焰燃烧的正中心,有着一团玉质的流动物质。
随着空气中隐约间传来的压力,逐渐塑形。
最终形成了一枚小巧玲珑的玉钟。
万千道符文,自钟身上盘旋、凝聚,为平平无奇的钟身,增添了几分庄严神圣的感觉。
然而,也仅此而已。
待到火焰散去,玉钟落回苏木的手中,除了那内外通透的材质外,再没有任何特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