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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说和太子没有关系,恐怕在座的诸位,没有谁敢相信,毕竟:“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张文严他一文弱书生,手里又没有一兵一卒,这是造的那门子反啦,这不是必死无疑吗?
还有皇太子殿下和皇太子妃殿下,世子殿下在东宫好端端的,怎么就一时都想不开自尽了?
皇太子妃殿下可是原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太子府詹事张文严的女儿,这会不会是皇太子殿下发动叛乱兵败后自尽?
早就听说,皇太子陈烨和太康皇帝政见不合,忠义亲王和忠顺亲王又不断地,在他父子之间挑拨生事,以至于他们父子不睦,时常争吵,更换东宫储君之声,一时甚嚣尘上,不绝入耳,就是连京中升斗小民都有所耳闻。
还有皇太子陈烨从八岁垂髫童子就当大汉东宫储君了,到如今已经有三十年有余了。
皇太子陈烨已经从黄毛小子长到了中年,不知道还有多久好活,也不知哪天,才能登上帝位君临天下。
众人心里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关键是他们在皇太子陈烨的身上,投入了太多的资源,也是牵扯得太深,已是身不由己,万一要真是皇太子陈烨造反,这开国勋贵一脉,谁还能有活路?
中午听闻景阳钟声,太康皇帝急招京中群臣,午朝朝议的时候,可是听闻皇极殿上,夏守忠宣读的几封皇帝的圣旨,众人皆是惊惧不已。
下得朝来,诸位勋贵们立马换了朝服,穿上平日里日常待人接客穿的便服,纷纷不约而同地,想来荣国公府探听消息。
毕竟,现在勋贵一脉,就属荣国公贾代善还掌着兵权,其他四王八公可是早就传了三代,爵位也是降了不少,兵权更是早早就给弄丢了,最多也就在军中还有些以前的部将。
至于说其他的权利,也就只剩下一个空头爵位,领些俸禄了和年节祭祀先祖,皇家赏赐的祭礼。
“要不说这太子爷也真是的,要造反也不通知大伙一声!”
“就这么自己偷摸摸地把活干了,干了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失败了!”
“这就叫满朝勋贵一脉双眼抓了瞎。在皇帝和太子之间,里外不是人!”
“哈哈····老夫都不担心,尔等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荣国公贾代善独饮一杯酒水,看了看左右七嘴八舌,交头接耳的勋贵老亲们,放下酒杯,哈哈大笑道。
“您老,可能还不知道。”
“在来贵府的路上,我等之间相互交流了一番。”
“我等府上子弟,在东宫太子府为官的,一一在我们还没有下朝的时候,就都被锦衣卫找上门来,给抓进了诏狱!”
“我等现在心里,是不得安身。”
“诸位家里的长辈,那是寝食难安,是不得不担心啊!
“要是真被锦衣卫查出,和原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太子府詹事张文严稍有牵连,我等这一家老小几百口人,以当今陛下毫无顾忌的性子,哪个能有活路?”
南安郡王之孙,世袭一等伯孙得胜,猛地一拍面前的红木茶几,脸红脖子粗,神色神情激动地道。
“哈哈·······啊哈哈·····我宁国府里的贾敬和贾珍,以及老夫的大儿子贾赦,如今不也是被锦衣卫的人,请进了诏狱么?”
“你看看老夫,脸上何曾有过半分忧愁?”
“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
荣国公贾代善放下手里的白瓷酒杯,满是沟壑的老脸上,一阵苦笑地道。
“老世翁,如今,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小王这心里,实在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母妃也是在为我那些,不成器的庶兄担心不已。”
“毕竟,他们也是因为在太子府做事,如今更是被关进了诏狱。”
“小王在过来贵府上的时候,母妃特意嘱咐小王,一切听从老世翁的安排。”
北静郡王水溶颇有些书生气,对着主位上的荣国公贾代善一礼,温和礼貌地言道。
荣国公贾代善看了看,坐在自己左手侧,第一座位的北静郡王水溶,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北静郡王家到水溶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历代北静郡王都是年纪轻轻就战死在了北疆。
到了水溶这代,他母亲不想北静郡王家绝后,死活不准水溶习武,于是在他母亲的教导下,勤读经史,来往皆是海内名儒,人也温润如玉,乃是一个谦谦君子。
收回眼光,荣国公贾代善那长满老茧的右手,把玩着温润、细腻的青花瓷酒杯,呵呵一笑道:
“小王爷,您也不必如此多礼!”
“其实我儿贾赦和那张氏,早就解除了婚姻。”
“只是因为张氏病重,这才一直在我荣国公府养病,于今个日午时,已经不治身亡了。”
“至于说贾瑚,乃是因张氏无子,抱养赦儿房里通房丫头的孩子,在为其养母张氏祈福的时候,不慎跌入荷塘,溺毙了。”荣国公贾代善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来,心情有些不好,声音低沉地道。
“还请,老公爷您节哀顺变!”
众人纷纷脸带哀色的劝解荣国公贾代善起来,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荣国公贾代善的长媳张氏乃是太康皇帝钦定的反贼头目——原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太子府詹事张文严的嫡次女。
如果她和贾瑚不死,这开国勋贵四王八公之人,都得跟着他们母子俩倒霉。
毕竟,他们四王八公皆是世代联络有亲,全部在太康皇帝诛杀原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太子府詹事张文严的九族之内。
谁都不想死,谁都想活,那就只能逼死张氏和贾瑚了。
这时,养心殿里,四处点满了宫灯,灯火通明,仿佛白昼一样。
“刘御医,陛下的身体这是怎么啦?”
六宫都总管夏守忠看见刘御医把完了躺在龙床上紧闭双眼,满身疲惫的太康皇帝的脉象,于是,他上前一步,双手紧握,满脸紧张地向刘御医问道。
刘御医神情沉重,皱着眉头,眼睑低垂,甚至不敢看夏守忠热烈的眼眸,缓缓摇了摇头,满脸苦涩地道:
“老臣无能,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用些滋补之药,延缓些时日罢了。”
老太监夏守忠脸色急变,轻哼一声,像是对着刘御医的回答,很是不满意。
“那你们呢?”
“皇爷的脉象你们也把了,脸色也瞧了,还是没有一丁治疗的点头绪么?”
老太监夏守忠,一扭头,眼色不善地看着围坐在一边,讨论太康皇帝病情的几个御医道。
这几个御医听到老太监夏守忠的问话,吓得身子一颤,但也不得不惶恐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回答道:
“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
龙床上的太康皇帝,缓缓睁开眼睛,无力地挥挥手,沙哑着嗓子问道:
“朕,还有多长时间了?”
御医们也怕死,万一回答的不好,杀头都是轻了,相互看看,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回答太康皇帝的问话。
看着这些御医你看我我看你,迟迟没有回答太康皇帝的问话,老太监夏守忠气愤不已,于是他就随意地指定刘御医,来代表众人来回答太康皇帝的问话。
看到六宫都总管夏守忠指定自己回答,刘御医顿时被吓得亡魂大冒,步履蹒跚的走上前来,在离龙床大约有八九的样子,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
“陛下,若是用这宫中秘方调养身体,想是还能拖个一载半载的。”
“若是用药,臣等也没有什么把握,不敢乱下结论。”
“微臣无能,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