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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地主家的傻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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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上楼,百人瞩目。

    顾夕朝上了三楼,一个年轻人迎了上来,却是那日的酒友白鱼东,他旁边那白的过分的幼弱少年是谁,自然也就一目了然。

    这个该死的蠢货!

    刚刚还一脸豪气的顾夕朝已经忘了自己是要来找茬这件事了,他现在只想转身就跑。

    白叶不会已经在找来的路上了吧?

    要是看到我跟这个蠢货又在一起,白鱼囡还来了这种地方,怕是要扒掉自己的皮当成鞭子去把白鱼东活活打死。

    “夕朝兄弟,厉害啊!”

    白鱼东对着顾惜朝挤眉弄眼,旁边小脸煞白以至于白的过分的白鱼囡也面色复杂。

    白鱼东这两天在私下里一直在跟她夸顾夕朝的诗。

    果然,先有一首千金散尽还复来,天生我才必有用,然后现在又有一句我愿饮尽楼中酒,换来酣醉无梦时。

    后者虽然比起前者来的小气,文采也差的多,但是那种豁达欢乐的感觉却又让人记忆犹新。

    都说读诗可见情志,这人也许不像自己想的不堪,只是他为什么又会来这种地方。

    此刻她的心里已经要恨死了自己的哥哥,哪怕她不谙世事,也知道这里是青楼。

    人间色相,糜糜欲望,众生之乐,在其中交织成一片神圣极乐又阴暗恶心的世界。

    这对她这样还未出阁的小女孩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只是这片刻,她就觉得自己曾经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当然,她不知道什么是世界观就是了。

    顾夕朝上前一步,狠狠瞪了白鱼东一眼,然后对着白鱼囡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家!”

    白鱼囡想要像以前一样气鼓鼓的看他,但是今天在这样的环境中又做不到,瘪着嘴在旁边竟是有些委屈的想哭。

    “不是我想来的。”

    顾夕朝气笑了,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想来的!可你怎么就信了你哥这个蠢货?

    想到她还是个孩子,心头又无法发火,要不是怕白叶迁怒自己,我才难得管你。

    “我送你回家吧。”

    看着顾夕朝阴沉的脸,白鱼囡心中无端有些生气,偷看了我洗澡,还冤枉我,还凶我,真是个大坏蛋。

    白鱼囡靠近了自己最讨厌的哥哥两步,偏过脸去咬住嘴唇不说话。

    “还挺倔。”

    顾夕朝看向周围,很快看到一个穿着白家衣服的人,快步走了过去,白鱼东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拉住他。

    “你又想害我是不是!”

    “我擦,白鱼东你这个疯子,白族长要是知道我看到了你们不说,怕是要扒了我的皮,死道友不死贫道,放手!”

    “顾夕朝!”

    “白鱼东!”

    两人怒视彼此,终究是心虚的白鱼东败下阵来,然后......然后就这么从三楼的廊道上跳了下去,一边朝白家跑一边还大叫。

    “顾夕朝,你这个混蛋,把我妹妹拐来这种地方,你摊上大事儿了,我马上去叫我爹来主持公道!你给我等着!”

    廊道上,顾夕朝和白鱼囡的脸色一瞬间黑的都有些可怕。

    尼玛,这是什么操作!

    他立马转身,就要下楼,然后追上那个混蛋,再不济也想跑掉。

    可是他已经是白鱼囡在这两座楼里唯一认识的人,白鱼囡见他要走,心中害怕极了,一下子拉住他的衣袖不说,还发出一声尖叫。

    “啊!”

    本就盯着他们这边动静的人群拿瓜子的拿瓜子,喝酒的喝酒,看的津津有味。

    和今天这出大戏比起来,寻花楼的那些节目弱爆了啊。

    “刚刚那个跑掉的,是白家公子吧?”

    “呵呵,整个镇子,也就只有他能干出这种事了,诱拐自己的妹妹,白家大小姐来青楼,哈哈哈,白族长怕是要气死。”

    “我们可得好好谢谢鱼东公子,不是他我们那里能看到鱼囡小姐的真容,如此可人,楼中之人与她相比,尽是庸脂俗粉啊!”

    “这就言重了,别忘了还有一个狮狮小姐。”

    “啊,差点忘了,是极是极。”

    顾远成和王宁安在旁边早就退后了好几步,对视一眼,对那边和白鱼囡大眼瞪小眼的顾夕朝道:

    “夕朝兄弟,那个我们就先上去了啊,你这边......额,慢慢处理,慢慢处理,不急。”

    此刻的白鱼囡就是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他们都可以想象,那白叶就算脾气再好,这一次也得气到极点,指不定就迁怒人了。

    这时候还是离远点的好,于是两个人不等顾夕朝回答便快步走上楼去。

    周围的人也离开,顾夕朝叹息一声,停下脚步:“我送你回去吧。”

    今天这样,也别想在找青楼的茬了,现在还是快走,别让白叶在这地方看到白鱼囡才是上策。

    这一次,白鱼囡没有再倔强,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下楼,离开青楼前,顾夕朝还冷冷的又盯了一眼老鸨。

    老鸨赔着笑,心里却是感谢极了白鱼东,这位不怀好意的强人总算是走了啊。

    离开大门,春夜的晚风还有寒意,幼弱的白鱼囡不免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看向顾夕朝的披风。

    “看什么看,看也不会给你,就该冻冻你,让你长个教训!”

    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不打女人当然也是假的,他一直在想怎么找个机会砍那老鸨子一刀。

    白鱼囡也是个蠢货,傻白甜是什么好事吗?

    “哼!”

    白鱼囡离开了那个地方,终于又可以气鼓鼓的了,紧紧拉着顾夕朝,也不靠近,披风在两人之间拉长,挡住月光,投下一片阴影。

    她不知道为何低头看向了影子,忍不住用自己的小脚去踩,也就不知何时变得一蹦一跳。

    她前面的顾夕朝面色已经黑的如同锅底,但是却没有打扰这位女孩踩自己的雅兴,放慢了脚步。

    两人走着走着,顾夕朝突然笑了。

    白鱼囡诧异,这人怕是疯了吧。

    顾夕朝一把挣脱了她拉住的手,突然快步返回寻花楼。

    白鱼囡一声惊呼,看着周围的黑暗街道,连忙跑着追他,

    幸好寻花楼不远,哪怕顾夕朝跑得快,也没有脱离她的视线,这才给了她安全感。

    周围好黑啊,也好可怕。

    顾夕朝冲进去,在老鸨子惊恐的眼神中从墙边抱起一大坛酒。

    “账记在他们身上。”

    说完,顾夕朝便又快步跑回去。

    白鱼囡的眼睛红红,喘着粗气。

    顾夕朝站到她的面前,掀起披风,递过去一角。

    “真是个孩子。”

    她接过衣角紧紧攥在手里。

    “我本来就是孩子。”

    酒壮怂人胆,先喝一口,喝醉了一切就和我无关。

    顾夕朝掀开酒盖,举起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他眼睛斜侧着,在月光下,酒水顺着刚长胡茬的下巴流下染湿衣衫。

    白鱼囡只觉得他这个样子傻极了,也邋遢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