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tw.com,最快更新欢颜不远 !
这只明显比先前偷袭谢知遥那只要稍逊一筹,被王承泽死死压住剑锋,见无法重新提剑,身子一低,往后滑去。
“想逃?”王承泽脚下一点,藏锋突然往下一翻,把这只牢牢钉在了地上。
魔物没有痛觉,被钉也不会喊叫。王承泽剑锋在他体内一扭,生生在他身体中开出了一个几寸宽的血洞,剑锋所用力处骨骼连着内脏全都扭碎,渣滓洒了一地。
保险起见,王承泽拔出剑又对着魔物的脖子一划——终于死得不能再死了。
身后那名死里逃生的弟子被这暴戾的一幕惊呆了。未等他惊呼出声,只见身躯魁梧的王承泽又提剑冲向另一只手里捏着谢氏女弟子脖子的魔物,那女弟子身材娇小,被魔物一只手轻易提了起来。喉咙里已经发出了无意识“咯咯”声,双眼翻白,眼看就要去见已故先人。
正在濒死的连续回忆闪回间,她恍惚听见耳边有风声。
藏锋带着破空的尖啸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剑下劈向魔物头上。
魔物感觉到一阵剑意袭来,下意识地想用身上最坚硬的部分——他的手去接这一剑。
它被迫放开了那个女弟子,把手摊开举起,就被这霸道的无锋重剑连手带脑钉在了一起,手上坚硬的表皮连同手骨都已粉碎。
女弟子脖子上一圈青紫,仍惊魂未定,看着这个天神般的男人从天而降,耳中传来了天神的声音:“退回圈内疗伤!”随即被刚才那名弟子拖走。
王承泽犹如杀神,所到之处魔物无从抵抗。
谢知遥被两只魔物前后同时出剑夹击,只见他用身体扭转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生生从两把剑中闪避了出去。惯性未尽时,又一个强力扭转对着其中一只脖子斩去——一颗头颅滚落。
另一只见状一跃而起,自上而下俯冲向他。
谢知遥脚下一点,轻巧地再空中一滚,向外翻转而去。
那魔物再想追杀上去时,只觉自己手上一轻,只见整条手臂连同长剑一起已经齐肩而落。再抬眼时,眼前闪过一双摄魂的凤目,一道剑芒刺向他的咽喉。
谢知遥蛇行于一个个魔物之间,好几次险些被抓住,都被他以诡异的身法躲了过去。
“把受伤的人保护在中间!”谢知遥喊道。
弟子们自觉重组阵形,伤患安置在中间,轻伤的给重伤之人上药输灵力。
“再这样下去不行。”王承泽扭了扭脖子和手腕,气息稍急,找机会退守到了谢知遥身后。
谢知遥的声音斩钉截铁:“我谢氏当年退让了一次,这次我绝不会再退让!”他也是头上汗吟吟,显得脸色又白了几分,嘴唇却因一番动作更红了,“你先走,这是我们谢氏的事。”
“收回这句话,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的。”王承泽吐了一口混着血的唾沫,一脸的坚毅。心中却是庆幸:幸好承欢不在。
“对不起,我收回。”谢知遥道,“幸好知远带着承欢走了。”
王承泽听好友和自己如此心意相通,扬眉开怀大笑:“好兄弟,我们的最后一战,好好打。”
当年王传芳发现这个儿子从小力大,别人五六岁的时候还在用木剑练习,王承泽已经单手用长剑和成人无差。
欣喜之余,决定为儿子打造一套量身定做的剑法。长剑是不能用了,现在又不打仗,马槊长矛什么的也都退出了历史舞台。于是他想起了很少有人用的重剑,花不少心力财力为其打造了一柄无锋玄铁重剑,三寸二分宽三尺二寸长,重六十四斤,名曰藏锋。如此神兵利器配合王承泽天生强力,寻常长剑被他一劈便会应声断裂。又自创了一套剑法配合他使用。
王承泽心中默念王传芳教授他的:“重剑藏锋不藏势,须以千钧之力,方能破虚空定乾坤。”
每年一遍,身上仿佛又多了几份力气,他喘息时,谢知遥便为他护法。谢知遥力竭时,王承泽亦是如此。
一切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年两个人尚未束发,第一次没有长辈跟随独自实战。
那年冬天,江南依旧阴冷寒湿,两个半大小子被困于山间。不知为何那年冬天本该睡觉歇息的妖兽竟然特别兴奋,扰乱了不少村庄,村民们蓄养的牲畜连连失窃。报于桃花源,他们两个仗着已经跟随王传芳除祟了数次,便自告奋勇前来。
本以为只是普通个别妖兽的小打小闹,王传芳也就放他们独自前来,没想到这次差点哉了。
村民们见家中牲畜丢失,便以为是妖兽作祟,两人准备的东西也是对付妖兽之物。没想到到了地方一看,这哪是妖兽啊,明明是精怪!
这里不知什么时候竟长出了一丛丛妖花,缠在树上,把村里的这颗百年老树吸了个精光。他们看见枯死的老树和周围血红的妖花便明白了。
突然间妖花伸出数根藤曼拖着两人的脚往前滑去。王承泽当机立断把藏锋的一半剑身狠狠插入地中,硬生生停止了被拖行,同时拉住了被妖藤拖至他身边的谢知遥。
谢知遥从小和他在一处学习玩耍,彼此心意相通,不需多言便在王承泽身上借力,立刻用碎魂斩断束缚他们的妖藤。
妖藤被断,妖花发出一阵惊呼,然后他们就中了迷障。
这个岁数的男童心智未坚,容易被迷惑。晃神间两人跌入猎人捕兽的陷阱,其实是王承泽先掉落的,谢知遥在上面想拉他上来,一个没拉住,一起落了下去。
下落时,谢知遥生怕压到王承泽,凌空一翻避了开来。谁知不避还好,这一避开,他的脚正好踩到捕兽夹。
王承泽“咚”地一声落了地,只听身边谢知遥痛呼出声。迷障内又看不清远处,只得循声寻去。
到了跟前,才看到谢知遥的左脚被捕兽夹夹着,夹尚有刺陷入肉中,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鞋白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