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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来浩劫-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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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渊打开一份最新拍摄的视频,画面上显示——五个巨大的机甲被控制在淡粉色水里,红橙绿信号灯交换闪烁,工作人员穿着白色工作服忙碌穿梭,一张俊朗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他肩上带着徽章。

    “你们好,我是季泽,‘爻’项目现在的负责人。”他来到桎梏机甲前的水平桥梁上,“1号放入驾驶员。”

    一个年轻的少年坐着升降机进入头部大开的机甲控制台。

    “开始精神连接。”水池两边的半空中分别是两个庞大的玻璃室,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电脑设备和工作人员,机甲正对着的上空是一整面透明玻璃显示器,分为五个区域,最右边的区域上面显示着无数道红色连线,就像芯片一样,最上方有一个显示连接进度条,推动得并不快,最后停在百分之五十那里。

    “解除桎梏。”

    雪白机甲缓慢抬起头,夏辞放在膝盖上的手一抖,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像老友久别重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叩击着她的脑袋,有人在她身体里窃窃私语,世界又乱又吵闹,她死死捏住膝盖,疼痛让脑袋清明,一言不发地盯着雪白机甲,就好像那东西本就应该属于她。

    “如你们所见,这是改良后的第三代机甲,每个人与机甲的融合度都不一样,这个融合度就是百分之五十。”

    机甲破开池水,抬起手臂带起大片水花,做着一系列动作。

    “人与机甲精神融合度百分之三十是普通,百分之四十是正常,百分之五十是良好,百分之六十是优秀,百分之七十是万里无一,百分之八十是极限,百分之九十是失控,百分百是脑死亡。”

    季泽挥手,示意它回去。

    “融合度越高机甲越灵活,但是痛觉也就越明显,按理说融合度为百分之百是最好,可并不是这样,我们研究得越深越发现,机甲也有它的人格,你们没听错,人格这个词可能不太准确,但是为了让你们听懂我才这样说,我们自己叫神格——冷酷、无情、高效,机甲的神格会剥夺驾驶员的人格,融合得越高越不像自己,严重可能会发生精神分裂这种情况,我们曾经有一个融合度为百分之七十的驾驶员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所以我们称这些机甲为凶猛的巨兽,而驾驶员是能让它们安静下来的人,我们驯服巨兽,让心无比强大,可又不能失去自己心中温柔的自己,我们对抗神格,却不成为跟神一样残暴的怪物,听起来很奇怪是不是?”季泽看着池水中的机甲,就像看自己的家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奇怪,把它们当做我们的朋友就好。”

    视频播放结束,于渊抬起头看着他们,“我们要你们来这里不是绑架你们做我们的武器,五十年的调查中我们发现变异怪物吃掉的人跟别人都不一样,他们的基因序列有一组不同于众,而只有这些不同的人才能驾驶机甲,所以我们在每个城市都派遣了专员,进行了基因序列普查,找到你们,保护你们,一般我们不会轻易打扰你们,直到有怪物冲你而来。”他看着夏辞说:“正常情况下我们会走完这一套流程,可是夏辞,你的基因序列实在是太奇怪了,整整有十组不一样,我们只好等你毕业来带你走,你也看到了,这个过程中就有东西冲你而来。”

    “可是他们为什么也会一起来?”她问的是季风和林慕白。

    “他们俩的基因也很奇怪,不过没有你那么多,五组不同。”于渊关掉电脑,“而且季风的哥哥就是季泽,他们一家人都是我们的同伴。”

    “林慕白呢?”她听完这些话、知道这些事情后表现得非常冷静,就像那些能够自己屠龙不用等骑士来的公主。

    于渊看向他,而林慕白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短发女士出声道:“他快死了。”

    投影机收起,遮光帘上升,机舱恢复明亮,明亮光线中显现的是林慕白那双乖巧无比的大眼睛,还有夏辞对他皱起的眉头。

    “他怎么了?”

    短发女士说:“你们这些人特殊的基因会让你们身体更强,比如视力很远,跑得很快,跳得很高,这么听来是不是觉得这是上天给你们的恩赐,哪有这种好事,世间所有的东西都要讲究平衡,过犹不及,水满则溢,超出常人的优势也会带来常人没有的痛苦,就像你这位朋友,为了活着生活在痛苦中十几年了吧。”

    是青龙观的道长主动找到学院,把林慕白交给了他们,祖宗心法已经帮他延续了很多年的生命,但是如今快要失效了,这个过程中他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比如近乎停止生长的身体,让他看起来与年龄并不符。

    “是吗?”她问林慕白。

    “其实没那么疼。”他安抚地看着她的眼睛,想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糟,所以还是疼的是吧?

    “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有,我们清除的那些怪物,提炼它们的心脏制药,可以延缓死亡,你身边的另一个同学已经吃了很多年。”

    季风冲她耸耸肩,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夏辞皱起眉头,至从遇见他们,她身边的人就都要死,平静的生活一点点崩碎,露出它本来的样子——残酷。

    “李教授!”

    睡得已经流口水的老人突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最后对上于渊冷漠的眼睛有些心虚,他的开山大弟子怎么总是这么吓人啊?

    于是老头有些委屈地说:“正常一组基因变异不会有这些症状,也不会有近乎变态的强大身体,但是你们三个人变异的基因序列实在太多,季风和林慕白都承受着痛苦,只有你,夏辞,你既拥有强大的体能又没有面临痛苦,你是真的很奇怪。

    所以学院一定要带你来,我们想知道你到底哪里跟他们不一样,我们也想让他们活下去,你是他们的希望,也是我们的希望。”他慈爱地看着夏辞,像初中的班主任规劝懵懂的学生,可惜学生并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