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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实验楼于渊就放下了她,掀开胶带看了一眼针头,“去找沈珪把针头取出来。”他这么说,夏辞就明白了他是知道她身体状况的。
“沈珪的电话我发到季风的手机上,我要出一趟远门,你们有事找沈珪。”
“找我哥行不?”季风问他。
“找沈珪。”他合上手机,不容拒绝的语气,“你哥太忙。”
助理站在不远处拎着一个银箱子在等他,季风认识那种箱子,上一次在总统套房里就有这么一个银箱子,一直在师姐身边,“你去找师姐?”他问。
“嗯。”他把手机揣进口袋里,要走又停住了脚步,“接下来装备部给你们安排的潜水训练,你们量力而为,这种事情都是需要日积月累练习累积经验的,一个月到达不了极致地步。”
“可是师哥,我们还是要拼命练习的吧,因为一点经验也没有。”
“是要努力练习,但是如果有些事情实在不行,可以放弃。”他盯着夏辞的眼睛说,“人生没必要事事完美,也无法事事完美,人们都是在这方面行那方面不行,没必要在不行的地方死磕。研究所是要你们深潜,但是学院没同意,你们有选择待在岸上的权利,夏辞,要是潜不了,你可以待在船上,学院可以跟研究所进行交涉。”
现在的他一点也不像之前面对林慕白时,那时他说她不能有问题,因为她是学院最强的新生,她不能有这些弱点,可是现在他好像变了。
“我明白。”夏辞说。
季风举着药袋跟在她身边,俩人走在树下往科研部去,科研部占据整个‘木’号楼,离装备部很远,大约走了十分钟,夏辞摆摆手,表示走不动,低血糖之后还是很难受。
望天树下每隔一段就有一排长椅,夏辞坐在那示意歇一会,岛上原本是有公交车的,跟旅游景点里的景车很像,大家都叫它小白,二十分钟一趟,可是现在还没开学,司机也没上班。岛上的工作人员都备有自行车,季风不明白好几天了,既然能做出光艇,人形甲胄都有三种,为什么不做点方便交通的新设备,比如悬浮电车,这对装备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可岛上好像是在刻意保持着某种低效率的生活方式,维持着普通人的行为模式,让大家感觉这跟以往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把这当成一个普通的地方就好,可哪个普通地方地下实验室里有五个机甲?连岛上的学生都受不了,上学期末致校长的一封信中全是要求建空中缆车。
夏辞在那看着树,季风不知道在手机上捣鼓着什么,过了一会,一阵知啦火燎的声音传来,特别吵,让人想捂住耳朵,一辆五颜六色的摩托车特意滑出一道圈停在他们面前。
车上是一个黑发瘦高青年,耳朵上打着骨钉,还画着漆黑眼线,再加上满车五颜六色的拉花和彩灯,很容易让人想起鬼火少年出来炸街的场面。
“老板,您的车。”那人跳下车满脸笑意同季风说,“川崎h2,新车,您值得拥有。”
季风同夏辞都是一个表情,一脸麻木,好像被这声音轰傻了,夏辞看着季风的眼中有着同情,那种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是个傻子呢?而季风的眼中也有着同情,同情自己在校园交易群第一次买东西就是这种高级货,这是川崎h2?他不仅怀疑自己的眼睛还怀疑自己的脑子。
“老板,付款吧。”少年伸过来手机,上面是一个二维码。
“你卖多少钱?”夏辞问。
“都跟老板说好了,原价的二分之一。”他看着季风笑得都要开花了,可能没想到有傻子买。
夏辞拿过季风的手机,他的手机还停在私聊页面上,看过彼此之间的交流,‘着急用’这句话上面的图片上是一辆漆黑、帅气无比、机械风的摩托车,“照片与实物不符,我们退货。”她说。
少年这才看向她,眼睛一亮,一步迈到她面前,“学妹吧,来,咱们先加个联系方式。”
季风拦住他,拿回手机扫了二维码,“可以了,你走吧。”
少年这下真笑成了一朵花,”老板,下次想买什么还联系我,我什么都卖。”
季风握着手机的手都在使劲,还要维持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不是心疼钱,他是不想买这种看着就让自己难受的东西。
“走吧,我载你去科研部。”他坐上五颜六色的摩托车,面无表情,好像死了一样。
夏辞拍了拍他肩膀说:“坚强。”随后坐到后座上,季风接过她手里的药袋放进自己防晒服的帽兜里。
就在他刚启动油门,那一大声直接把两人送上了天,季风的肩膀微微颤抖,夏辞扶在他肩上的手安慰性的又拍了两下,“你有没有听过菩萨骑哈雷的段子?”
“哪个?”
夏辞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模仿男人粗犷的声音,“昨晚一群小孩在楼下的滨江路飙摩托车,你说飚就飙吧,还放低音炮,你说放什么凤凰传奇、贵族DJ也认了,他放大悲咒,我还以为是菩萨骑着哈雷就来普度众生了。”
“哈——”季风没忍住笑了起来,整个胸腔都在抖,笑点是真的低。
在这一声声‘悦耳’的音乐下,科研部的‘木’号白楼渐渐出现在眼前,楼前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锡纸烫的头发十分显眼,是被于渊通知等人的沈珪,他看着那辆疾驰而来的摩托车有点明显被震惊住了。
沈珪指着那辆车问:“你的车?”
“新买的,好看吗?”季风停下车,反手够出药袋,高高举着。
“要是心里没点病真骑不了这个车。”沈珪骂人不带脏字。
“我觉得也是。”季风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一脸深以为然。
“这真是你的车?”
“怎么,喜欢?喜欢卖你。”季风一边说话一边学着于渊的手法,把软管里回上来的一截血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