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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那嵩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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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顺治十六年九月十七日,重庆剿抚署总兵梁加琦在重庆向云南的信郡王,平西王发出了明军攻打重庆的军情,请求发援兵救援。仅仅五天时间,身在昆明的多尼就接道了梁加琦的军报。

    多尼召集众将商议,多尼道:“现在重庆的剿抚署总兵梁加琦派人送来军报,说有一伙明军现在正派兵攻打重庆,要我们派兵回援,你们怎么看?”固山额真宜尔德道:“他们这些降官就是胆小,去年和年初的时候,李国英不也是夸大其词的说夔东的逆贼攻打重庆吗?后来不也轻松的就被打回去了。我看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群流寇而已。”

    这时洪承畴也道:“如今川中之地,经过我大清的几次围剿,已经荒芜。就算让这些流寇占据了重庆,等我大军返回的时候,顺手就可以剿灭。我们现在的大敌是永历和李定国,只要把他们给剿灭了,其他人不足为虑。何况我们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情报,元江府的那嵩父子联络总兵高应凤、伪延长伯朱养恩以及石屏总兵许名臣、土官龙赞扬土司起兵谋反。如果我们不能立即将其剿灭的话,如今云南新定,恐怕各地人心不稳,这对于我们剿灭永历和李定国非常不利。”

    吴三桂也点头多尼道:“王爷,如今紧要的是稳定云南,如果云南战事有了反复,我们现在的粮草已经不多,这将极大的加重我们后方运粮的风险。而且现在各地经过多年的战乱,也已经抽不出粮食来了。”吴三桂虽然也是王爵,但是在多尼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子面前却一点也不敢放肆。人家多尼那可是整个八经的满清王爷,你一个奴才王爷算什么,所以吴三桂说的很小心,明知道各地是由于满清烧杀抢掠,却不敢明说,只好模糊的说是战乱导致的。

    在座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汉人不敢说,满人不在乎。所以这原因大家都直接略过,卓布泰道:“那还等什么?直接派兵把那嵩那些反叛的蛮子杀光了就是,昨天不是都说好了让吴三桂和卓罗一起带军去剿灭那嵩那些反贼吗?怎么突然收到了一封重庆的什么信就不打了?”

    多尼其实也不像理会重庆的事,主要是年轻没经历过阵战,发现是军情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勉强的召集所有人来商量一下。毕竟他是和硕德豫亲王多铎的儿子,虽然多铎的封号是很高,但是有多尔衮的这根刺在顺治的心里。多尼可不想这灭国的功劳没得到,反被顺治给抓到了把柄,自己到时候反而不落好。

    现在听大家的意思都是不去救重庆,当即道:“行吧,那我们就先解决了那嵩,永历和李定国之后,再返回处理重庆的事。”这时平郡王罗可铎道:“我们虽然现在重点不需要去管重庆,但是重庆毕竟是战略要城,我看还是派三千兵马去救援一下。如果重庆没事就让这三千人驻扎在重庆,加强重庆的防御,免得这重庆天天的被逆贼给惦记,当地的官员又时不时的发来求救的书信。”

    洪承畴道:“平郡王考虑的周到,反正现在永历已经跑去了缅甸,李定国也只是在滇西一带苟延残喘,三千兵马对大局没有影响。”卓布泰不耐烦的道:“那就派三千人去吧,免得重庆的守将整天叽叽歪歪的求援,你们这些汉蛮子就是矫情,一点都没有我们满人利索。”

    卓布泰这话可就打击的有点广了,但是在场的满人都不在乎,汉人心里虽然难过,但谁叫他们现在是奴才呢,也没有一个人敢反对,就连被封为平西王的吴三桂一样不敢出声,因为他是投降多尔衮,多尔衮被清算的时候,要不是他还有些军功和军队在手,恐怕那个时候就活不下去了。

    多尼想了一下,对吴三桂道:“那好,就让你手下降将郭李爱带三千兵马回援重庆。”吴三桂知道这是多尼见自己收降的兵马太多,想削弱自己的兵力,当即也不敢反对,只好答应。

    然后多尼道:“既然我们先不管重庆,那就尽快剿灭那嵩,然后再灭了永历和李定国。”这是洪承畴道:“剿灭李定国难,但是要灭了永历其实很简单。”

    多尼也知道洪承畴是五省经略,职位上要比自己大些,道:“洪经略详细的说来听听。”洪承畴道:“就在上月缅甸在我大清的施压下,已经彻底的隔绝了李定国,白文选等人接回永历的可能,而且目前永历在缅甸得不到任何的救助,可以说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我大清再向缅甸当局施压的话,相信缅甸当局不敢再做多余的反抗,而且现在缅王的弟弟莽白十分垂涎国王的位置,要是现在的国王不愿意出手,我们可以挑动莽白发动政变,然后出手杀死永历,来换取我们对他的支持。”

    卓布泰看了洪承畴一眼,暗道:“这老东西不愧是个老狐狸,如此歹毒的计谋都能说的出。”当即道:“此事可以,如果莽白能杀了永历,我大清就支持他做国王。”

    多尼也道:“可以,我这就写信给缅甸国王,让他们尽快把永历的一干帮匪移交给我大清,如果他不愿意,我们就鼓动莽白发动政变。”然后多尼又看了下众人道:“明日卓罗带领另一半满洲八旗军同吴三桂本部由昆明出发,经通海县往元江征讨那嵩等叛贼。”众人立即应答。

    第二天,吴三桂和卓罗带着大军就出发征讨元江那嵩。仅仅五天时间,清军就抵达临安府曲江驿,许名臣和龙赞扬见清军势大,足足有接近十万大军,两人不敢出战只好撤回元江。

    吴三桂和卓罗没费多大的劲就率军一路直进,于十月初三占领石屏州。本来七月底,那嵩等人公开反清,各地土司纷纷响应,而许名臣等人四处出击。许名臣直接攻下石屏州驻扎在那里。那嵩等人也攻占了蒙自等地,占领了整个临安府,可是等到清军出昆明前来讨伐的时候,那嵩等人似乎已经被清军打怕了一样,直接放弃了沿途关隘,一路退缩。只知道龟缩在元江州,不敢出战。

    等到十月十二这天,吴三桂和卓罗带着大军来到元江,那嵩等人在元江城里急道团团转,那嵩道:“诸位可有办法,如今清军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我等该如何是好。”那嵩的儿子那焘道:“父亲怕他清军做什么,我们直接出城迎战就是了,何须在这里干着急。”

    那嵩喝道:“你知道什么,清军十万大军,还有一万多的满洲鞑子兵,我们就只有区区一万兵马,这出去不是羊入虎口吗?”这时许名臣道:“那巡抚,如果我们一味的防守,恐怕于我们的军心士气也不利,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挫敌锐气才有利于我们防守。”

    土官龙赞扬道:“也不知道晋王会不会来接应我们,如果只有我们这一万多兵马,恐怕很难抵挡的了清军的进攻。”朱养恩已经投降过一次,如今哪还能说投降的话,当即道:“如此我们唯有死战而已,现在何不趁清军初到,立足未稳的情况去劫营,也能挫敌锐气。”

    总兵高应凤也道:“如果我们真的只是一味防守元江城的话,恐怕不能长久,不如先出城攻取清军不备,重挫清军。如此一来我们必定士气大振,我们守城也就更有把握。”

    那嵩见众人都赞同出战,加上那嵩也不想自己被困死在这元江城。便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立刻就出去攻打清军大营。”当即众人召集士兵四千余人,由西门而出,直取清军大营。

    吴三桂带兵打仗几十年,怎么会不防备劫营这一招,见城里明军出城劫营,当即让降将杨威,马惟兴、马宝、塔新策四人领军出战。这些原本都是大明将领的人,再如此情况下相见,每人心里都是一番滋味。

    许名臣见来的是马惟兴,当即道:“叙国公,我大明待你不薄啊,如今为何也做那投降之人呢。”马惟兴见到许名臣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羞愧的无以难当,道:“许总兵,如今清军势大,皇上又逃到缅甸不知生死,晋王也兵败滇西。何苦还要无谓挣扎呢?我们陪着大明走到这一步,也算是给大明尽了忠,如今也该为我们自己想想了。”

    许名臣怒道:“你是堂堂国公,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皇上是去了缅甸,但是皇上还在,晋王兵败,但晋王也还在滇西抗清。你们就这么急着去给鞑子当狗吗?”许名臣这话就说的难听了,这是把投降的人,不管什么原因都一块骂了。

    一边的杨威见吴三桂和卓罗不停的往这边看,恼羞成怒道:“诸位,既然已近降了清,还想这些做什么?如果我们现在不出力,等到我们回营还能活命吗?”

    这时马惟兴等人也发现了吴三桂和卓罗在盯着这边,当即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朝着许名臣等人大喊道:“你们既要为大明陪葬,我们也就只好不客气了。”马惟兴,马宝和塔新策三人就抽出刀,直接杀向了许名臣等人,这边出城的高应凤和朱养恩等人只好带兵前来抵挡。

    本来说好的是劫营,结果成了两军对战。本来同是大明的将领和军队,如今却在元江城外分成两队厮杀。卓罗在远处看着,高兴道:“这样就对了,让这些南蛮子互相残杀,等他们打够了,没力气了,我们再上去直接把他们的头颅全部割下来。”

    吴三桂本来想把这些降兵编到自己麾下,然而还没来得及下手,那嵩就在元江反叛。这让他的收编计划被打断,现在对那嵩也是恨之入骨,当即道:“是啊,这些土司们,只要他们手里还有兵,就一定不会安分,只有让他们先把兵力给消耗了才能永保西南安宁。”

    许名臣等人想要攻进清军的大阵,打乱清军的阵型,起到挫敌锐气的效果。但是投降满清的马惟兴等人,为了在清军阵营里站稳脚,那里会让许名臣等人得逞,一时间双方就在元江城外,亡命冲杀。

    双方的将士见主将拼命,个个也是舍命猛攻。一时间元江城外,杀声震天,伤亡人数不断扩大。城里的那嵩见出城劫营没劫到,现在反而和清兵陷入了胶着,又看见清军中军有出兵的迹象。忙在城上鸣金收兵,许名臣等人攻不破马惟兴等人的防守,反而自己的军士大量的受伤,现在那嵩鸣金也只好返回城去。

    马惟兴等人刚刚才投降,和许名臣等人大战,本就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如今见许名臣等人收兵回城,当即也不追赶,带着军队就回了清军大营。我吴三桂见几人回来还好一些,笑道:“几位将军勇挫敌军,可喜可贺啊,我当为几位将军记下功劳,等平定了那嵩的叛乱,回到昆明在一并犒赏。”

    马惟兴等人立即道:“末将等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不敢称功。”吴三桂还要在安慰几人,卓罗却道:“一群废物,带着几千人马,连对方四千人都打不败,还让人家完好无损的回去了,真是丢人。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敷衍,不肯为我大清效力。等这次回到昆明,我再和你们算账。”

    马惟兴等人听了顿时觉得心里堵的慌,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好忍气吞声,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