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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海来看容秀的时候,正巧看见陈六魂不守舍的从小院子里出来。
容秀见秦如海来看看她,赶忙放下手中的吃食,笑脸迎了上去,撒娇说:“干爹!你怎么才来看我呀,我都以为你快把我给忘了。”
秦如海拍了拍挽在他臂肘处的小手,说:“呵呵,瞎说,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这个小淘气,你这几天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容秀说:“我可乖啦,您快看看我,我都长胖了,您不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放我出去玩会呗,求求您啦,好不好嘛。”
容秀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那叫一个装乖,完全不见了对陈六的那份邪性。
秦如海眼神坚定,告诉她,不行。
容秀顿时有点挫败,以前这招挺管用的呀,干爹这是怎么了,铁了心要关着她呀。
她有些着急了,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干爹,您不疼我了,您以前什么事儿都依我的,小时候犯了什么错您从来不拘着我,如今大了我懂事了您反而还比从前小心了,这是什么道理嘛。”
秦如海见她急红了眼,于心不忍,安抚她坐下,说:“怎么不疼你了,难道非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才叫疼你呀,知道你懂事,是个乖孩子。”
“既然你这么想出去,可以……”
容秀脸上乐开了花,像烟花一样炸出来一个笑容,立马狗腿似的给秦如海捏肩捶背,说:“谢谢干爹,您累了吧,我给您捏会儿。”
秦如海知道她是得了便宜卖起了乖,他倒也乐得享受。
秦如海说:“刚才看见陈六从你这出去,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怎么了?”
容秀觉得莫名,魂不守舍?应该不至于吧。
她解释道:“可能我说了几句重话把他吓着了?也有可能是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往?”
秦如海还不了解她么,估计闷在院子里久了,找那陈六寻开心了。
他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把人吓成那个样子。”
不提还好,一提容秀便想起了秦如海也是戴罪入宫的,她要是提到这个,他难免会想起以前哪些旧事。
容秀偷偷的瞄了几眼秦如海的神色,嘴里支支吾吾的说:“我……我说他是……戴罪入的宫,但我也给他说了我对于他的过往不感兴趣,谁还没时运不济的时候呢。”
果然,秦如海听见戴罪入宫几个字的时候,神色一顿,有立马恢复如常,说:“什么时候跟我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容秀心虚的一笑,说:“嘿嘿,这不是怕您想起以前哪些旧事不开心嘛,干爹,我们不说这个了,您帮我一个忙呗。”
一听帮忙,秦如海心里警钟敲响,说:“什么忙?又要玩什么花样。”
容秀看他一副警惕的样子,装模作样的瘪了瘪嘴,说:“干爹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
秦如海听到她这么说,自知自己表现太过明显,心里冒了两滴虚汗,说:“我又没说不帮,你先说来听听。”
容秀手上卖力起来,说:“中秋夜宴的时候,帮我推一个人上去呗。”
“推谁呀?往哪推呀?你想做什么呀?”
秦如海一来三连问,充分彰显了自己对容秀的警惕性与觉悟性。
谁让这小丫头上次说想养鱼,但又不想把鱼困在小鱼缸里,好嘛,原来早就盯上潜火队那一丈八尺高的大缸子。
“这个人叫许青鸾,是乐坊司的宫女,长得好,身段也好,这一次夜宴上,若是陛下能多看她两眼,您就把她调到朝露殿当差可好呀?”
朝露殿,虽然陛下不常回来,但这儿到底是陛下的寝宫呐。
秦如海轻哼了一声,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主意都打到陛下身上了。”
容秀赶忙狡辩,说:“我可没有打陛下的主意,我这是成人之美,既全了陛下的爱美之心,又全了许青鸾飞上枝头之意,一举两得呀。”
当然,如果常山因此能看清许青鸾的本性,那就是一举三得了。
秦如海才不信她这些鬼话,说:“许青鸾是怎么惹到你了,你要这么整她?”
容秀听了这话那还得了,立马拉下脸来,不乐意道:“干爹,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这是在帮她,要是她长得参差不齐的,我还懒得费力呢。”
这丫头真是把他逗了了,他说道:“你帮她?帮她个大头鬼呢,这太阳还能打西边出来?”
容秀听出来这是在打趣她,立马装不下去了,说:“哎呀,干爹,那您就当我闲的没事,图个乐子,帮不帮嘛。”
秦如海摇着头,无奈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就答应了,对他来说调个人到长宁殿到是容易,但他绝不会认为这是小丫头没事干闹着玩的,且看看她有玩什么鬼把戏吧。
秦如海怕她做过火,叮嘱两句,说:“你呀,虽然是个爱闹腾的性子,但总是心里有数的,不过,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图一时之快。”
“干爹,您放心吧,我省得,火既然是我点的,就绝不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你心里明白就好,手捏酸了吧,去坐下吧,我有话同你讲。”
容秀乖乖的坐下,听他说道:“算下来,陛下登基已有二十载,所以今年的中秋夜宴,内务府与各司处早在年初的时候就开始操持了,不可谓不盛大。”
“这次夜宴,太后定然是要参与的,她这一次回来,恐怕是不会再走了。”
容秀纳闷,问:“太后她老人家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自小合她老人家眼缘,小时候也没少去她宫里玩耍,如今你长大了,而她又阔别三年,重返宫廷,你岂有不去拜会之理。”
容秀点点头,说:“嗯,理应是要去拜会她老人家的,也不知道这几年她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不硬朗,哦,对了,我记得她从前老爱掉头发,也不知道这些年秃了没……”
“秃没秃你到时候见了不就知道了么,哎呀,哪里是跟你说这个。”
秦如海突然醒悟,活生生的被容秀带偏了话题。
“那干爹您到底想说什么呀?”
秦如海说道:“你去拜见太后娘娘的时候,她要是跟你提……提她不在宫里日子久了,又冷冷清清什么的,问你愿不愿意去她那里侍候,你准备怎么答呀?”
容秀皱着眉头,震惊道:“她老人家想要我去延寿宫!这何以见得?”
秦如海提醒她,说:“你自小在延寿宫长大,你跟延寿宫是有情分的呀。”
也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容秀,她突然脸色乖戾,说话都大了三分,道:“跟我谈什么情分呐,啊?我跟延寿宫的情分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没有了,不然我怎么会到朝露殿来!”
兴许是太突然了,也有可能是容秀太失态,秦如海竟然一时被她说的话整愣神了。
容秀也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脱口而出的失态之举,收了眼中的戾气,低头说道:“对,对不起啊干爹……我这……不是对你发火。”
秦如海也反应过来,轻声安抚她道:“没事,傻丫头,你对干爹发再大的火,干爹都不会生气的,但是对着太后娘娘,你万不可这么说啊。”
容秀别开脸,说:“我刚才只是一时冲动,不会再犯了,但我绝对不会去延寿宫的。”
秦如海说:“延寿宫是肯定不能去的,但是得想个法子,既不会在明面上得罪太后娘娘,又能解了这个困局。”
容秀低着头,盯着桌上那杯冷了的茶水,一大口闷了下去,她刚才一时头脑发热,现在一杯冷茶下肚,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了。
她说道:“在这个宫里,太后娘娘并不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位……如果我在长宁殿侍候,她老人家想把我调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吧。”
说了半晌,秦如海终于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说:“乖。”
哦哦,她明白了,怪不得刚才那么轻易的就答应她,放她出去呢,原来意思都在这呢。
容秀用狡黠的双眼盯着他,说:“干爹是早就想到这个法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