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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从此江湖再无云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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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江陵城外的朱雀桥边的乌衣巷,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刘禹锡的这首诗表现出了一种对氏族兴衰的莫名感概,也诠释了历史的洪流碾碎的那些沧桑的岁月。

    时间荒芜了边城驿站,黯淡了刀光剑影。

    这是一种历史发展的必然。

    江陵谢家。

    这几个字在整个华夏国意味着什么,或许一般层面的人不了解,但是云战歌这种级别的枭雄人物,自然一清二楚。

    这个谢家,正是东晋时候的那个谢家。

    而谢道正,正是谢安的嫡系后裔。

    没有之一。

    东晋是一个真正文人骚客的风骚时代,有竹林七贤扪虱而谈,有书法大家王羲之,嵇康之广陵散,未若柳絮因风起的才女谢道韫,太多太多的书不尽的风流人物。

    庐陵郡公谢安,曾经在肥水之战以八万兵力打败号称百万的前秦军队,位列三班,后来因为功名太盛,被孝武帝猜忌,避祸广陵。

    他年少以清淡知名,屡辞辟命,隐居会稽郡山阴县之东山,与王羲之,许询等游山玩水,并教育谢氏子弟,多次拒绝朝廷辟命。后来谢氏族人淡出庙堂,似乎,一个真正的世家大族,从兴盛走到了衰亡。

    只是,鲜有人知的是,谢安病死在健康之时,曾立下祖训,谢氏族人,不许从政。也就是从那个年代开始,真正属于书香门第钟鸣鼎食之家的谢氏一族,开始真正消失在庙堂视野,后来几经战乱,谢氏一族迁徙多地,衡阳,洛阳,甚至被称为十三朝古都的长安,都留有谢氏一族居住过的痕迹。

    满清入关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亦有谢氏族人遭殃,后来在民国时期,谢氏嫡子谢明远曾出世,就职于护国军神蔡锷麾下,只是谢明远虽然文韬武略,有一腔报国热血,但是却谨记谢氏祖训,蔡锷死之后,他率领残部加入国民革命军,曾在黄埔军校学习过一段时间,胸怀韬略的谢明远,在凤城跟蒋先云一见如故,在蒋先云的影响下,开始疯狂的成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忠实拥护者。

    只是太过低调的谢明远并没有在乱世之中扬名,而是在解放之后功成身退,率族人隐居江陵。

    就是现在的江陵谢氏。

    一个有着千年底蕴的庞大家族。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真正豪阀门庭。

    无心庙堂但往往挽帝国之将倾间。

    谢氏一族,无权无势,却有声望。

    名门望族,不过如是。

    因此之前谢道正与云战歌平起平坐,龙门上下,没有人不服,反而发自内心的恭敬。

    而云战歌在此刻听到谢道正的话,知晓谢氏一族背景和底蕴的他,唯有苦笑,不是惧怕谢氏一族,而是敬重谢氏一族。

    谢氏一族,代表着一种华夏国的风骨。

    这一点,哪怕是站在紫金之巅的那个男人,都心怀敬佩。

    “谢老言重了。”面对谢道正的问话,云战歌开口道:“是这个理儿。”

    说完,云战歌饶有深意的看着叶轻翎,轻轻开口,道:“先处理伤口,然后来找我。”

    说完,云战歌起身离开。

    谢道正不知为何深吸了一口气,好似一颗心放了下去一般,在叶轻翎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三下。

    叶轻翎不解其意,而谢道正也没有多说,就好像,只是随意的轻拍三下,代表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鼓励而已。

    ------

    二十分钟后。

    云南天的书房里。

    云战歌和云南天相对而坐,书房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云战歌手指轻轻的磨砂着书桌,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战歌,真放得下?”

    “爷爷,我不理地下世界这趟浑水,已经二十多年了,人家怕我云战歌,其实不过是怕余威而已。”云战歌轻声道,而后像是放下了什么,继而道:“这座江湖需要新的血液,而我感觉,我的那座江湖,已经老了。”

    顿了片刻,云战歌又道:“不是吗?”

    云南天不知为何在此刻神色有些黯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耀儿要是有你的果决,就不会不得善终了。”

    云战歌神色一黯,继而轻笑道:“这,就是云家的命运,而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在攀爬了,高处不胜寒,云家如果不表态,只怕就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了。”

    “时代变了。”云南天突然说道。

    云战歌点点头,不置可否。

    云南天突然说道:“叶家那小朋友,怎么样?”

    云战歌突然感觉有些背脊发凉,眼神有些飘忽,道:“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叶鹤生的影子。”

    这个世界上能让云战歌忌惮的人不多,叶鹤生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云南天眸子深邃,半晌之后轻轻一叹,有些无可奈何的悲凉,道:“叶鹤生,是你这辈子的心魔呀。”

    云战歌陡然浑身一颤,云南天这句话,好似说到了他的深心处,好似剥开了一个一生仿佛无敌寂寞的男人心中深深隐藏的伤疤。

    “好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叶鹤生。”说道这里,云南天顿了片刻,继续道:“不管,他叶鹤生,是真死,还是假死。”

    云战歌深深的,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刻的云家战歌,全然没有外人面前的霸道和铁血,有的,只是一丝隐藏的很深的诡异心思,无人能看透。

    “急流勇退吧。”云南天右手轻轻磨砂着一只乾隆时期据说是才子纪晓岚曾经用过的茶杯,有价无市,内心不知所想。

    云战歌点点头,起身,走出门外。

    风起天寒。

    冬至才过。

    之前原本阳光灿烂的天空,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这个一代枭雄,曾经令整个华夏国地下世界都为之癫狂的男人,眺望远方,若有所思。

    江山。

    美人尽入穀。

    他云战歌这一辈子,还追求什么样的巅峰?

    没了,够了。

    而自己,也差不多老咯。

    云战歌轻轻挥手,仿佛斥退了瑰丽山河,似乎放下了些什么。

    后来,人们才知道--

    从此江湖再无云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