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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屋里连空气都是热的。
耳听得吃饭那屋里老钱在说话:“这东西好,肉味鲜美,而且又多,都有好几十斤呢。”
“我负责烧水,你们都去拔毛吧,我是好久都没吃过山里的野味了。”
这是司机的声音,话里透着几分不客气,不见外。
陈雪听得纳闷,急忙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心想他们大清早的又打了什么野味吗?
又听那边有人说:“今天也是运气好,出门就撞着这么个东西,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放屋里又会臭,正好用来招待贵客。”
陈雪心里一跳,这声音也熟,好像是那个短眉毛张航,他打到了猎物,却拿来老钱家做什么?
他不会是想来揭穿自己吧?毕竟昨夜那种事太荒唐了,半夜来个女人,还是从没见过的,除了在聊斋里读过,生活中有几人能碰到?
陈雪心下惴惴,再也在床上待不住了,就穿了鞋,一边挽头发,一边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老钱和王哥、老许他们都在,而那个短眉毛的家伙果然也在,他就站在门口,脚下是一只通体灰黄的死麂子。
那只麂子,显然就是老钱和司机嘴里的美味了。
见看到天仙一般的陈雪出来,张航深深看了她一眼,立刻就问:“这个大嫂好漂亮,是哪个贵客的老婆?”
陈雪听他称呼自己大嫂,心头就有些不爽,坠着眼皮当没听见,反正他不是杀人魔,自己也没必要再和他说什么。
王哥他们都不答,因为陈雪谁的老婆都不是,她只是个被买来的女人。
老钱也不答,转脸看着王哥,他是真不知道,从没问过。
张航见自己一句话,就将所有人都干沉默了,便咧嘴讪笑:“得罪得罪,我还以为是个大嫂呢,原来看错了。”
老钱开始打圆场,说,没事,这妹子刚来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我是不好意思问而已。
陈雪听他这么一说,很明显是在装不认识自己,心中倒有些安定了。
但怕他等会又要来一句,就看着他,一语双关地说:“这位大哥,我是苏城人,被坏人从腾冲拐卖来的,这几位都是大使馆的,他们准备送我回国去。”
她这话一出,立刻就让司机和老钱两个人懵逼了。
司机心想,这婆娘真是会装,明明知道是魏家的人,她还是这样说,不过这样的话,自己倒是放心了,不然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老钱则听得莫名其妙,心说,我这个混社会的老王朋友,什么时候成大使馆的了?妈的,这其中必有蹊跷。
但陈雪这话只是暗示张航的,他们的反应就不怎么重要了,她发现张航听了之后,眉毛动了好几下,显然是相信自己的。
王哥和老许脸上都堆满了笑,也不出声否认。
张航打了个哈哈,说:“你这妹子,可真会开玩笑。”然后说:“钱哥,赶快烧火,我来剥皮切肉,今天就在你屋里打牙祭啦。”说罢,看了陈雪一眼,从身上摸出把牛耳尖刀,将麂子拖到了一边。
老钱高兴地答应了,开始叫他老婆过来,但他连喊了三声,也没人应,他老婆出门干活去了。
陈雪说,别喊大嫂啦,我也是女人,我来烧火吧。
司机赶紧摇手:“烧火的事交给我就行,你们都去拔毛。”
老钱笑道:“剥皮就不用拔毛了,都坐着吧,我去搬个炖肉的大铁锅来。”
说话间,张航已经用尖刀刺进麂子腹部,极其利索地剜了一下,将麂子的肚皮划开,露出下面白花花的肉。
陈雪无事可做,又看不得男人剥皮,就坐到门口,看着远处的山峦,脑子里还在思索,这人突然过来,他到底要干什么?
张航三下五除二就剥了麂子皮,接着又挖去内脏,砍头去足,然后一刀两断,用清水洗净了,提起来丢进黑乎乎的大铁锅里,又说:“我回家里换个衣服。”
老钱说,你去吧,这里没你事了。
陈雪看着那张航进了屋,就伸手撩起脸边的鬓发,对老钱说:“那个大哥也真是大方,还好勤快的。”
老钱摇头叹息:“唉,他人还是很好的,就是太穷太苦,又太凄惨。”
老许在屋里问:“钱哥,昨天听大嫂说,那个朋友没有当过和尚,所以也讨不到老婆。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去当几天呢?又不花什么钱的。”
老钱叹气:“这都是命,没办法,他小时候喜欢抱不平,将庙里两个和尚的脑袋都打烂了。从那以后,和尚们就不允许他进去庙里,去远地方的庙都不行,和尚们都是互相有联系的。”
“他这个人本事也有,只是因为没当过和尚,就不能去干体面的工作,也不能讨老婆,然后一直穷到现在了。”
陈雪因为那人昨夜阻止了自己赴死,又没说出自己担心的话,不免心里感动,暗想:“穷有什么关系?他这种情况,就应该回国去的啊,国内讨老婆,就不用当和尚的,能够跟他情投意合多的是啊。”
但她碍着自己是个女人,就没有去接男人的话,心说,那人现在这个年纪,倒还不是很大,有机会提醒他一下,回国去多好?
司机用铁夹将灶膛扒空,让柴火烧得很旺,不一会儿,大铁锅里就扑腾扑腾的响了,屋里弥漫开隐隐的香味。
老钱他们正说着话,那个张航就换好衣服过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坛子酒。
陈雪看他头发还冒着湿气,知道他回去必定是洗了个澡。
张航跨步进来,鼻子嗅了嗅,说道:“好香的肉,冬天下酒正好。”
老钱过去接过酒坛,然后招呼他坐。
张航没有坐,笑道:“你家的柴还不够!”卷起衣袖,劈了几块干柴,做一堆捧起放到灶膛前,这才坐到桌前,和大家说笑闲聊。
又煮了大半个小时,老钱打开锅盖,用筷子往肉上插了插,试了试熟烂的程度,就让司机抽出柴火,并踩熄,然后又闷了几分钟,这才掀开锅盖。
屋里顿时异香扑鼻。
陈雪坐在门外都闻到了。
现在还早,老钱的老婆也没回来,自然没有煮饭。
老钱将肉提到砧板上,切成一块块的,用大盆装了,往里面加了点盐,又拌了点葱蒜和酱油,弄了许久,才端到桌子上,招呼大家先吃点。
张航拍开酒坛的封泥,帮每个人都筛了一杯酒。
陈雪不愿吃野生动物,独自回到床上,刚刚侧身躺下,就听到男人们在那边谈论自己了。
她并没往心里去,也懒得去听。
因为她知道,对男人来说,野兽和美女,是个永恒的话题,最好就是现在这样,吃着野兽,说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