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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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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璐儿出了院门走到小桃指的地方,远远看到一个人,便躲在拐角。

    过了一会,一抹鹅黄色的身影走了过来,转角的吴璐儿嘴角微微一笑,迎头撞了上去。

    “哎呦!是哪个不长眼的!”吴倩倩生气的推了一把撞上来的人。“本小姐在这里,你是眼瞎吗?”

    吴璐儿露出关心的神色上前扶着吴倩倩,却被吴倩倩一把推开,一个不稳,撞在身后小桃身上,手里的彩绸掉了一地。

    “都是姐姐不小心,急着准备妹妹大婚所用的彩绸,不想冲撞了妹妹。”吴璐儿露出一脸歉意。

    吴倩倩让侍女整理着衣服,一脸鄙夷“原来是你,父亲抬举你给你了份管家的差事,高兴之余可别忘了自己庶出的身份!”

    吴璐儿脸上还是温暖的笑意:“妹妹说的是,姐姐自是不会忘了身份。”纤细的手指了指小桃刚拾起的彩绸,“这不,妹妹出嫁的彩绸,姐姐亲自去挑的,正要拿去给妹妹看呢。”

    吴倩倩一个白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想必你心里正嫉妒的紧吧。”手里把玩着丝帕,眼里却不屑的看着吴璐儿:“你比我大两岁,父亲和芳姨娘迟迟都没给你定亲,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整日瞎忙瞎逛个什么劲。”

    吴璐儿笑容不减却浓,没人注意她手里的帕子已经攥的变了形:“妹妹说的是。”

    小桃趁机接过话:“咱们二小姐自是无人能比的,刚才在悦来布装遇到陈家表少爷,他也说只有二小姐配得上陆大人家的二公子。”

    吴璐儿笑道:“是啊,我姨母家表哥和陆家二公子可是年纪相仿的至交。”

    吴倩倩没见过吴璐儿的表哥,倒是她身边的莲儿有些惊讶:“大小姐的表哥不是年近四十了,怎么会跟陆公子年纪相仿!”

    吴倩倩这才反应过来:“怎么会!母亲不是说陆公子年少有为,又出身显赫,是母亲精心挑选的夫家!”

    吴璐儿轻轻一笑:“是啊咱们商贾家能跟官家结为亲家,日后二哥哥还得请妹夫多关照呢。”

    吴璐儿说完看了看吴倩倩的反应,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姐姐知道妹妹心中疑惑,有些话,姐姐想私下与你说。”

    吴倩倩留下莲儿和侍女,随着吴璐儿去了角落。

    吴璐儿试探的问道:“妹妹难道不知道陆公子的年岁?想是陆公子的出身,妹妹不该如此反应。”

    吴倩倩脸色有些难看:“母亲只说陆公子只比我大两岁。若不是你们提醒,我竟还蒙在鼓里。”

    听完这句,吴璐儿唇角淡淡上扬,果然和猜想的一样。

    吴倩倩越说越气,有些哽咽:“也是,父亲母亲一向是只看门第的,既然有心瞒我,下人们又怎么会说实情。只是,姐姐可真见过那陆公子?”

    吴璐儿露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见她心中有些许怀疑,便道:“妹妹若是想知道,姐姐自是会打听的,只是不知道妹妹如何打算。”

    吴倩倩垂下眼帘:“亲事还有两月,已然是板上钉钉,我还能怎样,只是姐姐能否让我看一眼陆公子,也好让我死心。”

    吴璐儿知道她对自己半信半疑,尽管自己从小便对她表面事事恭敬退让。

    也是管家之后才听说吴倩倩早就派人暗暗打听陆公子相貌人品,大夫人怕传出去落个轻浮的名声毁了这门亲,便把吴倩倩身边丫鬟统统换了人,吴倩倩派出去的那几个更是直接被卖到了乡下。

    眼下吴倩倩欢喜之余满心急躁,吴璐儿轻轻的话语撩拨,便能让她迫不及待的轻易相信了。

    吴璐儿等待这个机会太久了。

    吴璐儿顺着吴倩倩的话说了下去:“妹妹身边的丫鬟大夫人都遣走了,想来也是防着妹妹打听出什么,妹妹既说了姐姐自然想帮妹妹,左右婚事还有两个月,姐姐一定会想办法的。”

    吴璐儿顿了顿,声音低了一分:“只是…此事关乎妹妹名节,妹妹可万万不要说与他人。”

    吴倩倩抹着眼泪:“妹妹知道轻重的,谢谢姐姐帮我。”

    吴璐儿满意的笑了笑:“吴家只有我们两个女儿,我不帮你帮谁呢。”

    目送吴倩倩离开,吴璐儿才把手中擦过吴倩倩眼泪的手帕扔在地上,嫌恶的抹了抹手,叫上小桃,转身朝着二弟吴景淮的院子走去。

    吴景淮房内

    “不可!”

    吴景淮拍桌而起,震惊的看着吴璐儿:“姐姐怎能如此大胆!”

    吴璐儿懒懒的靠着椅背,轻轻摇着手中的拂菻扇,仿佛是一副精美绝伦的画。

    “也罢,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而已,你不做,自是也有别人做。”

    吴璐儿转脸盯着吴景淮“但若是我找了旁人做,那二弟的事情,也找旁人做罢。”

    吴景淮手有些颤抖,茶杯应声碎裂在地上,而旁边的人早就遣走。

    他慢慢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别忘了当初出谋划策的是姐姐!”

    吴璐儿早已经料到他会这么说,这么多年,她对二弟的脾性早就拿捏。

    “是又怎样?买通车夫让夏小姐受伤的是你身边的人,传话的是陈婆子,银票也是出自二姨娘,即便牵扯出来,我不过是过继给二姨娘的女儿,能牵扯的了多少呢。”

    吴璐儿深深看了他一眼“到时,不知咱们大夫人是会帮你们呢,还是落井下石呢。”

    吴景淮无力的靠着椅背,面前的女人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一直以来,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都那么温柔亲切,不知道是从开始管家,还是小娘的策划开始,他觉得姐姐变了。

    “可是倩倩…毕竟是我们的妹妹啊。”吴景淮喃喃地说。

    吴璐儿盯着吴景淮,目光有些冷:“她是你妹妹,那你又当我是什么,给你和小娘出谋划策的工具?”

    吴景淮紧张的看着她:“姐姐,我说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吴璐儿目光转向窗外,院内桃花开的正好:“出身庶出,即使年长,也要低人一等,二弟在三弟面前不也如此吗?”

    吴景淮迟疑了一会:“只是此事一出,我怕大夫人不会饶了我们的。”

    吴璐儿掩面一笑,如院中的桃花盛放:“到时饶与不饶的,还不知道是谁说了算呢。”

    凌霄房内。

    凌霄把二公子留在案几的碧色香囊拿了过来,刚才听他的意思,这是自己的香囊。

    凌霄细细看着这枚香囊,拳头大小,天水碧的锦缎绣着两朵凌霄花,一朵盛放一朵半开。

    当中应该掺着银线,两朵花微光闪闪的仿佛可以摸得到,只是寻常凌霄花应是橘红色,这两朵却是一朵玉青色,一朵白色。

    这样的颜色让人觉得典雅清新。

    更令人生奇的是,凌霄闻着这枚香囊,淡淡的香气间有种久违的亲切感,香气沁透全身,精神也变得清明,腿上的伤竟也觉得好了许多。

    恍惚间,脑海中浮现出一朵半开的青玉色凌霄花,无风自动,五片花瓣隐隐约约浮现着银色的脉络,脉络上丝丝缕缕的灵光与自己全身融合,全身也不那么乏累了。凌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香囊,这枚香囊好像与自己相连接,看来是自己身体之前主人的东西。

    正想着,门外翠儿敲了敲门

    “小姐,云儿把您的药端来了。”

    凌霄应了一声,翠儿云儿便推开门进来了。云儿把药端了过来,浓浓的药味让凌霄不走皱眉,刚才冥想让自己伤口不痛了,她实在不想喝,但是看这俩丫鬟看着她的一脸关怀的样子,还是端起碗来喝了下去,口中充满着浓郁的苦味。

    喝完药,又吃了几颗酸果子,口里才没那么难受了,凌霄躺在床上看着云儿翠儿收拾着。

    她俩瞧着也就十三四岁,要是在现代,还是父母的心头肉,而看她们的动作十分利落,像是做惯了的样子,云儿见凌霄盯着她:“小姐,您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凌霄摇摇头:“云儿翠儿,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云儿愣了一下:“小姐说笑了,夏小姐堂堂知府千金,云儿怎会不识?”凌霄点了点头。

    原来自己的确是个大小姐,还好没穿越成穷苦人家,说不定还能好好过一把电视剧里大小姐的瘾。云儿翠儿收拾完就退下了。

    不知为何,睡意渐浓。

    凌霄想着想着不经意就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太阳已经出来了。

    如果不是院子云儿的呼喊声,自己或许还能再睡一觉。

    “不可以,姨娘交代过,这个院子任何人都不可以进来,好姐姐,别为难我了。”

    云儿的声音有些颤抖,而迎来的是咄咄逼人的声音。

    “如今二姨娘院的婢子可是越来越大胆了,大房的人都敢拦,竟不知谁当家了。”

    凌霄揉了揉眼睛,探着身子朝窗外看去。

    院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略好些的十七八岁的丫鬟,云儿正拦着她,却不见翠儿。

    “喜鹊姐姐,大夫人的狗当真没跑到这个院子里来,您真的不必进去了。”

    喜鹊不耐烦了,一巴掌扇在了云儿脸上:“不长眼的小蹄子,滚开!当心大夫人卖你出府!”

    云儿痛的呼出声,喜鹊趁机一把推开云儿进了院子,招呼着跟着的两个丫鬟在院内搜寻着,喜鹊则暗暗从窗子往里看,正好与凌霄看了个四目相对。

    “是喜鹊啊,大夫人也真是见外,有什么事派人嘱咐我一声,我便派人找就是了,何必劳烦大夫人的人呢。”

    走过来的说话的女人穿着华丽,一身玫红色的锦缎在朝阳下有些俗气,容貌虽中等,却长了一双桃花眼,尽显媚态,身旁则站着杨婆婆和通风报信的翠儿。

    喜鹊看着眼前的人,不屑的笑了笑,还是行了礼。“二姨娘一向身娇体弱,这等小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二姨娘笑而不语,身边的杨婆婆上前给喜鹊塞了一锭银子。

    喜鹊这才笑了笑:“还是二夫人体恤下人,那奴婢便不打扰了。”便带着两个丫鬟退下了。

    “下贱的东西,狐假虎威罢了。”

    杨婆婆不屑的啐了一口。二姨娘朝着窗户点了点头又瞪了她一眼,杨婆婆立马噤声了。

    过了一会,传来叩门的声音。

    “进来。”凌霄应了一声,便坐了起来。

    小翠开了门,二姨娘便带着杨婆婆进了屋子,杨婆婆还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放在床柜上打开,微笑的看着凌霄说到。“小姐身子可好些了,咱们二夫人特意做了些点心来看您了。”

    凌霄也回了个笑容:“谢谢二夫人,凌霄真是给吴家和二夫人添麻烦了。”

    二姨娘赶忙露出关切和心疼,坐在床边抓住凌霄的手”真是作孽啊,这样锦玉一样的姑娘竟受了这样的罪,我看了都心疼。”边说还边用手帕抹着眼泪。

    “夫人不用担心了,吴大小姐一直给我换药,虽然还有些疼,但是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虽然眼前的二夫人有些浮夸,但是凌霄还是感激的,毕竟她儿子救了自己,大小姐也那么温柔。

    “我家璐儿虽然不是我亲女儿,但是也听我的话,这不,我家景淮把你救回来,我让她来帮你换药,她便做的十分妥帖。二姨娘满脸笑意“说起来我那儿子替我上香,路上正好遇到了你,还真是缘分呢。”

    杨婆婆也一脸笑意“二夫人说的正是,仿佛是话剧说书般,说不定是上天注定的呢。”

    凌霄想起了昨天那个嬉皮笑脸的贵公子,实在没什么好感,原来这是他母亲。

    “等凌霄回夏家,一定与父母上门感谢二夫人、二公子和大小姐。”

    二姨娘满脸笑意“这孩子,说什么谢不谢的,杨婆婆说的对,遇上了就是我们的缘分。”说着转头让杨婆婆拿食盒中的点心。“这是我亲手做的红糖山楂糕,中药苦口,用这个去苦味最好了,快尝尝。”

    凌霄接过山楂糕,尝了一口,没想到二夫人手艺还不错。“二夫人手艺真不错。”

    “你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二夫人亲切的看着凌霄,不住地夸赞。

    凌霄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越发怀疑,为什么提起回家的事情,她却忙转移话题?

    昨天吴璐儿也一样,虽然不知道夏家的情况,但是从言语也猜得出她是知府家的女儿,且颇受宠。

    自己伤也差不多了,眼前的二夫人也一脸热情讨好,而吴家这两位不向夏家卖个人情,反而转移话题,

    一直强调吴景淮,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