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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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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思辰用一篇日志把自己和胡宇的故事画上了休止符,也把自己受伤的感情封存进了这篇日志。但,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日志发表后第二天的凌晨,一个网名叫“Trust”的网友回了一个帖。这个网友赵思辰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平台认识的,严格来说,也不能说认识,是这个网友加的赵思辰的QQ,加完以后也没聊过什么,她也没当回事情。赵思辰有写日记的习惯,一般都发表在QQ空间上,这个网友偶尔也会简短的留几句言。赵思辰心情不好时,他留言:“别给自己太多时间思考,一思考上帝会发笑,像个俗人那样活着。——上帝之子留”。赵思辰讲了个冷笑话,他会瞬间领会到,留下一个笑脸。赵思辰生病了,他会关切地让她赶紧去看医生。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网友一直在关注着赵思辰,但也仅此而已。

    但他在这篇《为了忘却的纪念》下面的留言,却成为他们之间关系转变的重要契机。留言如下:

    “不论你相信与否,你讲的那个人和曾经的我竟然一模一样。曾经同样的想法,同样的言行,伤害过相似的人。自私,自以为是,把别人当作自己的情感垃圾桶。以为别人能够担的起,以为别人够理智够聪明能够理解自己。自己怕伤害,怕连累自己所谓的事业,而很少呵护对方的敏感的心灵。一时的‘真言’流露只是为了滋润那‘孤独’沙漠。给人很多暗示,可是一到实际时候就虚晃一枪。年少时候以为世界很小,可以轻易被我抓到手中,踩在脚下。奋不顾身的去抓住那虚无缥缈的虚荣,却忽视了感受身边实实在在的消逝去的快乐时光。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明白其实世界很大,自己很小;长大了明白人生的路途上要学会放弃一些东西。小小的我想和我的你一起走过这个大大的世界!曾经认为,所做的一切就要让人瞧得起,让自己与众不同,追求所谓的成功,有了100,就可以得到,无所不能的99,到头来得了100,也就只是一个100而已。真正成功的人无不是内外兼修。‘孤独’的英雄不是英雄,做不了长久的英雄。

    当所有的人离开我的时候你劝我要耐心等候并且陪我渡过生命中最长的寒冬如此地宽容当所有的人靠紧我的时候你要我安静从容似乎知道我有一颗永不安静的心容易蠢动我终于让千百双手在我面前挥舞我终于拥有了千百个热情的笑容?我终于让人群被我深深的打动我却忘了告诉你你一直在我心中啊?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拥挤的人群中我终于失去了你当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荣啊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拥挤的人群中我终于失去了你当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荣当四周的掌声如潮水一般的汹涌我看见你眼中伤心的泪光闪动”。

    赵思辰自己都很难说得清楚,为什么这段留言是如此地打动她,让她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感动,尽管素未谋面,她却在那些饱满的文字里读到了一个真诚的有趣的灵魂,她想,他们应该是懂得对方的吧!赵思辰费尽脑筋很慎重很认真地给他回了帖。大体内容是表达感谢以及自己对成功的定义的一些含糊的看法。两个人一来二去慢慢熟络了起来,从这篇日志的互动开始,他们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相互牵挂又带着模糊的渴望和探索的亲密情感。

    这篇日志发表后的三天,赵思辰又发表了一篇日志。这篇日志的主要内容是写赵思辰要放假时的雀跃的心情。接下来我将把他们这篇日志下面的互动留言完整地呈现出来。读者可能会觉得我的表述是不是有些啰嗦了,但我觉得,只有完整地呈现出这些留言的内容,才有可能触摸到这个爱情故事的脉络。

    Trust留言:超喜欢陈慧珊,偶的梦中情人……拿不了优也没关系了,赶快回家,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了。宠辱不惊看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云卷云舒。明天美不美好暂放一边,有一件事可以确定:老爸老妈在家里翘首以待女儿回家呢,抱抱他们!一路顺风,记着带礼物给老爸老妈……

    赵思辰的网名叫“亭苑风荷”,亭苑风荷回复:首先代表你的偶像陈慧珊姐姐,对您的厚爱表示感谢,哈哈!其次代表自己,对你的祝福表示感谢!再次代表我爸我妈,对你的问候表示感谢!最后,祝你新年快乐,明年见!

    Trust:?在全国人民喜迎春节之际,号召全国的老师尤其是年轻女老师向亭苑老师学习,为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

    亭苑风荷:谢谢肯定,我将一如既往为建设和谐社会而努力!我是人民的女儿,我爱我的人民!

    Trust:?人民的女儿,那就先从爱偶开始吧,嘿嘿!

    亭苑风荷:人民实在太多了,自从我发出了我爱我的人民的宣言,自称人民的人就更多了,甚至引发了新一轮的变性风潮,对此我表示万分歉意,看在楼上的经常给我捧场的份上,经研究决定,授予该同志1/n的爱。

    Trust:备注:N=0

    亭苑风荷:四两拨千斤,高!我决定,从今往后,苦学数学,预计不久的将来,亭苑风荷猜想将应运而生!谢谢在我通向科学真理的这一路上支持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学校、我的人民,在此我不得不提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告诉我在1/N中,N可以而且完全有可能等于0,是他让我在数学探索的道路上变不可能为可能,在此请容许我继续对其表示最深厚的谢意!

    Trust:?谢谢MS亭的真诚的感动的获奖感言,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著名数学家陈景润先生为其颁发本年度“最具幻想精神“大奖……其实N还可以是负数,哈哈!

    亭苑风荷:谢谢主持人,谢谢陈老给我颁奖,在此我想真诚地补充一下,如果N是负数,我将感到非常荣幸!下面有请主持人继续颁奖!

    Trust:?哈哈!回家了没有?

    亭苑风荷:回家途中,还有点琐事要处理,在苏市小住几日——其他人我不告诉哦!仁兄每天都来捧场,您冬日里的不辞辛劳让我顿感心上一丝暖意,缘分,缘分哪!

    Trust:?严守秘密(梦话不包括在内)。我们越来越熟悉了啊,最熟悉的陌生朋友!

    亭苑风荷:写一首小诗,送给你我,萍水相逢的熟悉的陌生朋友。

    你我相逢在黑暗的海上,

    我们的船行进在各自的方向,

    借着刹那间的火光,

    我们看见了彼此的目光,

    试图说出那句:原来你在这里,

    刚要张口,

    我们的船却已擦肩而过,

    我们错过彼此,

    留下淡淡的惆怅,

    回眸试图把最后定格,

    却发现火光熄灭,

    仍然是一片黑暗的大海,

    我们,

    继续行进,

    在各自的方向。

    但我确信,

    在那片黑暗,

    我曾经捕捉到你动人的目光。

    Trust:?黑暗,大海,刹那错过,淡淡,熄灭。呵呵,好忧伤的心境。?心境随着境遇变化,境遇不变,我们就要变换自己的心境。我相信世界偶尔是黑暗的,更多的时候是色彩斑斓的。黎明前的黑暗会更加坚定我寻找光明的信念。黑暗之中沉默地探索你的手,亦步亦趋前行的你。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黑暗给我一双明亮的眼睛,我将用它来寻找光明。?任何东西都阻挡不了我寻找幸福的步伐,或许它时快时慢。

    也许,我已经用了过多的篇幅来讲日志的事情,毕竟是在网络上的对话,和现实并不一定就是一回事。但字里行间可以窥视出两个人在精神领域的高度契合,他们在只有他们懂得的语境中进行着隐秘而巧妙的情感试探,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其中的意境和含义只有他们自己可以会心一笑。如果没有这两篇日志和留言互动的情感酝酿和铺垫,赵思辰和Trust的故事也许永远不会延续到现实。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虽然他们已经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但,要从网络跨越到现实又谈何容易。除了网络上的留言,他们并没有私下联系。

    赵思辰还是继续在空间上更新着那些承载着她的心情和思考的日志,Trust跟之前一样,会一直关注并简单回复几句。赵思辰把Trust当成了情感上的知己,每当想起他心里就有一股甜甜的暖意。但她一向是个懦弱谨慎清高的人,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去把握一些什么。她想,如果Trust有足够的诚意,总有一天,他会主动联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