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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无弦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102里面了。
那个假人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她对面的办公椅上,两只胳膊已经不见了。
“这个东西你们也搬回来啦?这是要大卸八块?”
假人身上探查不出阴气的存在,现在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假人而已。
虞无弦用手戳了戳它的身体,塑料感太重,远远没有面具人那么细腻,
陆彦君从椅背后面探出头来,手里拿着假人的胳膊,“我把它拆开看了看,里面是用这样的丝线来控制的。”
他把比鱼线还细的银色丝线递过来,虞无弦只看了一眼,惊讶道:“是鬼偶?”
“你也知道鬼偶啊!”陆彦君声音里带着兴奋,“不过这个程度只能算是下下品,做得太粗糙了。”
林雨童走进房间,递上一杯黑乎乎的东西,“这是组长专门给你留的补药。”
刚刚虞无弦面无血色的样子,成功把大家给吓个不轻,以为她要噶了。
好在不久之后,她的气息就平稳了,脸色也红润起来。
她在昏迷的时候收了功德,这会儿已经不再难受了。
看到林雨童巴巴地望着自己,盛情难却,虞无弦只好捏着鼻子,小小地抿了一口。
出乎意料的是,酸酸甜甜的,竟然味道还不错。
于是她一口气把剩下的全部喝光,喝完之后,感觉到气血顺畅,通体舒爽。
“我的火箭炮和子弹都拣回来了吧?”
“捡回来了。”闵砚书淡淡地回了一句。
虞无弦昏迷之后,他竟然真的以为礼堂里的两道爆破声是子弹发出了。
直到陆彦君把电闸重新推上去,小礼堂灯火通明之后,闵砚书才看到地上那个带红外瞄准器的八连发火箭炮。
“不过子弹已经被炸开了,不能再用了。”
虞无弦要的不是子弹,而是里面的符,她画的符只要灵气还未用尽,就能继续用。
这一张张符都是用她来之不易的灵力画的,必须物尽其用!
陆彦君好奇道:“你在海绵子弹里装了什么?爆破威力这么大,把鬼偶内部的线都震断了。”
“也没啥,就是一些符而已。”虞无弦云淡风轻道地拨了拨短发,指着假人道:“这东西的来历知道吗?”
“恐怕得费一番时间,不过你放心好了,每一条线索我们都会跟进。”
虞无弦:“图书馆今晚不去吗?”
闵砚书摇头,“组长交代,那边要等他一起去,今天就先这样了。”
虞无弦看了眼手表,竟然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她背起书包,确认里面的东西都在,挥手和大家道别。
闵砚书快步跟上了她,“我送你回去吧,组长交代的。”
他是b队唯一一个有交通工具的组员,况且也知道虞无弦的家住在哪里,她没理由反对。
“那是秦妙薇?”
虞无弦指着校门外,那里停着一辆豪华轿车,秦妙薇正打开后车门,冷着张脸从车里下来,步履匆匆地往校内走来。
不一会儿,秦沐从另一边车门下来,喊停了秦妙薇,两个人就在校门口起了争执。
这个点钟,已经过了宿舍门禁的时间,整个学校几乎没什么人。
“父女吵架啊。”虞无弦打了个呵欠,“走吧,不围观了。”
就在她接过闵砚书递来的安全帽刚要戴上的时候,秦沐不经意地朝着这边望了一眼,发现了她的存在。
“爸,你真的不知道秦天钧他都干了什么吗?明明就是他的错,为什么你一直让我装作看不到?”
秦沐收回视线,冷静道:“你们都是秦家的子孙,就算不能互相扶持,也不应该互相仇视吧?”
秦妙薇低下头,默默攥紧了拳头,每一次都是用这种借口来搪塞,无一例外。
“难道家族这种东西要凌驾于一切吗?因为做了有辱门风的事情,所以她要被关起来,因为我是个有辱门风的存在,所以我也要被关起来?”
“那他秦天钧做的事情,岂止是有辱门风?他又为什么可以安然无恙?”
秦沐被秦妙薇的几句话问得哑口无言,正好这时,闵砚书载着虞无弦驶出校门,从二人身边经过。
为了避免尴尬,虞无弦扭过头去不看他们。
而秦妙薇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失态,垂眸抹了一把眼睛,没意识从面前经过的是闵砚书和虞无弦。
只有秦沐一直注视着虞无弦,直到她离开在视线里,才慢慢挪开了眼。
“当年的事情,你以为你不记得了……秦天钧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顾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秦沐下了最后通牒,秦妙薇苦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宿舍。
……
等红绿灯的时候,虞无弦扯了扯闵砚书的衣角,“你觉得秦家人和聚阴阵有关吗?”
闵砚书侧过脸,思索片刻后道:“以我的角度来看,秦沐和秦妙薇都可以排除。”
“你相信秦沐?”
“我只是想不出他这样做的动机。”
绿灯亮起,两个人的对话就草草结束了。
因为怕大晚上摩托车的声音扰民,虞无弦让闵砚书停下来。
她朝闵砚书挥手告别,哼着小曲,独自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小巷里。
没走几步,她就敏锐地发现了有人在背后跟着自己,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个。
虞无弦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手却默默地伸进包里,摸出了两颗水果硬糖,撕去包装。
她假装停下来休息,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猛然转过身,手腕轻轻一动,朝着其中一个人所在的方向,出其不意地掷去。
紧接着,又一颗糖从她手里飞了出去,打中了另外一个人。
两声闷哼随之响起。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拍了拍手上的糖渣,迈着轻快的步子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正前方,堵住了她的去路。
秦沐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表情严肃地出现在她面前。
虞无弦抬起头,一字一句缓慢道:“叔叔,请让一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秦沐听到她的话,微微皱了下眉,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很快,他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冷冰冰道:“你伤了我手下,你要怎么赔偿?”
虞无弦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冷笑了一声,“你的手下从我进入巷子之后就一直跟踪我,威胁到我的生命及财产安全,吓到了我,你又要怎么赔偿?”
“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手下跟踪你?”
“我为什么要证明?只不过是教训了跟踪我的人,我管他们是不是你手下。”
秦沐半眯眼睛,半晌后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
接着,他提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今年几岁了?手上功夫跟谁学的?父母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