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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隐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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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于顺的面前有三个人,一老一少一青年,不同于青年人第一眼见他的惊吓,老者和女童见了他,俱都面无表情。

    比起可能的惊吓和嘲笑,对方的面无表情反而让他感激,一时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他觉得自己这会是被当作一个普通人对待,他要的,从来也就是这样罢了。

    周宝珠和陈珏看到于顺时,二人也只是突然讶异了一下,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陈珏是一把年纪处事不惊面不改色,也可以解释为,能装。

    周宝珠则是从知道有人来时,就开始酝酿情绪,她可是院长,给学生的第一印象,必须端正庄重,但严肃中又最好带一丝亲和。

    于是就双双面无表情了。

    周宝珠并不害怕,因为她觉得世间的丑陋不在皮相,在人心。

    “学生于顺,正值弱冠之年,梁国京城人士,今至大界为求仙缘,有幸入飞天学堂,不论结果,不胜感激。”

    于顺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此时开口,声音嘶哑干涩,他不禁苦笑,其实他原本的声音,该是他身上唯一的亮点了吧。

    罢了,忐忑的于顺保持行礼的姿态,静等回话。

    于顺一开口,便出乎了众人的意料,眼前人不好看,但说话却条理分明,举止有度,竟像是读过书的。

    周宝珠上前一步,虚扶于顺起身说道:

    “我乃这飞天学堂的院长周觅,给你开门的是副院长兼夫子张笑天,我身边这位则是我的师傅,也就相当于我们学堂的祖师爷了,你就喊……”

    严肃说话的周宝珠卡壳了,学生来得还是太快,师傅的尊称没想好啊。

    陈珏心里暗笑,替徒弟解了围:“就喊我陈爷爷吧,总不能整日祖师爷的叫我。”

    于顺内心惊诧于院长年龄之小,更感动于众人态度之和善,面上却是不显,他的脸......做表情会更难看,可不要感激不成,反吓到了这些负气含灵之人。

    周宝珠也不尴尬,接着从储物手镯内拿出了一个圆球,和当初在修真联盟过结界时的那个很像,但功能并不相同,这个是测灵根的。

    “这是测你是否身具灵根的,不用担心,有就最好,没有还可以走体修一道,修真不易,枯燥艰难,你若决心已定,现在就静下心,将手放上来。”

    于顺想,他长到现在从来没有幸运过,也许是因为所有的好运都被积攒在了这一刻。

    因为当他将手放在透明圆球上面之后,圆球在几息之间突然亮起了近乎刺眼的绿色光芒,整个球体被绿色铺满,对面三人齐齐变色。

    “竟是木系天灵根!”

    于顺对修真并非毫无了解,所以此时此刻,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那一根救命稻草,空气从缝隙中透进来,他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正兴奋不已的周宝珠三人,就见新来的学生,高兴地倒地晕过去了。

    好吧,其实只看于顺的样子,骨瘦如柴又身无长物,就知道他必定经历了一番极艰辛的长途跋涉,此时提着一口气得到了好的结果,一松下来人就支撑不住了。

    张笑天扛着轻飘飘的新学生去了前院,那里已经布置好了学生宿舍,安置好于顺后,三人聚首。

    张笑天先开口:“丑是丑了点,看久了也有点顺眼。”其实是因为对方的天资出乎他意料。

    周宝珠则高兴:“想不到第一个学生就有如此资质,我得找本好的功法才行,不过先不急,看看为人再说。”

    陈珏总结:“此子眼神清正,性情温和,又身具木系天灵根,哪怕不修炼,也本该是令人如沐春风的谦谦君子才是,但如今看来,显然他际遇坎坷不平,所以年纪轻轻却一身沉沉暮气。”

    “脸真的如此重要吗?”

    三人中只有张笑天点了点头:“其实挺重要的,毕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关门,若非我心中有神圣的信念,岂不是就要与之错过。”

    周宝珠和陈珏斜眼鄙视,每一个字都鄙视。

    .

    老王今日有些心神不宁,他不知道这飞天学堂里到底有几个人在,所有人知道里面住新人后,都只见过一个练气修士,也就是张笑天。

    就在刚刚,有一个看着就很惨的人敲开了学堂的门,到现在还没出来。

    他心里像有只猫爪在挠,好奇得不行,例行吩咐虎头虎脑的可爱儿子,绝对不要去隔壁后,老王匆匆出门了。

    告示的热度散去了,西城区的人们可没散去,毕竟有个修士的头吊在那里,大家平日也没什么消遣,最近可不就盯上了飞天学堂。

    老王的消息一带到,众人兴奋不已,从此开始了掰着手指数时间,后来加上脚趾,后来加上全家的,后来就没人再关注了。

    第一个进去的人,如石沉大海,再无声息,就连那练气修士也难得再见了。

    而大界城的修士圈则有了新的新鲜事,他们的隐居会有了新会长。

    新会长到底什么修为没人敢问,只知道他放出一丝气势,便如同巍巍山岳压下,又如同重重迷雾笼罩,叫人不敢放肆,只能臣服。

    新会长就是陈珏了,怎么当上的,他自己其实也是稀里糊涂。

    自从学堂有了第一位学生,徒弟和那傻小子每天围着人打转,陈珏倒也没有被忽视,就是从前一个地方呆久了,便不想再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所以就出门找乐趣了。

    徒弟的雄心刚起步,整日喊着要低调,所以他是悄悄出来的,以他的修为别人也发现不了。

    等上了街,陈珏闲庭漫步般走了一会,就端不住了,哪里人多,他就往哪里钻。

    街边下棋的让他指点得羞愧到不下了;有纠纷的两个武夫被他拉架,马上就飞奔散去了;茶馆说书的被他指出诸多不合理之处,自请下台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陈珏觉得自己做了一天的好事,路人只觉得今天倒了霉,出门该看看黄历。

    这样两日下来,陈珏所到之处,人群一哄而散,陈珏对自己的可怕一无所知,只觉不巧,怎么收衣服做饭回家伺候老母都赶一起了呢?

    就是这种情况下,前任大界城修士隐居会会长,壮胆上前,勇邀陈珏做这什么会长,陈珏不依,当场就给跪下了。

    既然对方如此真诚,陈珏也对这隐居会很感兴趣,于是就‘勉强’同意了。

    前任会长后来在面对众人质问,为何请这么可怕的人来当会长,破坏隐居会自由散漫的精神时,欲哭无泪。

    那一日在街上再次看见陈珏,他就透过表象,看到了对方热情好事的本质,并深深见识到了对方的破坏力。

    他不主动,照那个样子,对方迟早也要主动上门,到时候他怕是就没机会动了。

    哎,无人懂好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