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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君却一哆嗦趴下,慌乱高喊:“皇上明察!这是误会!微臣决无此意!”
“皇上明察!我儿岂敢如此大逆不道!”沈卫东也赶紧趴下高呼。
赵敬冷笑:“沈国舅,你这么一说,岂不是在指责公主污蔑于沈子君?此等丑事,还需要请公主亲自过来对峙吗?”
沈卫东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啪!”
下一刻,他便发了狠,一巴掌甩在沈子君的脸上,咬牙切齿:“不中用的东西!哪怕皇后娘娘已经有意将公主下嫁于你,你也绝不能如此献殷勤,失了分寸!”
沈子君脸色苍白,低垂着脸,抖着身子不敢再说话。
沈卫东面上是指责沈子君,却抬出了皇后娘娘,这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赵敬鄙夷冷笑一声,不再言语,跪直身子,端看皇上如何处置。
原本脸色冷凛的轩辕峻,此刻竟莫名的有些高兴。
只听他问:“你是说,傅侯爷是为了公主,所以大白天的在众人面前伤了沈子君?”
卫肃点头:“是的。”
“好!如此甚好!”轩辕峻突然笑起来。
见他突然一百二十度大转弯的态度,众大臣都傻眼了,瞠目结舌,不敢回应。
“皇上,傅君言他毕竟是外臣……”沈卫东跪爬上前,试图为儿子讨回公道。
轩辕峻突然脸色一冷,眸色如剑,厉声喝道:“沈子君胆敢以下犯上,冒犯公主,念在其初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手就斩了吧。”
“皇上饶命!”
沈卫东和沈一君脸色大变,吓得拼命磕头求饶。
卫肃却是冷酷无情,得了令,竟拖了身沈子君往殿外走。
“父亲,救我!”沈子君吓得撒了一地的尿,蓬头垢后恐慌大叫。
沈卫东想不明白轩辕峻竟突然如此绝情,慌忙跪爬到他的脚边磕头,老泪纵横:“皇上!求您看在沈子君与公主一同长大的份上,饶过他吧!皇上!”
轩辕峻脸色冷淡:“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沈卫东自知无望,瘫坐在地上,表情目然,心里的愤恨却像藤蔓一样,紧紧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恨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门外传来沈子君凄厉的惨叫,犹如厉鬼哀叫。
众大臣心里戚戚然,这一刻终于感受到伴君如伴虎的惶恐。
卫肃面无表情,把沈子君血嗒嗒的半根手臂拎了进来。
轩辕峻摆摆手,卫肃便走了出去,血洒了一地。
“行了。你把他带回去好生照料着,这几天没事就不用上朝来了。”轩辕峻淡淡道,“薛太医,你也跟着去看看。”
“谢皇上。”沈卫东目然跪谢,脸色惨白,脚步踉跄走了出去。
“行了,都退下吧。”
赵敬:“皇上,关于承鄢国一事……”
“寡人自有分寸。”
见轩辕峻如此说,众大臣便行了礼,退了出来。
而行亭内,傅君言看着眼前的东西,冷冷勾起了唇……
都说帝皇无情。
轩辕峻果真不例外。
砍掉亲外甥的手臂,还故意把它送到仇人的面前。
傅君言勾唇,眸里薄冰暗涌。
轩辕雪则大惊失色,捂住胸口,煞白着脸:“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卫肃恭敬回道:“沈子君冒犯公主,罪有应得。皇上说傅侯爷保护公主有功,理应嘉奖,请侯爷今夜就宿在宫里,皇上自有安排。”
傅君言勾唇,自没有不应的道理。
入夜,一顶红鸾花桥停在傅君言夜宿的出云阁。
两个老嬷嬷扶住一个衣着妖艳又单薄的女子,从花轿上下来。
那女子头上戴着锦绣流苏椎帽,看不清模样。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马上擅自把门打开。
傅君言自顾在暖榻上喝茶,面无表情,头也没抬,仿若不见来人一般。
两位老嬷嬷朝傅君言微微躬身子,把女子扶立在他的面前,一言不发便又退了出去。
女子竟毫无所动,如木头人一般直立着,直至傅君言慢悠悠地把一壶茶喝完,竟也不见她动一下。
傅君言这才抬眸看她。
只见那女子薄如蝉翼的衣裳勾勒出曼妙的身材,一看便是经过精心的打扮,用来侍候男人的。
这便是轩辕峻说的“嘉奖”?
傅君言冷笑,左手捻棋子,轻轻一弹,那女子头上的椎帽便应声落地——
却见轩辕雪脸色苍白,双泪纵横,那眼里充满着尴尬、哀怒、怨恨地看着他。
傅君言眸心闪过一抹讶异,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下了暖榻,朝轩辕雪走近,略微观察一下,便伸手从她的脑后拔出一根银针。
轩辕雪长呼一声,双腿一软,瞬间便瘫坐在地,眼泪如珍珠一般滑落。
傅君言微微叹了一口气,把薄袍披在她的身上,系好带子,才扶她起来坐在暖榻上。
“你父皇待你一向如此?”傅君言声音冷漠,眼神犀利。
一国公主,竟被当礼物一般送往外臣的房里,除了轩辕峻指示,不可做它想。
轩辕雪轻轻拭掉泪珠,局促不安,低声道:“父皇希望侯爷能看在本宫的份上,把盐矿一事再做商议。”
傅君言低讥:“商盛国的外交,便是靠牺牲女子来完成的吗?弱兵无强国,怪不得能被欺压到如此地步。”
轩辕雪被呛得脸色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
她想起此前在议事厅,父皇对她威逼利诱,恩威并施,要求她为了商盛国的未来,做出所谓的牺牲。
她自是不肯,却被父皇的暗卫扎了银针,直接塞进了桥里。
无论今夜她能否毫发无损从这里出去,在她父皇的眼里,她已是清白尽毁!
轩辕雪无助地抖着身子,满眼愤恨。
她一心为了商盛国,不惜以身冒险,却还是抵不过父皇对权势的渴望!
“你若不想任人宰割,便应强大起来。”傅君言直直看着她,冷笑,“今天你会被送来我房里。明天,也许轩辕峻为了巩固他的皇位,会把你送往别的男人房里。”
轩辕雪浑身一震,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甚是无措。
那双眼充满了不安、怨怼……像极了她当初的模样……
傅君言心凛了一下,握了握拳头:“轩辕雪,轩辕峻其实有很多方法能与我朝谈判,他却选择了最侮辱人的一种。”
轩辕雪咬紧下唇,可怜兮兮看着他。
“轩辕雪,轩辕峻不值得你如此付出。”傅君言语气如冰,直言不讳,“轩辕雪,只有权势才能击败权势。”
商盛国早已烂在骨子里。
若轩辕雪是个聪明的,便应能懂得他的话外之意。
轩辕雪一脸震撼,整个人紧绷着,过了片刻,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下来。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直白与她说……
傅君言漫不经心喝着茶,房内的气氛几乎降到了冰点。
这时,门外传来异响,轩辕雪惨白着脸看过去——
只见喻川冰着一双眼,拖着两具冰凉的尸体进来,正是那两个送她过来的老嬷嬷。
不肖想,门外的侍卫也早就被他解决掉了。
傅君言冷讥:“轩辕峻为了保全他的帝皇名声,想必此事也只有几个心腹知道。今晚此事,必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轩辕雪怔愣了片刻,语气艰涩:“父皇那……”
傅君言抬眸看她一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子,竟直直朝着自己腹部扎了过去。
“啊!”轩辕雪惊惶低呼,看着他腹部的鲜血,心砰砰直跳。
傅君言却一脸淡漠:“喻川,送公主回去。”
喻川闻言,低垂着头打了个请的姿势。
轩辕雪只能一步三回头跟着走了。
没多久,傅君言居住的出云阁便传来震天的惊叫——
“有刺客!”
“走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