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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见杨戬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其实做哥哥的都是一样的,当年你到西海抢亲的时候,要不是我的哥哥们放水,就算你武力高强,你也未必那么顺利。”
见杨戬的脸色有些异色,寸心定神看了他一眼:“当年我只道你对西海不温柔,还哭着埋怨你,回西海后才明白其实是我父王和哥哥们把戏做得足够好,不然天庭怎会相信你是抢亲?而不是西海违背了天庭的旨意?”
寸心笑笑:“我父王其实挺‘狡猾’的,是吧?”
眼前的寸心端庄平和,知性大方,说话声音不徐不疾,应该说这是灌江口千年生活时杨戬曾经渴望的样子,现在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这是寸心吗?是寸心!如假包换。
可为什么总觉得不对劲儿呢?有点像“隔靴搔痒”的感觉,抓不到实处。还有点儿像······杨戬懂了,现在的他和寸心虽然是面对面站在一起,但心和心之间的感觉上有点距离,就像中间隔着一道纱门,纱门还很紧他根本都推不开。
还像······他和敖寸心之间就像设了一层透明的结界,看得见摸不到,触感上就是隔着一层东西,而这透明的结界是寸心自己设置的,不大,正好把整个“心”包裹上。
杨戬有些莫名地烦闷,千年婚姻争吵发脾气摔家具,敖寸心发泄完了,甩袖离家的他无论何时回来,扑上来的那颗心他都是看得实实在在、摸着也真真实实的。哪像现在?骨子里透露着疏离感。
杨戬一直沉默不语,敖寸心也就不打扰他,也转头看那粉龙阵,龙状的粉色气流在山谷上空盘旋,很像她的样子。其实她很想和杨戬说几句话,只是不知从何说起。她清楚地知道杨戬的性子,遇事不爱说话。以前都是她滔滔不绝地说,最后的结果是杨戬甩袖走人。现在她学“乖”了,你不说我也不说,默默陪着你就好。
以前太小,除了自己感兴趣的事,她从来没关注过西海水族的生活,更别说整个龙族在三界中的生活环境。她是公主,每天做着的也是大多数公主都做的梦,龙宫里其他的事有父王和哥哥们处理,即便是后宫也有母后坐镇。她的任务每天除了玩儿还是玩儿,就是学些宫廷礼仪、读书写字什么的她也是由着性子,想学就学不想学了,也没人逼着她,那时的她真的很快乐!
千年的灌江口生活真的是她过去生活的大转盘,整个翻转掉了一个面儿。和离时自觉无颜回西海,可家人并没有嫌弃她,她哀苦阴郁的心渐渐地从狭小黯淡的空间走出来。她发现除了情爱她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获得快乐的途径,不是只有依靠获得男人的爱这一条路。
她爱一个男人,恰巧这个男人爱她也如她爱他这固然好,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同等爱,天难道就塌下来了吗?非也,想想过去的自己当真可笑。
当然,她的爱是不变的,但她爱谁当真只是她自己的事。何况她爱的这个男人还是屹立于三界的英雄。他有难处能帮就帮他,帮不到远远地看着就好。是以,当她发现他在天庭处境危难时,毫不犹豫地替他顶了罪。
不再纠结于自己和谁重要的问题,心也就放下了。心放开的同时眼界也就宽了。以前,一直以自己是“西海三公主”而骄傲,现在才发现龙族在三界生存的位置其实挺尴尬。她骄纵、率性而为,三界毒妇、妒妇的名声让西海以及整个龙族蒙羞。想想看,她真的不是龙族的好女儿。
龙族中最受人推崇和称赞的是四姐——东海四公主敖听心,她才是当之无愧的龙族好女儿。
听心比她大一些,为人处世英姿大方。她受龙族传统的教育比较深,做事中规中矩,骨子里就没有敖寸心身上的那些叛逆。东海水军在她的统领下,其战斗力、战术水平一直居四海之首。
对外联络四海的叔叔伯伯以及各位哥哥们,都很喜欢她、愿意和她打交道,甚至有时对敌需要互相混和用兵时,也都愿意听从听心姐姐的调遣。而她自己一直以来也把听心当成好姐妹,有事愿意和听心商量。
“舅舅,你在这里?”突然从天而降的沉香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沉香?”杨戬脸上微现惊异迅速又消失呈了然于胸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沉香刚说话就觉头昏目眩身体摇晃起来。
“他中玄蜂毒了。”寸心说着,人已上前扶住沉香:“杨戬······”
寸心说话间杨戬已抱住沉香,寸心腾出手来把腰间的玉树短剑玉寒剑拿出,运真气一折两段,把其中的一半断剑递给杨戬:“我有伤气力不够,你用真气给他疗伤。”
杨戬依寸心所说运用九转玄功与玉寒剑上,找到毒蜂蜇的伤口,把黑色的剧毒浓水导出来,运真气疗了一会儿伤。只一刻功夫,沉香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舅舅,”沉香惊喜道:“我全好了?谢谢舅舅!”沉香的小嘴一项乖巧甜蜜。
“不用谢我,该谢你舅母······”杨戬脱口而出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谢谢舅母!”沉香上前施了一礼。
“杨戬,你······别,别······我不是······你的舅母!”敖寸心乍听杨戬的话大吃一惊,语无伦次地摆手说着。
“我知道你不是我的舅母,但舅舅让我叫您舅母肯定有舅舅的原因!”沉香说道。他在军营里看见舅舅把敖寸心救回来,而且照顾有加。后来又知道是西海的三公主,在筹备豹弟豹妖的婚礼时,看见豹弟豹妖等手下对这个西海三公主尊重有加,包括梅山兄弟、母亲、嫦娥姨母也都客客气气地称呼她“西海三公主”,所以本能上他也就跟着尊重起来。
这西海三公主是谁?以前为什么没听说过,他也有好多疑问,大家都忙没人有空告诉他。现在正好趁机问一下:“舅舅这舅母是?”
“以······”寸心本想说是以前的舅母,刚说一个字就被杨戬打断。
“沉香,你不是和你母亲在一起吗?”杨戬问道。
“我们在护送嫦娥姨母时,都走三分之二的路程了。突然遇到了一个有剧毒的大蜂人群包围。”沉香心有余悸地说:“我们被包围了好几块,走不出去,我奋战了好长时间,才冲出来,本想去找我娘和小玉她们没找到,看见四姨母也被包围了。四姨母让我先来找舅舅我就来了。”
“杨戬,我四姐她?”寸心急忙问道。
“我们走!”杨戬手一挥寸心沉香跟着杨戬向出事地点飞去。
此时,敖听心正在玄蜂群的包围圈里急得团团转,她到没受什么伤,可就是出不去。也不知三圣母和嫦娥在哪里,怎么样了,受伤了没有?她和三圣母杨婵、嫦娥仙子一直交好,除了本身是女人,有些投脾气外,作为龙族,同龙族以外的人搞好外交也是她的职责所在。
早先西海的三妹爱上杨戬她就不同意,杨戬作为三界通缉犯,处处和天庭作对不说,关键是除了他自己看上眼的,别人也包括龙族在内他谁都不当回事。而龙族一直是隶属于天庭的顺民。但三妹寸心铁了心地要跟杨戬,她也不能说什么。再加上西海龙后的拜托,她能做的也只是每隔几年去看看寸心。
寸心过得不好,她也难过。她龙族婚嫁自由,改嫁也无妨,不像人间有那么多的世俗禁忌。无论对杨戬还是对寸心,双方她都劝过,效果不大。既然和杨戬婚姻不幸福,她也赞成杨婵和嫦娥让寸心另寻良人的说法。是以她把杨婵和嫦娥的话对寸心说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寸心会持剑去广寒宫。
这一点听心对寸心其实是有微词的,在她眼里龙族女儿不应该这样。听心自己其实结婚很早,她的婚姻是为了维护家族的那种婚姻。东海子嗣多,但男丁少,有出息的更是凤毛麟角。三哥敖丙很有能耐,可太张扬跋扈。三哥时常说龙族太窝囊,应该挺起腰板傲然些。谁知道遇上哪吒那么个小孩,居然让人扒了皮抽了筋。而父王他们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这让她很难过。
她接替三哥职位时,父王语重心长地循循教导了她好几个时辰,最后她不得不佩服父王说得有理。她听从父王的安排,从其他河湖的龙族里选了一个青年才俊,就是彭蠡湖龙王的长子,并且入赘到东海。
龙族大都是通情达理的,彭蠡湖龙王也不例外,因为他们知道只有东海强大,龙族才有希望。她的婚礼很低调,她也说不上喜不喜欢这个夫君,但她们过得挺好,相敬如宾的那种。听心有时也挺羡慕寸心的,但她永远也不会做敖寸心做的那些事。
他是东海水军统帅,夫君作为东海的驸马,兢兢业业地帮助父王处理龙族的内部事务。他们也是聚少离多,是以成亲千年,也没孩子。龙族生命漫长,孕育期也长,这点听心也不太过于担心和渴望。她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带好东海的水军,外交上继续协助父王搞好平衡。等假以时日,在边关的八弟回来,成长到能自立了,她把担子交给八弟,她也准备轻轻松松地三界游玩一番。
她被杨戬杀掉,在真君神殿那些年,也许换一个男人都难以忍受,但他的夫君还真就忍了:“为了我们龙族独立于其他种族之外,为了我们龙族在其他种族间傲然屹立,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夫君的话让她很感动。为了东海的整体利益,她作为东海嫡女在外抛头露面,而夫君一直默默无闻,除了四海的高层知道,三界的有些人都不知他的存在。
“将军,西海三公主和司法天神来了。”听心听见蟹将的大喊声,精神一振:“找破绽,大家冲出去!”
“嫦娥仙子受伤了······”正在奋力突围的听心猛地听到远处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