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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说道:“这正是我考虑的问题,我说话一向信守诺言,三年之后我与你一战,我若成功了,便要离开这里,我若输了,就会留下,继续为叶龙城服务。”
师尊说道:“这赌约你我都很清楚,我们都不能违背。”
杨峰说道:“可是我很希望我输给你,那样我就可以留下,继续在这机关剑阵中修行,他们为我打造的这机关剑阵足可以名垂青史,任何人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修行,定会有所成就。“
师尊知道他言语中的她们是指哪两个人,说道:“你说的是我那林潇徒儿和我妻子??”
杨峰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就是默然。
师尊笑道:“想不到你心中还能够有其他人,你终于从仇恨中醒悟了过来,这真不容易,七年时光也真是长久。”
杨峰说道:“仇恨??我想我还是会有一点儿,我不是你,有些仇恨还是无法忘怀。”
师尊说道:“总会忘记的。”
杨峰冷冷道:“不,无法忘记,我没有你那所谓的仁义胸怀,我从来不为自己的复仇感到后悔,因为我想杀的人,一个都不会活下去。”
师尊听闻之后,心中有几许难言之隐,那一天杨峰的灭族,让师尊领悟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仇恨,不过师尊还是想说几句,“其实当时你可以留下一些人,有些人还是死得很冤枉,不应该一口气将他们魏家人全部杀死。”
杨峰冷冷道:“灭族若是斩草不除根,那就失去了灭族的特殊意义,除了仆人,丫鬟,厨子,马夫,任何与魏家有血脉的人都必须铲除,仅此而已。”杨峰一辈子都不会说一句谎话,他说出口的永远都是真话。
师尊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以为你能够放下,不过你能够饶恕那些仆人,丫鬟,厨子,马夫,已经很不容易。”
杨峰道:“我想杀的人,哪怕她身怀六甲,我也不会放过,我不想杀的人,哪怕他身体有所残疾,我也会照顾她,让她们不会死去。”
师尊脸上有了许多容光焕发,又望了望这一把渊魂,继续说道:“不说这个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不必再提,三年之后,你若肯留下来,倒是我叶龙城的骄傲。“
杨峰也开始不去想当年的心中仇恨,说道:”我虽然很想留下来,但却不会故意装作失败。“
师尊说道:“这一点我当然清楚,这是对我的尊敬。“
杨峰说道:“然而我若是故意装作失败,那便违背了我一向信奉的剑道,我将信义看得比剑术还重要,那样的赌约我更是不会违背。“
师尊说道:“所以你很矛盾??“
杨峰说道:“你说得很对,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
师尊说道:“那么你希望怎么做。“
杨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胜利,然后我再留在叶龙城,那一刻你拿出你的实力,而我也拿出我的实力,若是天命难违,那十分之三的机会没有被我碰到,我也只能够离开叶龙城。“
师尊慷慨激昂的说道:“三年之后,我必定拿出最真实的实力。“
杨峰说道:“这就是我所希望的。“
师尊忽然拿起了那一把渊魂,想起第一次和杨峰在蛮荒之地见面,那种场景让师尊十分感怀,师尊一边擦拭着这一把渊魂,一边说道:“这一把剑是当年我去蛮荒之地修行的时候,赠送给你的,那个时候我用这一把剑换了你一个赌约。“
杨峰站在前面,坦诚说道:“我们就是那样见面的。”
师尊说道:“没有错,你当年离开了蛮荒之地,后来由回到了蛮荒之地,目的就是为了拔起这一把渊魂,然而却被我捷足先登,我实在很抱歉。”
杨峰说道:“这是一把奇剑,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够拔起他,我年幼的时候纵然有幸遇见他,只可惜那个时候我修为不够,便没有那个能力,我纵然很想要这一把剑,但是我也却不会违背我的个人信义。”
师尊说道:“所以那一刻我从你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怨恨,而是无奈,那一刻我就认为如同你这样的人。天底下难再寻找到第二个。”
杨峰说道:“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强取,这违背我的剑道。”
师尊说道:“渊魂是一把好剑。”
杨峰望了望这渊魂剑,七年来的陪伴着实很不容易,“我不但喜欢剑术,也喜欢宝剑,这一把”渊魂“陪伴了我七年,七年来的陪伴,他的确对我很重要,很可惜他的主人是你,而不是我。“
师尊说道:“你这徒儿果然不说假话,不过这渊魂很有灵性,他是属于你的。”
杨峰说道:“我一向不说假话,因为你的确比我更早一刻发现这一把上古玄剑。”
师尊说道:“这上古玄剑本就不多,这渊魂是其中一把,兼有火属性剑魂和冰属性剑魂之力的剑,难得,难得。”师尊一面捋着胡须,一面和杨峰交谈,师尊也从来没有拿出师尊的架子,而是与杨峰交心。
杨峰说道:“可是我无法御用这渊魂的火属性剑魂之力,这让我很遗憾,一名剑客却无法真正掌握一把奇剑的精髓,这的确很让我羞耻。”
师尊说道:“这并不羞耻,你我虽然因为那一次赌约,成为了师徒,但是你我更像是老朋友,我当年也只有一元剑魂之力,到如今的六元剑魂之力,这都是一步步修炼起来的。“
杨峰神色坦然,有些感怀,说道:”你二十岁就开了两元剑魂,而我现在还是只有一元,剑客中剑魂这一环上,我落后你太多。“
师尊说道:”你莫要自责,依你的本事和才华,游历江湖四十年之后,你的成就定然在我之上。”
杨峰忽然心中有些悸动,说道:“所以等到我胜了你那一天,我就将这渊魂还给你,我并不想欠他人之情,我若胜了,我就会自己去寻找自己的本命之剑。”
师尊说道:“不,我现在就将这一把剑送给你,让你成为他真正的主人。“
杨峰双眼已经开始收缩,说道:“你真的决定将这一把剑送给我??那可是你历尽千难险阻得到的,为此她也差点死去。“
师尊念及往事,说道:”你说得不错,当年我为了得到这一把剑,让这一把剑不落入奸人手中,历尽了种种坎坷,差点也让你师母丢掉性命,说句实话,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杨峰也是明白人,他纵然已经超世,但是他也很清楚这一把渊魂对于师尊和师母的生命的意义,那是他们生死与共的见证,对于他们这一对已经爱到了骨子里情侣来说,这一把渊魂无疑比生命还要重要。
夜色已经朦朦胧胧,师尊也很久没有和这一位”老朋友“,”徒弟“,”对手“谈心了。
杨峰听闻方才那一句话之后,忽然想起自己的岁月,很是感慨,说道:”你们的故事这世间怕再也找不到另外一对,只怕一万年也难以找到第二对,若是按照人之常情,这一把“渊魂”你本该将它当作你们爱情的见证,亦是按照人之常情,这一把渊魂,你们定然看得比生命还更加重要。”师尊承认。
杨峰又说道:“如若你送给我,就是将这纪念物白白送给他人,而这个人说不定还会离开你。“
师尊大笑说道:“你若是今后真的打算成为人,而不成为神,去体验一次人之常情,那个时候我再送你另外一把剑。“
杨峰的瞳孔又开始收缩,说道:“我不是你,所以我也不会如同你那样去体验人之常情。”
师尊笑道:“这实在可惜的很,对我来说,人与剑的情感和人与人的情感同样重要,不过我还是打算将这一把渊魂送给你。”
杨峰说道:“你是一个将爱情和仁义看得一样重要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做后悔的事情。“
师尊说道:“你不相信我?“
杨峰说道:“你若是拥有这一把剑,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叶龙城的百姓便多一份安全,也满足你心中的仁义之道,你们的爱情也会更加甜蜜一分,而我拥有这一把剑,只不过是用它来执行我的剑道,这世界有欲望就会有追求,有追求就难免会有贪心,我也不例外,我喜欢剑,但是我不强人所难。”
师尊捋着胡须,朗声大笑,说道:“比起贪心,然而我只相信人心,无论三年之后,你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让这把剑陪伴在你身边,无论今后你为了你的剑道追寻到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我想这一把剑都会有所纪念。”
杨峰说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如此得人心了,那十七宗说你虚伪而仁义,再我看来,并非如此。”
师尊抚须大笑,说道:“如同你这样的人也只能回归我叶龙城,那十七宗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因为我不但是你的对手,也是你的朋友,更是你的师父。“
杨峰默然,承认。
师尊又继续说道:“如若这一辈子我还有单相思的一回,我想就是这种单相思,师傅对徒弟的单相思,这真是有趣,你虽然不想做我徒弟,但是我却想当你师傅,这实在比男人单相思女人有趣的多。“说完,师尊朗声大笑。
这笑声很是温馨,纵然杨峰已经感受不到人间的快乐,但是他还是或多或少了解一小点儿。
杨峰说道:“你真会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