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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拾玖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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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傍晚

    柳长辞正打坐与菩提树下,

    “辞儿,来无妄殿。“惠远传音而来,柳长辞站起身,整理下衣衫,紧了紧银禅,化作一道蓝芒,飞入长空去往无妄殿。

    “不知恩师与师尊找我所为何事...“

    柳长辞来到了无妄殿,惠远与灭寂正在殿内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灭寂脸上没有了昨日的慈祥,只有冰冷!

    “恩师,师尊。“柳长辞发现气氛很是冰冷,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嗯,来了辞儿,坐罢!“惠远道。

    “弟子不敢,不知恩师与师尊有何时教诲“柳长辞疑惑道。

    “辞儿,此来,是有事与你说,灭寂我二人打算,“惠远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柳长辞,缓缓说道“打算让你下山。辞儿,你与这兰若寺修行十余载,深得灭寂我二人真传,自身心智、修为都远超同辈之人,但这兰若寺过于安宁,虽说没有尘世的烦恼,却少了能让你历练的事或物,终究成不了材的。此去下山,是我二人之意,让你在这红尘中历练,品世间百态,无我二人的羽翼,让你自行成长,虽我二人担心万分,却也知道这厉害关系,要有所成,就必要经历大磨大难。“

    “恩师,不!我不!我不要下山!我只要在您二人身边!“柳长辞颤抖的略带哭音道。

    “哼!堂堂七尺男儿,怎这般没出息!你若是再在这山上不接触尘世,怕是会变成个呆子!你可知大道无情你可知人心险测?我兰若佛法并非一味苦修便能修成!“灭寂板着脸冷漠道。

    “师尊...“

    “唉...辞儿,此去山高水长...“

    “师兄,还废什么话!来!小崽子,拿着这个!“灭寂打断惠远道:“这是保你小命儿的护体僧衣!穿上!“灭寂将一金光灿灿的衣物扔向下方柳长辞。

    柳长辞被灭寂的一喝吓了一哆嗦,自己从未见师尊发火,师尊平时都是满面慈祥,甚是疼爱自己,一时不知所措。

    “发什么愣!把你这黑丝劲衣脱掉,把这护体僧衣穿上!就是现在!“

    柳长辞顿感万分的委屈涌上心头,竟是哽咽起来,微抿着嘴唇,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慢慢的将劲衣脱掉,套上了这护体僧衣,就在穿上一刻,那僧衣骤然变紧,紧紧的贴着柳长辞的身体,淡淡的暖意化丝涌进,滋补着自己的心肺六宫,那丝暖意透过身体,蔓延到柳长辞的双眼与神海周边,似形成织网,保护着眼部与神海,柳长辞方知这僧衣并非凡物!穿上这僧衣,柳长辞正要拿起那黑色劲衣时,上座灭寂冷冷的道:

    “那衣服都穿了十多年了,你堂堂兰若寺关门独弟子就要穿这个下山?“灭寂又向柳长辞抛来一黑色之物,竟是起了风声,可见此物重量不轻。

    柳长辞赶忙接住,却是感觉突然一沉,登时被此物坠的弯起了腰,心中感叹,这是何物,怎这般重量!

    “穿上!!“

    柳长辞还来不及打量,就被灭寂呵斥,只得速速穿上。

    果真神奇,这黑色衣物穿上之后,只感觉自己似成了一旋涡,吞噬着四周的天地元气与少量微弱的福运之气。太神奇了,常人都知这福运之气缥缈无痕,但这黑色衣物竟是能将其吸取,化作自身所用,积累自身大道福运!福运厚重了,逢凶化吉,出门就能捡到宝物,弯腰地下就有黄金!待柳长辞穿上之后,这黑色衣物竟变幻光彩,化作一白素蚕衣,潇洒非常。

    “还有这个!去!此乃玉舍利,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生肉长骨,仅此一枚!“灭寂又向柳长辞抛来一物。

    “辞儿,现你身上的白素蚕衣乃陀摩槃衫,着之不惹俗世尘埃,不落阎王地狱;那护体僧衣乃修明禅衣,暖阳护体,金光除魅,更有滋养身心识海之功效,有这两件绝世宝物,加上你这十余载的苦修明悟与这最后的保命舍利,定能护你周全...“惠远温声道:“辞儿,江湖人心险恶,强食弱肉,处处存在着危险,却又与危险中包含造化,凡事要靠自己,莫要依赖于这些外物,神目也不得随意动用。他人之言莫要轻信,若是遇到困难,切记,冷静,定要沉住气,用脑时切莫用武...“惠远语重心长道。

    灭寂板着面孔,声音低沉:

    “此去,你定要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行走正路,莫要入了歧途!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你若不行正路,哪怕天涯海角,我灭寂也要将你小崽子的脑袋拧下来,清理兰若门户!“

    “是师尊...恩师、师尊,那徒儿何时下山“柳长辞起始心中万般委屈,但见灭寂又是这宝物,又是那宝物的抛向自己,是真疼爱自己的。灭寂这般表情怕是想铁下心来,不让自己再留有侥幸留下的心思,自己如若不懂这些,却着实会让两位老人家失望。

    罢了,那外面的天地又是如何,可有这兰若寺的景色吗?

    柳长辞又与此时,对这尘世起了好奇之心,想罢,就别再拖延磨蹭了,如自身懂得持重,或许恩师与师尊心中能安定些许。

    “明日一早,无需告别,还有,下山后好好说话,不要文绉绉的。”灭寂闭着双目,冷言道。

    惠远苦笑着望了灭寂一眼,道:“辞儿,你之一生,会有很多与他人不同的险路磨难,会经历诸多他人不得经历的痛恨疾苦,至于原因,他日你自会知晓...此去山高水长,辞儿,你定要保重。”惠远语重心长道。

    “是,徒儿下山后定不负恩师、师尊厚望,定斩妖除魔,福祉众生!弟子...告退。“

    柳长辞退身离开了这无妄殿,灭寂睁开双目,望着柳长辞离去背影,双目略显湿润。

    殿内

    “师弟,你方才有些过了吧,这辞儿虽神性非凡,但终究还是个孩子...”

    “师兄,我心中又怎能好受,只怕我比辞儿更痛,辞儿重情,如若不这般,怕是不舍你我二人,不肯下山...“

    “唉,有着那重身份,不知是福是祸,只希望辞儿能够平安....“

    “会的...“

    惠远灭寂二人此番,像是又苍老了几分,自柳长辞离开后,都是眼眶微红,极力隐忍了。

    这无妄殿,就这般寂静下来,而柳长辞的命运,又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