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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捌 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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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火味道沁人心脾,烛火微微摇曳,木鱼声声轻鸣,散发静谧味道。

    这里,是一座佛堂。

    柳长辞入门后神魂一阵晕眩,晕眩过后,便来到了此处。

    他开始细细打量,一尊尊佛像立在佛堂周边,这些佛像手持各色兵刃,双目怒睁,庄严里夹杂着惊悚,让人不知这是个怎样的地方。

    佛堂内的风带着一抹湿润微微吹拂,卷动着挂帘,发出荒凉的响声,香火烟丝随风摇曳,带起烟灰一同飞舞。

    柳长辞缓步走向正堂,木鱼响声越来越近,直至走到前方拐角,有个苍老背影正在敲击着木鱼,木鱼响声应就是从这传来。

    “站好。”

    老者敲击着木鱼,也未回头,自顾说道。

    柳长辞无言、也未动,此次突破已经遇到了太多的诡异,他已然麻木。

    画面似自此定格,木鱼悠悠,香火刺鼻,万古如长夜。

    “资质超群,可做我真堂面门。”

    “什么?”柳长辞皱起眉。

    “他日成佛,允你做真堂面门。”老者淡淡说道。

    “在下只做自己。”

    “呵呵,你可知我言何意”

    “不知。”

    “若想成佛,需在堂内随便一物铭刻命格印记,意为‘录入成佛贴’,而这真堂,形似庙堂,实则是成佛帖所化。砖也好,尘埃也罢,若不在其上铭刻命格印记,便成不了佛。如铭刻后,则日日承享真堂香火供养,无论对佛法还是修为,都益处无穷,最主要的,并非谁都可以化入真堂...”

    “那些佛像是什么人?”

    “是为佛法牺牲、对佛法大贡献之人,是研悟佛法至强之人。”

    “在下斗胆一问,我二位师尊有没有更换铭刻之物的可能?”

    “法号。”

    “慧远、灭寂。”

    那老者停顿捏决片刻后说道:“一为青砖、一为灯火,虽牺牲勉强足够,但资质愚钝,远远不足为像,允此二人入真堂,已是真堂恩惠。”

    “晚辈有句话不知可否当讲。”老者尚未言语,柳长辞便继续道:“我观这真堂内的香火灯烛尽数朝向这座座佛像,还有堂内任一物件儿上的魂力愿力皆是如此,以这满堂苦修佛法的虔诚弟子之命格滋养这座座不知是何人的佛像,您这真堂,倒是足够‘正派宽广’。”

    柳长辞心中的火早就按压不下,自己一生最珍贵之人,便是惠远与灭寂。起初听闻二位师尊一为脚下被踏青砖、一为火下被烧灯芯心中便很不舒畅,而入堂后更是看到这魂力、愿力竟在为他人供养!愿力尚好,随生随灭,而魂力的献祭供养迟早会将伤痕投射至二位师尊的本体,如若不错,现在的二位师尊便已日日承受魂伤折磨...

    一想到这,他心中便要炸裂,想要拆了这真堂!但眼下尚未弄清此处来龙去脉,需隐忍压制,小心筹划。

    “佛行戒律,你竟信口妄言。化真堂门面,自古以来何人不想,何人不愿...你竟在此嚣张造次!”说着,老者终于有所动作,他站起了身,整理下僧袍,缓缓转过身来。

    “你...”

    柳长辞一惊,映入他眼中的面孔,竟与成佛门上的黑衣男子像一模一样,只是此人苍老了许多。

    “前...前辈?”柳长辞懵住了。

    “看来你已与蛇两那个懦夫交谈过了。”

    “蛇两?”柳长辞心说,应是石门那前辈的名号。他稳了稳心神,细细回味老者方才所言,发现他避重就轻。那么看来,这供养佛像,应为真,但为何供养佛像?他想了想后,抱拳说道:

    “在下唐突,请前辈勿怪。前辈,晚辈若是化做真堂门面,可否也如佛像般,承享堂内愿力和命格之力?”

    老者深深看了柳长辞一眼后,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说道:“此事简单,但有条件。”

    讲条件就讲条件呗,你笑的这么丑干嘛?

    但柳长辞不露声色,他知道答案已经不远了。

    “前辈请讲。”

    “我与蛇两被人压制,困与此地已不知多少年月,我渴望外界的一切,鲜活的生灵、充沛的灵气,我已许久未曾尝过了...直至我等到了你这样一个拥有坚韧魂魄之人,你很好,能够承载我的魂力而不灭,只要你给予我你的半身魂魄,我便能重生,更会带你走向三方圆界的巅峰,成仙,一步之遥罢了!”

    “哦,那晚辈...若不给呢?”

    “小娃娃,你还不知你现在的处境,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蛇两懦弱,斗志早已殆尽,失我一族脸面。而我在这成佛帖中囚禁了近万年,日日攻坚,早已攻破成佛帖,与之融为了一体,那些佛像,便是我夺舍而来的卓越肉身所化,日日受香火供养,如今破除封印便堪比仙躯...你说你,还逃得掉吗?”

    原来如此,这老者竟在真堂中如此造孽,这囚禁之所,竟成了他卷土重来的摇篮。

    “你如此嚣张无顾,就真的不知善恶轮回吗?”

    “有一天,那个人与我说,他不会杀我,他会将我留给下一个掌控鸿蒙道之人亲手惩治。呵呵,我日日精研他的道法,他的兰若根本法我也有所精修,想要从其中衍化出三方圆界的鸿蒙道...难如登天。鸿蒙道,仅存在于他的痴想罢了,小娃娃,你...”

    “多谢前辈,如若不是如此,晚辈倒还真不知前辈怕什么,很不巧,晚辈...便是那个掌控鸿蒙道之人。”

    说着,柳长辞毅然运转真气,玄黑之色浮出体表,真堂随着玄黑之色的浮现而震动。柳长辞不知是否自己察觉有错,在这真堂之中运转鸿蒙道,竟似有加持之力,出奇顺畅。

    “什么!这...这股冰冷似深渊的气息,果真是鸿蒙道!!你...你是如何修成的!”

    “贼徒!你无需知晓!”

    柳长辞闭目感应那股顺畅,似整个魂体变得通透,眼前老者在他的感应中也变得赤裸。他看见自老者周身散发着无数丝线,丝线的尽头是堂内的每一物和真堂的每一处墙壁,猜想这便是老者所谓的与真堂融为一体。

    那么眼下自己要做的,便是将这些丝线的源头改动一下,即,从老者变成真堂,如此方才算是将这些苦修之人的命格录入成佛帖。而这老者更像是个拦山劫匪,从山的进出之路倒手获利,自给自足,倒也算个枭雄,深处万年绝境竟犹有斗志,且不会自我沉沦,也是难得。

    “我敬佩你万年绝境之中仍能韬光养晦、不忘求生,但你错不该行此大孽,竟将兰若信众的命格之力滋补自身,更不该告诉我鸿蒙道一事,此番也算天意。”说着,柳长辞魂力迸发,幻化出太初真手,鸿蒙道依附其上,化作巨大黑色拳头,击向老者。

    “那又怎样,万年来我受此界卑微生灵供养,虽仅是魂体,但早已质变!小娃娃,劝你莫要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