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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拾陆 云庭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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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如墨的真气倾引而出,缓缓前进的身形也就此停住。柳长辞冷漠的望着正在走来的陈溪昌,淡定从容。

    陈溪昌边走边说道:“这股冰冷的气息竟让我体内的苍天意志产生了浓烈的敌意,竟比遇见逆子还要强烈,你究竟有过何等造化,连我这苍天之子...竟都有了几分嫉妒...”

    “又要夺食了?”

    柳长辞笑着说道,紧接着,他平摊其双手,自十个指尖之上缓缓生出十个盘旋的黑色小洞,小洞脱离手掌,围绕着柳长辞有规律的旋转起来。

    “这是...”陈溪昌前进的脚步缓缓停下,定睛仔细看着这怪异的漆黑小洞,并用神识靠近试探,可神识方靠近,便被小洞撕扯,硬生生的吞噬了一缕。

    “啊!”神魂虽仅被吞噬一缕,可那疼痛却刻骨铭心,陈溪昌登时对这怪异小洞警惕起来。

    “我叫它‘凭风’,今日,是我第二次动用...”柳长辞说罢,右手一挥,十枚小洞倾尽而出,围向陈溪昌。

    “我体内的苍天意志为何恨意更浓...”陈溪昌有点迷惑,苍天意志一直都是以冰冷无情自居,而今日,却产生出如此浓烈的杀意!

    十枚小洞围来,没有丝毫危险的气息与能量的波动,但陈溪昌深知,越是安静的事物与人,其潜在的危险越容易将人吞没。没有丝毫犹豫,陈溪昌提起身形便疾闪而退,但那黑洞竟也突然提速,与自己保持一致,依旧是那个距离,丝毫未变,且距离...竟越来越近。

    陈溪昌不信邪,全力提起身法疾驰,但小洞似乎难缠的很,任陈溪昌如何躲闪,他与小洞的距离依旧在缓缓变小,终于小洞无视陈溪昌的挣脱,齐齐将陈溪昌围绕在内,并绕着陈溪昌运转开来,留下道道黑色轨迹,安静中的神秘最令人发狂。

    陈溪昌体内的苍天意志自行运转,似这小洞的威力让它深为忌惮。

    空中一时电闪雷鸣,狂风呼啸,陈溪昌缓缓飞升,静立于半空,散发出与雷霆同等的光辉,更似神明。

    而自那道道黑洞轨迹中,疾驰出片片锋利碎刃,向陈溪昌绞杀而去,因距离太近,瞬间便刺入了陈溪昌肉身之上,鲜血顺着胄甲缓缓流淌,纵然陈溪昌如蛮龙般的体魄且身着至坚神甲,也经不住这碎刃一丝一毫,片片碎肉与碎骨化作了血雨,在空中弥漫。

    “天若行逆,则万物皆逆...”

    陈溪昌双目紧闭,嘴角缓缓生出血迹,伸出手向下一撑,碎刃登时在刺入陈溪昌肉身一寸处停住,而后便像尾端被人抓住了一样,再不能前进。

    碎刃似小鱼,疯狂的摇摆着尾端,拼命的向陈溪昌的躯体刺去,在偌大阻碍中,碎刃再刺,直至又刺入一寸,似达到了极限,再不能向前。

    陈溪昌紧咬牙根,再次施力,碎刃刃尖带着鲜血,终于缓缓旋转,指向了,柳长辞!

    柳长辞一惊,他发现,对于凭风的控制,竟在这一刻被一股莫名力量硬生生抹去,而后被这力量加持,威力更加强劲,竟尽数向自己斩来!

    面对自己召唤出来的漫天凭风却斩向了自己,柳长辞一阵苦笑,苍天培育的伪子,当真厉害!

    柳长辞伸出手一挥,说道:“散。”

    凭风登时化作流光,消失不见,陈溪昌身旁的小洞面对陈溪昌的逆行术法却不为所动,缓缓飞回柳长辞身边。

    二人隔空对视,几个回合虽看似焦灼,可柳长辞深知,自己底牌已然不多了,而陈溪昌还会什么,还有什么,自己丁点不知。

    陈溪昌大口喘息,胄甲残缺不堪,已然所剩无几,随着他的运力,赤芒一闪,缺肉少骨的地方竟似无数肉虫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他冰冷的俯视着柳长辞,在这个逆子身上,他多次感受到危险二字,他未曾想过大道对他的眷顾竟会到了这般地步,他身上的每一物,都是苍天嫉恨之物。但反过来一想,也未必都是大道所赐,像那虚术与这黑色的功法并没有大道的气息。将这样千百年难遇的一个人选为逆子,是否另有所图...

    观众席满场寂静,再无轻蔑的叫嚣。

    这场战斗已经远远超过了众人心中娇子的范畴,这些术法、兵刃自己也仅能仰望便罢了,如未观看这场比试,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见到。

    而对于这个玉京,众人已然诚服,在这个年纪竟能与澈城府陈溪昌战的如此焦灼,满场可能再难选出第二个了,再联想之前对玉京的谩骂与轻蔑,众人心中一阵发凉,但发凉之后却仅有自嘲,自己在他眼中,可能自始便是个蝼蚁罢了。

    柳长辞深吸口气,缓步踏出,有节奏的一步步向陈溪昌走去。陈溪昌的脑海中尽是柳长辞的脚步声。

    二、三...六...共行六步后,柳长辞抬起的脚步就此悬起,而陈溪昌的心跳,竟也随着步伐的停止,而不再跳动。

    “远古禁术!”陈溪昌大惊,他感觉自己的真气突然停止了

    涌动,经脉一时萎靡暗淡,就连体内的苍天意志竟也一时受制。

    柳长辞黑色真气涌动,他知道,如若不是鸿蒙道与浩宇能量的加持,纵远古禁术也难将陈溪昌束缚。

    最后一步,柳长辞用力踏下,轻微的嘭声,却在陈溪昌脑海中放大,这一步似踩在了心田之上,痛苦难忍。

    十息时间,不知能否让自己将那道真法完整施展。

    柳长辞低头捏决,自额头上缓缓浮现出一道浅浅的白色印记,那印记似一把被云朵缠绕的利剑,闪耀阵阵宏光。

    一段繁杂冗长的指印过后,柳长辞突然感觉体内真气顷刻便消耗殆尽!这还不算,这术法自血肉中又毫无顾忌的抽调出真血精华浇筑在那真法雏形之上。

    没有真气的压制且真血精华突然骤减,体内的伤溪咒印趁机显现,焕发碧绿光芒,穿透衣袍。

    “啊!!!”

    柳长辞发出痛苦的巨吼,千虫蚀骨的疼痛麻痒在他体内每一寸血肉中啃食徘徊,剧烈的痛苦狠狠的攥着他的心脏,伤溪咒印,发作在即!

    柳长辞擦了下虚汗,没有停止真气的输送,右手运转宫决,天地能量翻滚而来,但体内的虚弱与折磨,似仍在尖锐叫嚣。

    云雾还在翻滚,微微放射出刺眼银芒,穿过云雾,将柳长辞枯柴般的脸面照的煞白。

    待银芒散尽,一枚令牌,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