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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山远比想象中的要高的多。
布鲁克在空岛购买了大量风贝,后来又在艾尼路的黄金船下发现了近两百个,且都是最大型号的风贝,现在已经全部安装到了帕加索斯号的船底。
东海在伟大航路前半段的东偏北方向,有着这些风贝的帮助,他们其实完全可以直接飞过无风带。
但是龙马仰望着这座高耸入云的世界奇观,提议着大家飞到山顶上去看一看,预估一下,拉布究竟要长到多大才能一头撞倒红头大陆。
帕加索斯号越飞越快,几乎直立的陡峭岩壁在飞速向下退却着,船已经足足飞行了四五个小时,越过的云朵一层又一层,颠倒山顶却依然云遮雾绕,仿佛永无止境。
布鲁克仰望着红土大陆,脖子都有点酸了。
按理来说,如此的陡峭,几乎刀削般的垂直,上有狂风侵蚀,下有大海亿万年的惊涛拍岸,应该早就将这座红土大陆推倒了才对。
这样不可摇撼的神奇,不容注视的威严真的是大自然的造化吗?会不会是谁的工程,什么人制造出来的呢?
布鲁克逗了逗桌子上的拉布,随即轻声道:“小家伙,如果你真的能将红土大陆推倒,恐怕这个世界都得把你当做创世的神灵了,你将创造一片适宜人类生存的真正大陆!到时候,你就是英雄拉布拉!”
“将这片红土大陆推倒?”艾斯不由愕然,“你还真敢想啊?”
布鲁克摇摇头,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傻,果然,航海中的无聊时光总是容易令人遐想连篇。
可是随后他又想到脑子里藏着的古代兵器——冥王的设计图,那座一炮足以毁灭一座岛屿的恐怖战舰。
布鲁克摸了摸下巴,抬头看了看红土大陆这竦峙的磅礴伟像,就算是冥王,好像也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可是,一炮不能解决的事情,那就多来几炮,甚至永不停息的轰击下去,也许迟早有一天可以直接打通四海。
而且,人鱼岛不是还有一位能够命令超大型海王类的公主吗?要是能够借助海王的力量,不说推平红土大陆,拆几个口子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啊!
既然能拆,似乎也能造啊,灵魂来自于那个号称基建狂魔的国家,布鲁克越想越觉得,红土大陆不会真的是人造的吧?
可是要求助人鱼的话,似乎人类与人鱼之间关系不是太好啊,他随即又想起了那个人。
“艾斯,你们知道鱼人费舍尔·泰格吗?”布鲁克看着这座山,目光之中出现费舍尔·泰格于风雨黑夜之中,独自攀爬着红土大陆的身影。
一步一步,像蜗牛一般爬上一段,却滑下更长的一段,不时又被一道惊雷击落,但是他总能于万分危险之中腻得一线生机,哪怕遍体鳞伤依旧不言放弃。
这个独自爬上玛丽乔亚解放奴隶的英雄,当时,他究竟是抱着怎样决绝的心情去攀爬这座几乎不可逾越的天堑的。
“费舍尔·泰格?我记得阿尔似乎说过,自己被这个人救了一命。如果遇上的话,我就请他开宴会!”艾斯脑中灵光一现,想起自己与阿尔喝酒的时候听他说过一句,“我欠他的恩情,永世难报!”
“哦?喝酒吗,我倒是也想啊,可惜我们见不到他了!费舍尔泰格已经在十年前死去了!”布鲁克有些遗憾,拿起桌中的水壶,喝酒般一饮而尽,他本来是想要喝酒的,可是喝到他嘴中反正都一样,水便也无所谓了。
接着,他缓缓讲起了泰格的故事。
“费舍尔泰格是一名鱼人,同时也是一名旅行家,他曾期望着鱼人与人类能够平等而和平的共处。
可惜在一次旅行之中,泰格被捕为了奴隶,你知到的,天龙人与人类贵族们向来喜欢这种调调,泰格在玛丽乔亚被囚禁与虐待了三年,充分见识到了人类最丑恶与疯狂的部分。”
“三年之后,他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可是,出于对其他奴隶的同情,泰格最终无法忍受,共鸣之心对自己的折磨,毅然决然的徒手爬上了玛丽乔亚。”
“玛丽乔亚有多高?”艾斯深吸一口气,仰望着颠倒山,想象着一道攀爬的身影,只见山巅之上透着天,窈远的苍天,一时只觉心中似有块垒,连呼吸都不畅快。
“比之颠倒山,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有人知道,泰格经历了怎样的拼搏,最终他爬上了红土大陆,解放了那里所有与他一样深受迫害的奴隶!阿尔便是那一次,被泰格所救!”
“这就是,近千年来,绝无仅有的‘玛丽乔亚袭击事件’!”
“你是说,阿尔也是……”艾斯满脸震惊,他一直以为阿尔浑身的伤痕乃是战斗所致。
布鲁克沉重的点点头。
“他是史上第一个大闹玛丽乔亚的人,同时也是第一个敢于向世界政府发起挑战的人,理所当然费舍尔泰格被世界政府通缉了。”
“泰格,是怎么死的?”艾斯的声音有些干涩。
“那就是另一场阴谋了!”
龙马轻轻将秋水靠在桌子上,也凑了过来。
“泰格被通缉之后,他与部分奴隶以及追随于他的鱼人成立了太阳海贼团,他们驰骋在大海之上,哪怕被人类如此伤害,却依然坚守着解放和自由,不杀害任何一个人类的宣言。”
“如此过了两年,他们忽然遇到了一个曾经被他所拯救的奴隶少女,泰格答应了当地岛民的请求,他会将女孩送回家乡,见过卡拉斯的你们自然也应该明白女孩是什么样子,经过重重困难,泰格令少女恢复了正常人类女孩的开朗。
泰格将她送回了家乡,可是他没想到,这其实一开始就是海军设下的陷阱,在少女家乡迎接着他的是早已埋伏着的海军,经过艰苦战斗,鱼人海贼团夺取一艘军舰,逃了出来。
身受重伤的泰格急需输血,可惜他的血型极为稀少,没有鱼人能够与他匹配,更加不幸的是,军舰上有人类的储藏血液能够与泰格匹配,可是泰格拒绝了人类之血。
他曾努力想要实现人类与鱼人之间的平等交流,消除两族之间的歧视,他也的确为此付出了巨大努力。可是最终他还是变为了他曾厌恶着的种族主义者,奴隶解放者,费舍尔泰格就此死去。”
帕加索斯号上,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咔!”一声轻响,龙马无意识的将秋水抓紧,他似乎想要砍什么,可是茫然四顾,只看到一座高耸的墙壁,他随后抬头仰望着红土大陆,陷入了沉思。
“我记得,你不是也杀死了一个天龙人吗?反正已经是敌人了,要不什么时候我们把红土大陆推倒吧!”龙马提着秋水,目光闪动,淡淡道。
艾斯一手压着帽子的顶部,仰头望向天空:“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啊!”
“好像有一点高啊!”布鲁克站起身形,幽幽看了一眼红土大陆。
正在此时,飞船破云而出,世界豁然开朗。
橘色的太阳高悬于云海之上,红色的阳光如同火箭般射到云海之上,万里云海,一下便燃烧起来,曾经高不可攀的红土大陆仅露颠倒山一角,仿佛随时要被涛涛云海淹没。
布鲁克提剑跳到横桅之上,狂风将他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
“好像,也就那么高嘛!”
……
云海之上,万米高空。
帕加索斯号缓缓飞行,忽然,一群披着绿色羽毛,似鸟非鸟的巨大生物,似乎把它当成了猎物,猛扑而来。
根本就没有见到布鲁克是怎么出剑的,只见他缓缓将幻光寸寸推入剑鞘之中。
“呛啷!”一声清越鸣响,数十只巨鸟,骤然裂开一道布满寒冰的伤口,哀鸣着坠落而下。
数十根魔藤触手般猛然飞出,瞬间已经一只不漏,将所有食物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