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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是从大路上传来的。
周喜沿着声音的方向走至屋后,看到不远处几个人聚集在他隐石洞口似在商量着什么。黑暗中,她看不清几人的模样。
紧接着,从洞口陆陆续续进来了一批人,身穿盔甲,手里举着火把,他们极有秩序地排成一列,周喜隐约从队首那人背上的影子辨认出了弓箭,透过他的身后,队伍的每一个人身上都背着类似的影子。
待队伍排列整齐,大批人马从洞口鱼贯而出,先前围在一起说话的人中,一位同样身穿盔甲的男人站到了队伍前方,目光扫视队列,仿佛在清点着人数。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躲在桃树后的周喜惊慌中捂住了嘴巴,她极力地劝自己冷静,然后轻手轻脚回到房屋墙后,待到完全避开来人的视线,迅速地奔向村长家,使劲地拍打着房门。
“村长!村长!”
周喜在屋外刻意压低着声音,却又声嘶力竭地喊着,片刻后,村长及左右邻里都被她吵醒了,纷纷走出家门。
“喜姑,你这是……”
来不及解释更多,周喜把她方才看到的村口那一幕用最简短的话语描述了一遍,然后在村长嘱咐了一句“逃”后,飞速跑回家去叫醒睡梦中的两个孩子。
周喜走后,村长伫立在门前,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周围的村民陆续地醒了,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神情慌乱。
村长颤颤巍巍地拄着拐颠簸着走到院外,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对着所有人说:“都叫起来吧!咱们桃源村有难了!所有人跟着我往密道走!”
“发生什么事儿了呀,村长?”
“什么,还有密道?”
“咱们村不是只有一个出口吗?”
来不及回应村民们的质疑,村长紧急赶往南边下发通知。
“带上你们的家属,所有人在南面周喜老屋后面的桃林集合!”
说完最后一句话,村长踏上院里摆放的滑板车,笨拙地向南面滑去,几步一停。
周喜奔回家中,抗起两个娃娃就走,家中物品一律扔下,入侵者显然听到了村子里的动静,集结完毕后,开始向南行进。
周喜路过没动静的人家时,都对着窗户往里喊了一声:“着火了,快跑啊!”
眼下,保证自己和孩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她一介女子,并不想当救世主,也没那个能耐。
随着人群往南跑去,她累得满头大汗,由于拖家带口的,滑板车并没有派上用场,其他人也一样,男人牵着媳妇、孩子的手紧急逃亡,任凭平日里衣着多么光鲜,生活多么奢靡,此刻也只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凡人。
“站住,再跑就放箭了!”
身后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夜空,周喜不敢回头望去,她只知拼命地跑,耳边训练有素的沉重脚步声越来越近。
“啊!”
身前一位妇人突然倒地,周喜吓得停住了脚步,那妇人背后中了一箭,穿破胸膛,瞬间地上淌满鲜血。
“娘!”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一个孩子坐在地上拉着妇人的手,任凭他怎么摇晃,妇人都无动于衷,周喜永远忘不了那个孩子绝望的眼神,而她只能加快脚步,什么都做不了。
“呜呜……”
周放和周琴哭了起来,在怀中不停地啜泣,周喜渐渐地体力不支,找了处屋檐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