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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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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更好的满足卤肉坊的需求不在局限于农家收购和猎户的上门推销,韩小利和虎妞寻找了很多地方,终于选择了凤阳城郊的一个湖心小岛。

    古代就这点好啊,韩小利感叹!地广人稀,风景优美,毫无污染的山川河流啊!天空中不时飞过发出阵阵鸣叫的的仙鹤和天鹅……

    这里风景这么美,在现世怎么也都给圈起来当成保护区了。

    韩小利悠闲地坐在船舷上,将光脚伸进水里,温柔的绿色的河水抚过脚面翻起一阵水花,她不时的抬脚拍打着水面,水里不时蹦出被惊扰的肥鱼。

    摇船的老妇呵呵笑着:“姑娘,你可坐稳了,小心别掉下去!”

    “好咧!”韩小利开心的应道,虎妞则坐在身后不时的和那老妇聊上几句。

    河面宽阔,偶尔能看到飞鸟从水面一掠而过。

    无边无际的芦苇荡中,有水鸟匆匆的穿过,墨绿色的羽毛一闪,就落入水中,水面上只留下一个屁股撅着。

    韩小利觉得好玩。

    那老妇道:“绿头野鸭子吃鱼呢!水里有鱼,虾,蟹,田螺……”

    韩小利兴奋的问:“有没有乌龟?”

    “有!”

    “那有没有黄鳝?”

    “有!还有水蛇!”

    韩小利吓得把脚“嗖”的就缩回去了,把虎妞和那老妇乐得哈哈大笑。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嫂小船,安静的只听见船浆划水的声音。

    老妇把船划进了一片莲藕丛中,一个利索的翻身就跳了下去,很快她就露出了头,没等惊呼出声,只见那老妇手脚麻利的摘下了许多莲蓬和荷花扔到了船上。

    然后她又浑身湿漉漉的扒船上来,拉着摇摇晃晃的船棚沿着船帮子飞快的又走到船尾摇起了船橹。

    韩小利这才发现,这黑瘦的老妇人光着脚丫子,根本没有穿鞋。

    韩小利佩服万分,伸手拿起软软的莲蓬剥开,圆润可爱的绿色莲子皮剥开后露出雪白带粉的莲子,放到嘴里那清香可口白脆鲜美。

    言谈之中才得知,这老妇已经七十多岁,从小就生长在这芦苇荡,水性非常好。

    一听说有人租湖心小岛,她就自告奋勇的主动来当这领路人。

    她很聪明,知道租岛养猪的人肯定需要一个当地人来照看,村里年轻人很多,生怕自己没有优势,所以就近水楼台。

    又怕自己年纪大了,主人不满意,这一路上拼命表现,摇了十几里水路的老妇面不改色心不跳,手脚麻利。

    这让她们很满意,当时就拍板订下了她。

    老妇乐的一直咧着少了几颗牙的嘴笑,说道:“多谢两位老板,老身多挣几个钱给我那孙女交束修,将来去做识文断字的读书人!”

    一阵欢声笑语中,她们就来到了小岛的岸边,韩小利顶着一张荷叶当遮阳伞,手里一把散发着清香味儿的荷花。

    正发愁怎么上那水草湿滑的岸,结果那老妇人手劲很大,一个用力就把她拉到岸上。

    老妇人拿着麻绳找地方停船,虎妞就和韩小利上岸了。

    这个类似于山丘的小岛上,植被丰富,草木旺盛,水鸟众多,周边到处都是随手可拾的鸟蛋,草丛中不时传来呱呱的鸟的叫声。

    韩小利当时就爱上了这里,她们回去后立刻和村里订了三十年的契约。

    虎妞不敢耽误,在这岛上放养了很多猪崽,山羊和鸡鸭鹅,甚至几头牛也被她用船摇摇晃晃的运了过来。

    看着众多的牲畜一撒手就跑的没了踪影,虎妞和韩小利面面相觑。

    虎妞又哈哈大笑:“跑吧跑吧!努力老给老娘下崽子才是正道!”

    她底气十足的冲着树林喊,呱呱的惊起一片飞鸟,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虎家秘制卤肉坊生意好,虎妞满意虎大娘更是满意。

    当虎大娘终于在装满银子的小屋里过足了瘾后,才依依不舍得将银子存入大通银号换成一叠叠的银票,她将那些银票放在枕头下边每天数上几遍才会放心地睡去。

    可是韩小利却并不满意,离她心中的理想差太多了,就凭这俩钱儿就能娶人家文青小公子么?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啊!

    当她又一次提出开更大的店时,没想到却遭到了虎妞和虎大娘的一致反对。

    虎妞瞪着眼睛:“妹子,俺不干!你心太大了,俺早就知足了!”

    虎大娘更是一口回绝:“想开店拿自己的钱去开!休想从俺这里拿走一文!”

    韩小利的分红少的可怜,所有的大权都是虎大娘自己独管,就算虎妞答应合伙,但是加上虎妞的那一份也远远不够!没处说理啊……

    韩小利劝了半天,虎妞娘俩都不配合,她无奈,这虎妞小富即安。

    有了钱后,虎妞加盖了大宅子,买了下人,找人专门侍候她老母亲,她自己也穿上了绫罗绸缎,每天喝喝酒,听听曲儿,逛逛青楼,而且杏花楼里每次去,她都是叫的头牌,小日子过得美着呢!

    虎妞也学会了端着茶壶游东逛西,招猫逗狗,甚至还拎回家一个金丝雀,天天喂那鸟儿吃肉沫儿,那鸟喂得跟个毛球似的。就连她们家的狗都养的油膘水滑的,邻居们一看都知道这是谁家的狗。更没想到的是,连给虎妞说媒的媒公都天天踏破了门槛,天天上门抱着那些男子的画像让虎妞相看。

    虎妞不屑:“当年都说俺怎地怎,现如今如有钱了都巴巴的跑上门来?呸!老娘不稀罕!”

    连虎大娘也跟着呸呸出声:“现在想嫁俺虎家的都是冲俺的钱来的,没一个好东西!”

    结果她一个也没看,也一个没娶,所以那些媒公们也渐渐地来的少了。

    韩小利只好悲怆地喊:“我要挣钱,我要娶夫郎!”

    虎大娘一听这话可就乐了:“嗨哟嘿,挣俩钱儿倒做起美梦了,想娶夫老娘给你找!”

    她说完就扭身回了厨房去做饭去了,韩小利想着老皮那夫郎地包天的嘴,一笑就露出两个大金牙就冷汗直流,她冲着虎大娘的背影大喊:“虎大娘,我要娶好看的夫郎……”

    “做梦!”

    “虎大娘,你房顶上有邻居家的扫帚……”

    话音未落,随着虎大娘的破口大骂一个带着火星的烧火棍就从厨房里扔了出来,吓得韩小利躲到一旁。

    这虎大娘最恨的就是当年虎妞买的那个夫郎,虽然人是买回家了,但是闺女连碰一下都没有就跑了,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虎大娘劝虎妞去报官,可是虎妞却摇头:“跑了就跑了,人家看不上俺,就是寻回来也是个跑。”虎大娘说人不回来可以,但是银子说什么也得要回来,但是虎妞仍是不同意:“人家一个男子身边若没有银子傍身定会有危险,还是算了……”

    虎大娘长吁短叹了很久,她这虎丫头面恶心善,这逃跑的夫郎真是瞎了眼,现在若是他再回来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话说回来,也难怪她们不同意开更大的店,这里的人生活节奏慢,拿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下棋都能玩一天。

    韩小利曾看到过一户人家准备杀鸡吃,拿了个凳子坐在门口,一边拔鸡毛一边和邻居聊天,到了晚上她回家,那人家的鸡毛还没拔完。

    还有户人家往自己家墙上刷白灰,边干活边不紧不慢地和拔鸡毛的邻居说着话,那户人家刷好的半边墙已经快变黑了,另一半还没刷完。

    其实韩小利也喜欢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可是她不能。

    韩小利经常呆呆的坐在桂花树下怅然若失,虎妞看她不高兴,就期期艾艾的走到她面前,抠着树皮酝酿半天道:“虎姐错了,你想要干啥就干啥,俺都听你的。”

    韩小利精神一振:“真的?!咱们不仅要开火锅店,还要开个全凤阳最好最大的!”

    韩小利眼前一亮,虎妞就眼前一黑,这个妹妹太能折腾,虎妞有些心慌,若不是虎老娘这些天不在家,回千里之外的老家探亲去了,打死她也没有这个胆儿!

    现在的安逸生活来之不易,生怕折腾一个不好,又打回原型,虎妞不怕穷不怕苦更不怕累,她就怕过习惯了好日子再回去,真心受不了!

    现在洗澡穿衣都有人伺候,连睡觉的床榻都用的上好云丝锦被,那个软和那个舒坦唉!还有那杏花楼的小倌儿,原来都离她远远的,现在见她都扑上来甜甜的叫她:“虎姐姐……”

    唉哟我的天神!

    虎妞欲哭无泪。

    韩小利拉着她坐下,咳嗽了几声,不好意思的说出了心中的最终打算。

    没想到虎妞从凳子上“唬”的一下就跳起来了:“俺哩乖乖哩!你想要娶那上官小公子?!”

    她焦燥个不停围着桂花树打圈圈,大脚踩着地跺得地面腾腾响:“妹子呀,凤阳好看的小公子多的是,哪家不成啊!那国公府门槛太高了!俺有次去那国公府后门进去送过一次肉,唉哟俺的亲娘!俺的腿都是软的唉!那阵势,那真是……”

    “妹子唉,咱门口那胭脂铺的小郎打听过你几回了,人家不嫌你是外番人,愿意嫁你,你可先去相看一下可行?……”

    韩小利坚持:“我非他不娶!”

    虎妞终于停下来:“好吧!俺问你,那小公子对你可有意?”

    韩小利低下头抠手指:“他并不认识我,也没见过我呢……”

    虎妞又暴噪起来,大手指着她:“你!你……你搞这么大动静,人家还不知道你这个人儿?放屁也得听个响儿,丢块石头到河里也得听个水声,妹子你痴呀!”

    韩小利腾的站起来咬牙揪着她的衣服:“别转圈了虎姐!我头晕!支持不支持!我就问这一句!”

    虎妞双眼含泪,只得吐出一句:“支持……”

    敢不支持么?

    吐出一个“不”字,韩妹子这是要杀猪那样杀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