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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利施施然走向台前,丝毫不理会众人,只拿着小木棰重重的敲了几下面前的小鼓,大嗓门就唱了起来:
你是我的情人,玫瑰花一样的男人,
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销魂,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火力四射的演唱着,不时地扭晃着身子还用脚打着节拍,兴起时一把将身上的外袍给脱下,一把拉自己的领子,将自己白嫩的肩膀扒出来,酒精上头真的好热!
虎妞瞪大眼睛,嘴巴里的菜掉了下来,其它的那些姐们仿佛被点穴,均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她眼前仿佛浮现的是上官文青的身影,她幻想着有朝一日,他真的能像花儿一样在她面前绽放。
身后的琴师很有功底,在高声迭起的部分一阵节奏十足的疾风骤雨的弹奏,他配合的很好,很快就跟上了这歌曲的旋律,韩小利唱的酣畅淋漓。
她一头大汗的唱完后又冲他施了一礼:“高手在民间,大师,您就像瞎子阿炳。”
紧张的一身冷汗却又莫明奇妙的琴师秋茗只得唯唯诺诺:“客官谬赞谬赞……”
心里却暗道,瞎子阿炳是谁?这倒底是夸他呢还是骂他呢?
韩小利掏出一把银子塞给他,豪气冲天的说:“打赏!”
在众人一阵欢呼声中韩小利歪歪扭扭的走回座位上,有识趣的小倌立刻给她端了一杯酒,韩小利没有接,就着他的手就喝了下去。
有人大笑:“韩妹妹深藏不露,没想到这么会玩,连艳曲也唱的好!”
韩小利也觉得自己奇怪,怎么喝点酒就人格分裂了?
她无语的软坐在椅子上,像一滩烂泥。
小倌们笑嘻嘻的给她捏肩膀捶背,还有的用牙签扎了水果喂她。
那唱曲的小哥儿仍然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韩小利冲他招手:“小弟弟过来!”
秋茗着急地冲上来行礼:“客官手下留情,小儿卖艺不卖身。”
“想哪去了?我是那种人嘛!”
她一把就把他拉过来,将那小男孩按坐在椅子上。
那孩子坐在那里泫然欲泣,身体僵直。
他父亲也焦急万分,只得在一旁苦苦哀求。
只见韩小利”唰“一下子就把那孩子的头发放了下来,一头青丝泻了下来,她手指翻飞,很快就给他盘了一个漂亮的发型。
众人皆叹!
“乌克兰美女总理发式!”
当年乌克兰美女总理季莫申科的金色盘发可真是征服了她,她缠着超市卖头饰的老板教了她好几种盘发的手法。
韩小利其实最喜欢玩什么?洋娃娃啊!她超喜欢可爱的小孩子的!上官府家的灵心那两根细毛总是让韩小利梳成各种形状,顶着一头新缰式小辫子可美了,几天都不放下来,任谁也不让解开。
看眼前这孩子头发好,韩小利手又痒了。
很多小倌们不依了,非要她给他们也梳一个。韩小利可是挑剔的很,头发不好的坚决不碰!有人不乐意,偷偷拧了一下那孩子:“臭阿瞳。”
那叫阿瞳的孩子又眼泪汪汪了。
韩小利护着他:“孩子们别闹,姐姐们给你们上化妆课,我只教一遍,你们都瞧好了。”
那孩子也放松下来,父亲也在一旁边松了一口气,城里人真会玩。
“拿清水和化妆品!”
韩小利一声令下,小倌们动作很快,桌上的酒菜早就给腾空了,很快摆满了化妆品和一小盆清水,甚至还有人拿来了铜镜。她先把这孩子的脸先仔细清洁一遍,露出干净清爽的小脸,然后用润肤露仔细的涂抹,不时的用手轻柔地在他的脸上上下下拍拍打打还边画圈圈,嘴里还念叨:“这化妆品真不错,百草堂出品的吧!”
众小倌皆称是。
韩小利得意,自从百草堂做出化妆品,护肤水香粉等,没想到最大的市场竟是这青楼的小倌们。
她一边做一边教这化妆品怎么使用,一边耐心的讲解护肤品的功效,大家目不转睛,都听得很专心。
等她仔细的画完阿瞳的眉毛,眼线,描完唇形后,大家都吸气:“太好看了,天生的一般。”
阿瞳满脸喜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脸精致,大眼更显水灵。
她父亲在一旁边皱眉:“阿瞳,洗了去吧,太招人。”
众人又一阵纠缠,纷纷让韩老板给画妆。
韩小利不同意:“姐姐累了,这些东西撤了吧!”
和现世比差了好多,没有睫毛膏,眼影,口红的颜色也不全,一下子没了兴趣。
“咦?人呢?”
韩小利趁大家收拾东西的空,发现一起来的人都不见了,只有虎妞在一旁呆坐。
虎妞木然道:“那些人早就在你唱百合花儿的时候散了,不知道哪里正云雨一番呢。”
“虎姐,你咋没去?”
“俺不去,俺有心事。”
虎妞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虎妞这样闷闷不乐过呢。
韩小利走过去,扒着她肩膀:“今天虎姐过寿,怎么能不高兴?”
虎妞又举起一杯一饮而尽:“俺要当娘了。”
什么?
韩小利急切拉着她:“谁当娘?怎么回事?”
虎妞挠头:“就俺那个夫郎海棠,有了俺的孩儿……”
这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啊!
韩小利挥手将众人都退了去,屋里只剩下她和虎妞后,虎妞她这才哀叹一声,才讲了事情的原由。
原来海棠在门外呆了两天,直到那天晚上下起了细雨,虎妞才心软将他放了进来。他进门就病了,躺在床上多日才恢复过来,更显得羸弱不堪,楚楚可怜。
每日只是沉默不语,尽心服侍她和她的老母亲,虎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住了下去,虎妞的老娘不乐意,看着他就心烦,每天非打即骂。
虎妞无意中撞到一次,海棠端正着一盆给她老娘打的洗脚水往屋内走,母亲从屋里抄起茶碗扔到外间,正砸到他头上,顿时额头鲜血直流。
母亲让他滚,虎妞于心不忍。
虎妞把他领到了自己的住处后,他跪下苦苦哀求但求一死。
他说他对不起虎妞,到哪里都人人嫌,父家不疼,妻家不爱,如同一件货物,扔来丢去。虎妞好言相劝,结果当晚两人就住在一起了。
说起来也可怜,海棠家穷,家人脑子又不活络,不会做生意,又死守二亩薄田坐吃山空,卖了他得了银钱只撑了很短一段时间就又揭不开锅了。他从虎家逃回来后又被父家两个姐姐转卖到了一个大户人家做了下人,不仅做牛做马还被主家欺负了去。
他早已不是清白之身,所以被那家主夫嫉恨,非打即骂。
听说虎妞有了钱,父家的姐姐起了心思,又设计让他逃了出来,扭身就又送到这里。以前他做工的人家一直在找私逃的下人,找到虎妞这里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五百两银子,否则就送将两人都扭送到官府,原主家手里可还有海棠的卖身契呢。
虎妞得罪不起,又明知对方敲诈,又拿不出银两,正在左右为难。
虎妞唉叹:“只那一晚,哪想到他正值孕子日,就有了身孕,俺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孩子来的太突然,俺又高兴又怕没本事守住他爷俩……”
虎妞面露苦色:“俺夫郎是命苦人,得知俺留下了他,他的父家整日上门来打秋风,说早已经没米下锅了。俺偷偷地给了几次银两,但是那是个无底洞啊,没几日又上门要钱,这可如何是好?”
她对上门来的亲家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虎妞无奈。
韩小利生气问她为何闷在心里,不找她诉说。
虎妞道:“妹子开店也不容易,吃苦良多,俺都看在眼里。而且在此地孤身一人,也帮不上忙,说了尽增烦恼。老皮大喜她们更不想提,她们都为我即将当娘高兴着,这背后的事儿丢人哪!夫郎的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必竟他的名声……”
虎妞叹口气,伸出两只大巴掌无奈的搓了搓脸。
韩小利呆愣了半晌,她搂着虎妞道:“虎姐,店咱不开了,虎妞娶夫生子才是大事!”
虎妞虎目含泪,瓮声瓮气道:“咋能说不开就不开?那店妹子可是准备了好几个月了,上官公子再不拿下嫁人了可咋整?”
然后她狠狠地一抹脸暗恨自己无能,扭头闷声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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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常后院的库房内,田铭渊正在将玻璃瓶中的那些各种颜色的香水一个个的装进金丝绒垫着的锦盒里。
自从知道了蒸馏法,香水,酒精,白酒相继问世。一经上市,就非常受欢迎,而且田铭渊定价很高,即使这样高的价位,整个凤阳城的商家仍都来百草堂订货。
田铭渊暗想,小韩肯定很高兴,这些东西上市又能赚一大笔。
他一回头吓了一跳,韩小利不知何已经来了,正倚着门框看着他出神。
“小韩,你脸色不好。”
田铭渊走向前去,伸手一探她的额头。
韩小利仍不说话,田铭渊心里焦急不知如何是好,只恨自己言语笨拙。
他嘴唇张开又合上,看着她的眼神全是担忧。
韩小利突然出声了:“小田,借我一些银两可好?”
“好!”
“五百两?”
“好!”
“我要是很长时间还不上呢?”
“算我入你新店的股。”
韩小利扑上前就去紧紧拥抱住了他,趴在他宽阔的胸膛前颤抖不已:“谢谢你!谢谢你!”
没有任何的理由的就相信她也不问缘由,这样的朋友,千金难求。
田铭渊温柔的拍拍她:“莫急,五百两够不够?”
韩小利愉悦的放开他,看着他的关切的双眼:“够了,足够。”
韩小利高兴的拜别了田铭渊就赶到了国公府。
一开始韩小利来的时候,门房前去通报,然先后下人们通知管事,管事再告知管家,管家得到主家批准才可入府。后来她来的次数越来越多,门房看到是她,打开门就拍着嘴巴打着呵欠一边打瞌睡去了。下人们看到她也是该干嘛干嘛,剪花的剪花,扫地的扫地,再也没有人行礼了。
她却喜盈盈的跑到人家面前打招呼:“哟,许大姐忙呢?这花养的越发好了,开的那叫一个香!”
“紫叶李没有花香,韩老板莫要外行了……”
许大姐手里剪刀忙碌着,头也不抬的答道。韩小利摸摸鼻子,嘿嘿笑。
“这么好看的花没有香味儿白瞎了……”
看到另一个下人牵着马匹过来,她又跑过去示好:“老莫!这马让你养的真肥!油光水滑的!”
老莫气得大吼:“我老莫从不把马当猪来养!”
韩小利吓的转身就跑。
老莫还在身后大喊:“韩掌柜莫要败坏我老莫养马的名声!”
甚至连正在搬家具的下人见到她还说:“韩老板,搭把手呗。”
韩小利就帮忙把家具抬到她们指定的地方。
厨房的姜大婶听到动静后,掂着把菜刀就出来了,冲她大喊:“韩小利,来帮我杀鸡!”
自从韩小利帮姜大婶杀过一次鸡后,这姜大婶就非常满意,干活利索不拖泥带水,天生就是厨房打杂的料!
韩小利大声地应了一声后就甩着大袖子跑到厨房,非常熟练地将衣袖找根绳子系起来,然后将长袍的下摆塞到腰里抓着那只公鸡就蹲了下来。
旁边正在帮忙干活的下人们都掩嘴偷笑,她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有钱的老板这么没有架子,不仅平易近人,而且什么活都能干。
韩小利一把抓起那只扣在竹筐里的大公鸡,老练地抓起它的两只翅膀,不顾公鸡惨叫声声和死命挣扎扑楞,一刀下去就切断喉咙,然后倒提着公鸡的翅膀掐着鸡冠将脖子对准瓷碗将鸡血放干。
等公鸡的血放完后将它扔到一边,那公鸡无力地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气儿了。
她起身端起大粗瓷盆在灶台上舀了些开水,然后坐在小板凳上将公鸡放进开水里浸透后开始飞快地拔毛。
旁边案台上正在切菜的姜大婶暗自点头,这韩老板一招一式都像练过的,杀个鸡跟玩似的,日后府里若是再有杀羊或宰牛的事儿最好还是由她出手最好!
韩小利一边干活一边和姜大婶聊天。
“姜大婶,今天府里做什么好吃的?”
“今天做的简单,水晶肴肉,八珍排骨,雪梨熊掌,桂花糖藕,竹荪炖鸡和飞龙汤……”
韩小利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大力咽了一下道:“吃肉多了不好……”
姜大婶暗笑,她边细细地切着葱丝边道:“没有主家的话,我们是不能留你用饭的。”
“那是!那是!”
韩小利无奈地将已经开膛破肚清洁溜溜地公鸡放在案墩上,拿刀啪啪几下就剁成了小块放入一边的陶盆里。
姜大婶看她活儿做完后,就将一个大碗悄悄地塞进她手里,并且又塞给她一双筷子将她拉到灶边的小板凳上。
“快点吃,小主子还在等着你呢!”
“好的!好的!”
她欢天喜地端着一大碗从已经做好的菜品中分出一点凑成的满满一碗好菜高兴地眯起了眼睛,开心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等她从厨房心满意足地抹着嘴巴出来后,迎面就看到胡管家将手一指,笑眯眯的说一句:“花厅那儿呢。”
她立马就气喘吁吁的跑到花厅,学了几声猫叫,没动静,又学了几声狗叫,还是没有动静。
正在踅摸两个小家伙哪去了,这时候听到“呔!”一声,只见两个小家伙就从扒着窗棂下来了。灵心扑上来就往她怀里掏,掏出一把棒棒糖,开心地撕开上面包裹着的糥米纸就吃了起来,玲珑只伸出了小手,韩小利笑亲了一口灵心将他放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魔方。
玲珑两只小胖手扭来扭去。
“小心点儿,做的可费工夫了,弄坏了可寻不到了。”
韩小利心疼的说,这玩具是她和木匠研究了好久做出来的,里面的铁丝扭坏了可真不好修。
她蹲下来抱着玲珑:“韩姐姐今天有要事,能否见见玲珑的母亲上官文苑大人?”
玲珑瞪她:“不必见她,有事我帮你处理就是。”
韩小利笑:“玲珑,大人的事得找大人解决。”
“哼!你信不过我。”
玲珑气愤。
“乖,见你的父亲大人也可,这事真的很紧急……。”
灵心咬着棒棒糖瞪着两只黑溜溜的圆眼睛看着她们。
“唉哟小祖宗,棒棒糖要含着化着吃,你咯嘣咯嘣一下子吃了好几个,牙都坏了。”韩小利又抱起灵心。
玲珑用小屁股蹭了一下她,紧盯着手里的玩具道:“说,到底何事?朋友有难,当鼎力相助。”她无奈,只好说自己的一个朋友有难,惹了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需要找人出面帮忙。
玲珑把手里的魔方放下,冲门外喊:“来人!”
从门外过来了一个下人对玲珑深施了一礼。
“把胡管家叫来。”玲珑继续玩。
她惊叹,玲珑竟然这么快已经凑成了一面同色的了。
胡管家很快就到了,玲珑爬到椅子上,两条小腿离地很远一摇一摇的。
胡管家对玲珑施了一礼:“小姐,有何吩咐?”
玲珑冲韩小利一努嘴:“说吧!”
韩小利只得把胡管家拉到一旁,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胡管家一直抄着手笑眯眯的不动声色的听着。
最后他笑道:“原来是吏部验封司的主事林家。”
玲珑把手里把玩着魔方,嘴巴道:“速去处理,别耽误我们的大事。”
胡管家诺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这、这就行了?
玲珑又从椅子上爬了下来,冲她说:“事情交待下去你就不用管了,现在我们该做大事了。”
然后拉着韩小利把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竹篾和棉纸,剪刀,棉线等物指给她,说道:“开始吧!”
韩小利哭笑不得,原来她说的大事就是等她一起做风筝啊!
她拿着剪刀吞吞吐吐不敢看她:“玲珑乖,我、我能见见你的舅舅么?”
玲珑白了她一眼:“那点儿出息!你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韩小利大骇,她可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玲珑是如何得知她的心意的?这个超常儿童,太可怕了。
看着她难以置信的表情,玲珑叹气:“你的眼睛总是往外瞟,做游戏从不专心,看见像舅舅的男子就痴傻一般,看不出来的就只有灵心那个呆子。”
韩小利双手掩面。
原来这国公府上上下下早就知道她来意,只是大家都不点破而已。
千年修行毁于一旦哪!农村包围城市这招不好使!
韩小利情绪低落的帮玲珑扎竹篾,不小心扎破了手指,把手指伸进嘴里,韩小利突然委屈的想找个地方哭一哭。
玲珑暗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