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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一前两后拉着带有王族徽章的豪华金色马车缓缓而行,一身暗红色制服缀金纽扣的车手,脚穿牛皮靴手拿着皮鞭高傲地坐在高高的白色皮椅上。
行走之处,百姓纷纷回避,其它马车遇到后均停车主动让道而行。
车厢内,倚在吕文佩怀里的莫九轻声一笑:“我桀骜不驯的公主,真没想到你也会对另一个男子如此深情,看到刚才此景,今生无憾……”
紧闭双眼小憩的吕文佩冷冷道:“将来那王夫之位只能是你的,你该明白。”
“那我只好拭目以待喽……”
吕文佩伸手摸上他银色的发顶,他轻车熟路地又轻轻地趴在她的腿上,却睁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官文澜化成一个商贩,拉着成群的骆驼和同样商贩打扮的韩小利与上官文青慢慢地走出城。
出城后,早已经守候多时的同伴上前迎接。
她们汇合后,出城走了几乎一夜,才来到一处大片驻扎如同蒙古包一样的军帐前。
起风了,韩小利把上官文青从骆驼上抱下来,将他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又将围巾给他包好。
“小心着凉……”
“多谢。”
他低声道谢并向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去,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她在寒风中呆立半天,直到冻得手脚麻木。
这时候有一个校尉过来,对她说文澜将军请她到帐中有事相谈。
她跟着那位校尉来到一个大帐前,她让韩小利在门口等候。
她进去通报一声将她请进去后就离开了。
韩小利走进熊熊篝火的牛皮大帐内,厚厚宽大的毛毡子上官文澜中指蜷起在案几上轻轻地叩着,坐在大帐中间的案几前不动声色的审视着她。
她低头走向上前来到案前坐到矮榻上。
上官文澜不语只是有节奏地叩着案几打量她。
韩小利仍低头不语,只是看着桌案上的半摊开的羊皮地图。
两个人沉默了有一盏茶的工夫,上官文澜终于开了口。
“费话不多讲,我上官文澜只对你表明我的心意,你和家弟的事我不允。二位家姐的书信我看了,她们不了解详情,希望你能明了家弟与文佩之间的情谊。”
看着韩小利一直沉默,她有点愠怒道:“你应有自知之明,家弟与文佩自小青梅竹马,是天造地合的一双,而你身份卑劣不要妄想高攀!”
韩小利也终于开了口:“青梅竹马?那莫九是谁?”
“九儿的身份你不配知晓!”
韩小利吸了吸鼻子,冷静地抬头看着愤怒的上官文澜双眼道:“我只想听文青亲口说。”
上官文澜终于沉不住气用拳头一砸桌案道:“家弟心思单纯,不如为何被你诱骗!他即使不说,我也决不答应!”
“你说了不算!”
“你!!”
上官文澜生气的用手指着她的鼻子,怒极反笑:“好,好,好一个韩小利!一介商贾,身份低微,妄想做清秋大梦!”
韩小利不卑不亢:“你也只是一介武夫,哪懂儿女情长?”
上官文澜站起身愤怒地将案桌上的东西抚袖一扫,案上的杂物乒乒乓乓掉了一地。
上官文澜指着她骂道:“给我滚!”
“大战在即,你却如此容易动怒。心绪不稳者,如何率领千军万马?”
韩小利冷冷地摞下一句,不管身后暴怒的上官文澜起身离去。
她走出门后望着夜空中灿烂的群星,眼睛酸涩。
是啊!她拿什么和别人比?瞧瞧人家坐在大白猪上的英姿!
瞧瞧人家说的多好啊,多么义正严词啊!人家那可是民族大义啊!
做了女王就不能娶文青?呵呵,没有听说过冲发一怒为蓝颜吗?为了江山,为了美人,哪怕踏破万里江河湖海,哪怕日月星时辰无光,哪怕一决生死鬼哭狼嚎!只要你想,女王和美人都可以一样得到!
只能选一样?我呵呵你一脸!
可怜你外祖母辛苦打下的江山,败在你这个白眼狼手中!血腥统治,粗暴野蛮?你为何不下决心用心治理?你对乞颜又做了什么?你们都不可怜!最可怜的是你那被抢去的父亲,那个小王子!
她揉揉眼睛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看到帐内一直跟着她的一个小兵气不打一处来,她用力将那小兵蛋子推出帐外去给她拿酒,拿不到酒不准回来。
等那小兵战战兢兢地将酒拿来后,她抱起那酒坛子拍开,捧起来咕咚咕咚就喝了一气,一股热辣的感觉一路向下直冲到脚底。
很好!高梁白,五十度!头晕眼花的她一头栽到床上,这下终于能睡着了。
接连几天,她都没能见到上官文青。
那可恨的三姐防她跟贼一样,出入都有人看守跟随。
那个小兵蛋子跟个小尾巴似的,就连睡觉上个茅厕她都跟着,真是讨厌!
那小兵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左右,瘦小的像个孩子。这小家伙这么小就离开家,也不知道她家乡的父母是不是很想念她,问及她家时的事,那小兵竟然哭天抹泪了起来。
她一脚踢她个屁股墩儿,这还是个兵么?
那小兵也捧起她那酒坛喝了一通,然后红着脸告诉她自己家乡在遥远的滇南,与大漠之北有万里之遥。而且她也有一个相处非常好的男孩子,等她荣归故里后好成亲呢!
她看着那小兵枯干的头发和脚后跟儿似的小脸,暗自叹气,劝她不要想着加官进爵了,只要她不要战死沙场就好。
那小兵哭着说她动摇军心!韩小利无语。
此后多天她就后面带个小尾巴在营地钻来钻去,看那些士兵们敲打着锣鼓,挥舞着军旗喊着整齐的口号骑马操练。
她还进伙房帮军队的伙妇揉馒头,抬大笼屉。
要说这漠北条件艰苦,但是伙食还是不错的。雪白的大馒头,一人一大碗咸菜汤,由于缺少绿色的蔬菜,基本上天天碗里就是一些噎死人的,类似于切成大块土豆状的食物。
她就和那些军士们一起吃大锅饭,喝着咸菜汤听她们谈论军队里的事情。
从她们口中了解到,那乞颜部落财富虽然多的惊人,但是却非常缺乏物资。
广阔的沙漠领土供应不了部落的需求,于是经掠夺大景边境同样并不富饶的土地。
边境相邻的村庄战乱不断,早已经十室九空,由于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大景的军队驻扎地,所以比较安全,人民生活的也很安定。
这大景边境与乞颜部落的战争已经持续多年了,双方的统帅也都换了好多届。
先开始乞颜部落只是征战周边的小部落,随着势力和国土面积的扩大,逐渐将铁蹄踏进了大景。
双方百姓们生活的倒是很和谐,根本不管双方的争战如何,只躲在这片安静的乐土生活,不仅通商通婚就连大景的钱币在这里也是通用的。
所以,乞颜部落的王族很是恼怒和惧怕,担心自己的部落最终会兵不血刃地就被大景渗透和蚕食。除了继续征战那些小部落外,更是对大景持续多年的不屈不挠的战争。
乞颜部落的军队彪悍异常,做风勇猛,从不留战俘的活口,抓到后当场就杀毫不留情。乞颜部落从将军到部下全部都视死如归,每次战争出发前都对家人做最后的决别。
很久以前曾有场战役由于失败后,战到最后仅如数人的情况下,也决不投降。虽然大景的军队一直高喊决不杀俘,但是她们最后竟抱在一起相互自戮而亡了。
这么血性的军队让大景方面很是敬佩又非常憎恨,说起来都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