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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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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凌晨时分,马车才赶到云梦山脚下。

    田铭渊背起药篓,拿起药锄,拉着韩小利:“我们走吧。”

    虎妞将马车卸下来,将马拉到一处有草的地方让它吃草。

    马儿悠闲地甩着尾巴低头吃了起来,虎妞则蹲在旁边大口咬起了烙饼。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暗暗地替田铭渊加油。

    努力啊兄弟!

    等她打了一个饱嗝后,才想起什么来,看着车上那包好的食物不由急得跳脚,那俩人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呢。

    深秋时节高大威峨的云梦山,尤如提前进入了冬季,更加寒冷。

    山脚下的细细小溪几乎断流,小溪的边缘,已经结了薄冰。

    山上草木调零,入眼是一片萧杀之气。

    他们走走停停,田铭渊艰难的跟在她身后,她不时的停下脚步等他上来。

    田铭渊拿着药锄当拐杖,不时地停下来擦汗,呼出的哈气都变成了白雾。

    “到底是什么药啊?这么辛苦上山找?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

    韩小利走向前,扶起他。

    她很想飞行,可是她现在力不从心。

    她试了试,觉得自己全身就像块大石头,沉得无力前行。

    她费力的和田铭渊走了很久,看着腿脚不便的田铭渊有些埋怨。

    “你怎么这么重啊,拉都拉不动!”

    田铭渊微笑:“我是很重,但是那药更重要,我们需找到才好。”

    走了一会儿,田铭渊又道饿了,没有力气走路。

    看着两人都空空如也的双手,韩小利叹口气让他等着,自己去找能吃的东西。

    韩小利捡起树枝,艰难地打着树上挂的几枚零星的干果,田铭渊在一边耐心地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那些果子。

    韩小利骂骂咧咧不时地用树枝打,用石块丢,才掉下几颗。

    她生气将金鞭拿了出来,向上一甩,那些果子才噼哩啪啦掉了下来。

    看到韩小利高兴的捧着干果走来,田铭渊拿起一颗,看了看就全部丢到一边:“这些有毒,不能吃。”

    “那可怎么办?”

    看着韩小利着急,田铭渊站起来道:“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两人又无奈前行,韩小利艰难地爬过石头,回身拉起田铭渊。

    田铭渊很沉,她拉不动他,拉了几下都没能拉上来,她坐在石头上大叫:“真该死,为什么我不能飞了!”

    看她抓狂,田铭渊好言相劝:“没关系,我自己能上去。”

    田铭渊费力的爬上来,又用力拉起坐在石头上的她。

    他们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来到一条已经结了冰的小河边。

    “那水里可能有鱼,小韩试试看。”

    说完田铭渊就累得坐在地上。

    韩小利走到河边,捡起石块将河面砸开。

    她看到水下的鱼影,却无可奈何。

    回头看看田铭渊,他给她一个坚定的神情,试试看!

    她一咬牙,将自己的衣袖捊起来,猛的向下一抓。

    光滑的鱼儿从手中就溜走了。

    她将湿淋淋地手拿出来后,眼睛紧盯着水下,又看到一条鱼后,她迅速出手,抓到了!

    她高兴的将鱼捧给田铭渊看,田铭渊也微笑的冲她点头。

    可是没留神,那鱼蹦了几下竟然又掉了下去。

    韩小利气得用手直砸冰面。

    她闭上眼睛,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定下心神,眼神专注地看向冰窟。

    当再次有鱼游过时,她又伸手去抓。

    连试了几次,终于抓到一条鱼,她迅速将滑溜溜的鱼丢到岸边的枯草丛里。

    她高兴的跳起来大喊:“我成功啦!”

    田铭渊寻了些柴火,两个人坐在岸边美美的吃了顿烤鱼后,韩小利高兴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好吃,主要是调味料好!”

    田铭渊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孜然,很像小茴香,我种了许多,磨成粉后就带过来了,想到今天会用上。”

    韩小利想到在漠北遇到的那个军医,她也笑了:“我听你师姐说了,你专门托她送来的。”

    看到韩小利坐在火堆边,脸红彤彤的样子,田铭渊道:“小韩,你现在精神可好些了?”

    “是啊!”

    她满足的站起来。

    看着茫茫大山,她站在石头上双手拢在嘴边,向远处大喊:“啊——啊——”

    喊完浊气后她松了口气:“舒坦!”

    “那我们走?”

    “好!”韩小利精神抖擞拉着他,继续向山顶前行。

    看着田铭渊不时的在山石缝隙中寻找,她也帮忙。

    “那药是什么样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你现在采的什么药?”

    “一种解毒的药,只取它的根部。”

    看着田铭渊在一处枯草里乱扒,结果泥土里竟然有一种类似于小白蒜一样的东西,白白嫩嫩的很可爱,有点像百合。

    她不禁好奇地问道:“好吃么?”

    田铭渊看着这个小吃货暗笑:“这是药不能吃,很苦的。”

    韩小利眼巴巴地看着他将白蒜放入药篓后,她只好又拉着他向山上前进。

    大山里面的夜晚来很快,不知道何时,天色已经变的暗了下来。

    他们找到一个山洞内休息。

    韩小利依偎在田铭渊的身上,看着眼前噼啪作响的柴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又沉睡了过去。

    田铭渊叹了口气,抚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找不到这味药,我是绝计不会回去的。”

    他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

    她身上很热,因为服了火莲子的缘故,在寒冷潮湿的山林里,她身上仍是很温暖。

    她从漠北回来后,就给他带了火莲子和猪鼻蛇的胆汁。

    还有一大堆从乞颜那珠那里带来的药品,他看了后笑了,几乎全都是春-药。

    这傻丫头,幸好没吃。

    他也吃了一粒火莲子,所以他自己也不偎寒。

    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她这些,在这大山里,她必须要承担起保护他的责任。

    那千金难求的火莲子,他送给母亲一枚,母亲收下后,并没有言语,也不知道母亲有没有服用?

    他看着天空皎洁的圆月身边总有颗不知名闪亮的小星星,不知道那是不是月亮的孩子?

    星月同辉,真美。

    他轻轻拍打着韩小利的后背,她睡得很香甜,内心纯粹的人,总是睡的很快。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重新上路。

    路上遇到饥饿的猛兽,韩小利终于再一次拿起金鞭,将那些野兽给吓跑。

    看着一头汗水的她和那起伏不定的胸脯,田铭渊心想,还是太虚了,还得煅炼。

    “我饿了,我想吃刚才那头豹子。”

    “那你怎么不杀了它?”

    “没意思,不想杀生。”

    田铭渊不禁笑了起来:“那你只好饿着了。”

    大山里很安静,偶尔听见几声鸟叫和两个人的喘息声,以及双脚不时踩断树枝上的咯吱断裂的脆响。

    路遇到一处丛林,隐约传来羊群不停地“咩咩”叫声,小道上几乎全是黑小圆溜溜的羊粪。

    “没想到这里有人啊,有人在这里放羊呢!”听到韩小利欣喜的叫声,田铭渊笑了笑。

    他们走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怎么会有人放羊呢?

    “那是群野山羊,你可以捉来一只。”

    田铭渊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对她回道,听到是野山羊的叫声,韩小利只好又拿起金鞭。

    田铭渊站在原地等了很久,她才抱着一只黄白色相间的长角山羊过来。

    她将还在喘着气的山羊重重丢在他身边:“你来杀。”

    “为何?”

    “我不杀无辜的生命,看着它的眼睛就下不了手。”

    田铭渊莞尔一笑,提起那只山羊走到她看不见的地方给剥了。

    看到已经分割成很多块的山羊肉,韩小利大惊:“小田你真狠!”

    田铭渊不作声,起火烤肉,当肉香飘起时,韩小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了过来,一屁股坐下,抓起一块肉就吃了起来。

    边吃边道:“羊腰子呢?可别扔了,好吃着呢。”

    吃得那么香,也不知道刚才说狠的人是谁……

    田铭渊觉得好笑,将烤好的羊腰子递给她。

    “你知道么?我听说过一个碎尸案子,仵作经过鉴定觉得不是大夫干的,就是屠妇。”

    听韩小利这么说,田铭渊笑了。

    “我知道为何。”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仵作会做这个认定?”

    “因为手法老练,无论坎、剁、剔、碎尸者捡关节处最好下手的地方……”

    韩小利沮丧,和田铭渊聊天缺少太多乐趣,他总是能一猜就透!

    看她表情失败的样子,田铭渊有些后悔没有装糊涂,他不解地问道:“那最后是谁干的?”

    韩小利这才一拍大腿:“是屠妇啊!上官文瑛从包装尸体袋子发现端倪的,从卖这种布的地方开始查的……”

    说起上官文瑛可真历害,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摄像头,没有DNA测试,没有指纹鉴定等高科技的年代,仅凭蛛丝马迹就来断案,一个模糊的脚印她都能追踪很久。

    如果在现代,她也是一个痕迹专家了。

    只是虎妞家的案子,到现在也没有结果,她只说已经有了进展,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具体案情需要保密她就不再透露了。

    田铭渊继续和她聊天:“前段时间,有位病患,听说喝酒后去世了,家属见她没有了气息就下葬了,急着去衙门里领抚恤银。我觉得不对,找到她们家人拼命解释后,那家人才听从劝告又将坟挖开,结果发现那病患果然已经在棺木里又活了,只是上面的棺木已经被她抓的稀烂,双手露了白骨,人已经不行了。上官文瑛也来查案了,最后断定并不是家人所害,而是病患体质的原因。这种是假死状态,所以说,停尸三天是有原因的。但是那家人却一直对我有怨恨,怪我不应该又将棺木挖开,让家人们看到惨状而伤心,直到现在,也对我存有怨恨……”

    “这叫道德绑架!”

    “小韩,解释一下。”

    韩小利拍拍手道:“那家人不检讨自己的错误行为,而是将后果推到你头上,难道他们伤心了就有理了?比如说,你小你有理?小小年纪的还有杀人犯呢!你穷你有理?孰不知有钱的亲戚帮你是情份,不帮是本份!你老你有理?安然坐在父母之位,拿着父母身份做不当之事!倚老卖老更可恨!你伤心了你就有理?你家死人了还怪别人,难道是你小田将这病患埋起来的不成?!这些都是道德绑架!”

    田铭渊点点头,笑道:“这些话如果让桓汜老夫子听见还会打你板子的,天之以孝治天下,你这样的说法她不能理解。”

    “是啊,我就不理解你……你妈……”

    田铭渊无语。

    吃饱的韩小利哼着歌,拿着树枝在前方打来打去的探路。

    看着她情绪渐渐好起来,田铭渊也微笑着跟在她身后。

    越往上走越艰难,空气湿度大了起来,不时地有云团和雾气,路面湿滑不说,四周一片白茫茫。

    一阵冷风袭来,雾蒙蒙的看不清东西,又一阵冷风袭来,眼前又变得清晰起来。

    韩小利拍手:“我们漫步在云端呢!刚才是云朵呢!”

    她们站在山崖上往远处看,果然那些白色的雾气伸手可触,远处山林白云缭绕,仿佛她们已经踩在云端之上。

    山林里有时候还会零星下起小雪,那冰冷的雪碴子打到脸上生疼。

    他们踩着冻的咯吱咯吱作响的路面,韩小利又开口了。

    “小田,你说的药在哪里啊?”

    “好药都在险地,越高的地方越有。”

    “好吧,你是医生,你说的对。”

    他们又在山上住了一夜,晚上吃剩下的羊肉,喝溶化的雪水。

    当他们再次动身前行,大山变得阴森起来,太阳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我都分不清楚这是白天还是夜晚了,这里太恐怖了,都可以拍恐怖片了。”韩小利嘟哝。

    “你说的鬼电影吗?”

    韩小利“嗖”地就迅速躲在他身后:“不要说那个字!”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那!”

    “那是什么?”

    “阿飘啊!”

    田铭渊拉着她的手:“别怕,我手中经过的人命也有不少,经常从阎王手中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