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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入树林后,由于光线太暗,他们又重新点亮了火把。
田铭渊走的很慢,他用心的观察地上的断枝和人为踩踏的痕迹,虎妞跟在身后大气不敢喘。
田铭渊心跳的很快,他深呼吸了几下才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觉得自己离她越来越近了。
等到他们走到树林深处略宽阔的地方,田铭渊停下了脚步,并对虎妞做了一个手势,虎妞立刻停了下来。
只见田铭渊慢慢地走向前方,从树枝上取下一片布条。
虎妞连忙上前:“兄弟,有何状况?”
“她来过……”
看着手中她衣裳的一角,他心酸的流下眼泪。
很快他又定了心神,用心观察周围后,他坚定地说:“这里曾经有过打斗的痕迹,看情况,小韩是被人掳去了……”
“是哪个!!”
虎妞一把拿起田铭渊手里的布片,不禁呜呜痛哭:“这是俺妹子衣裳的颜色……”
“这天底下最不想放过她的人,只有两个,我们先去吕将军府找……”
虎妞一听立刻就要去将军府救人,田铭渊拦住了她。
“此人心狠手辣,硬闯不仅占不到便宜,反而弄巧成拙!”
田铭渊看着这片黑暗的树林,坚定地道:“这次定要上官文瑛帮忙不可!”
他们又匆匆赶回凤阳城,来到大理寺找到上官文瑛将手里的布片交给她,并说了事情的经过。
上官文瑛低头不语,看着为了寻人已经风霜满面的两个人,她沉忖很久道:“这件事怕不是那么简单,但是我会尽力帮忙。”
田铭渊看到她终于愿意帮忙,激动地就要下跪,上官文瑛连忙拉起他:“以前拒绝你,是我的不是,我会向上锋禀明自己的渎职之罪。做为朝廷命官办案寻人,是我的份内之事,交给我来办!”
田铭渊对她郑重道:“我田某可以尽一臂之力!”
田铭秋和虎妞回去后,茶饭不思,焦急地等待上官文瑛的消息。
几天后,上官文瑛终于传信让他们过来。
他们匆匆赶到大理寺,上官文瑛让他们坐下,虎妞根本坐不下去,焦急地问道:“妹子,你寻俺们来到底是知晓了何事?俺妹子到底找到没有?快点告诉俺们才是!”
田铭渊紧握住自己的双手,看着上官文瑛坚定地道:“即使是最坏的消息,也务必告知在下!”
上官文瑛开口:“我请吏部和户部协助,以清查户籍和在职的官卫为名,去将军府的所有人员进行了盘查,结果发现,少了几个人……”
田铭渊不语,只是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据文佩说,是将人外派做事去了。但是,我们还是在一位官卫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上官文瑛看着田铭渊,缓缓道:“她主动说起和自己一起住的护卫很可疑。因为那些人自从吕将军来到凤阳后就一直跟着将军做事。和她共处一室的护卫,在吕将军外派任务前,曾经几夜都没有睡觉。”
“她说了什么?”田铭渊冷静地问道。
“她说,好像是那护卫遇见什么可怕的事,半夜里还偷偷上了香……”
田铭渊腾地就站了起来,他颤抖的问道:“然后呢!”
上官文瑛也站起来对他道:“然后那上香的护卫就派走了,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田铭渊上前一把揪住上官文瑛的衣领:“我问你然后呢!!”
上官文瑛盯着他的眼睛:“线索虽然断了,但是我肯定,韩小利她一定还在吕文佩手上,只是生死就不知道了……”
田铭渊终于支撑不住晕倒了。
虎妞哭喊着扶起田铭渊,双眼含泪对上官文瑛大吼:“你倒是抓了那天杀的狗屁将军啊!你们这些睁眼瞎!分不清好人坏人哪!俺那可怜的妹子倒底做了啥恶事老天这样对她?夫郎不要她,天然居也烧了,现如今又生死不明……”
上官文瑛现在已经清楚了事实真相,所有事情的疑点都指向了吕文佩。
包括虎府杀人纵火,包括天然居被烧,她都发现了同一种物质,那就是火油燃烧后的如小米粒大小黑色物质。
火油易燃耐烧,平时做为军用物资严格管理,只有做战时才可使用。
后来工部和百草堂研制了炸药后,火油的管量松懈了很多。由于天气转冷,有些大户人家就托关系从战备物资那里购买一些火油淋到银丝炭上,可以燃烧整整一夜,而且无味无烟。
朝廷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皇宫内,也用火油来取暖。
当时虎府被烧时她就怀疑,为什么会有火油出现?以虎妞的身份不该惹上什么深仇大恨的大人物才对。
后来在天然居的废墟中又发现同样的物质后,她就明白了,放火的人是针对韩小利而殃及了虎府。
她早已经怀疑吕文佩。
文青出嫁当晚天然居就失了火,虽然大姐一直陪着吕文佩,但是她可以背地里下手。
她已经查到那个放火的短发女子,她腿上有刀伤,可惜查到时她已经死了。
韩小利失踪的这段时间,她正调查死去的短发女子的身份和资金来源。
她没想到此时吕文佩终于忍耐不住对韩小利下了毒手,估计已经遭了不测。
可怜她大门不出的小弟,已经躺在病床上多日,仍对韩小利违背誓言而怨念不止……
这些情况她都瞒着众人,以防打草惊蛇。
上官文瑛开口:“我现在可以下令去将军府搜查失踪的人口,如果你们要跟随,最好是不要冲动,保持冷静,如果万一寻不到人,我这身官服就不保!”
她心里其实比任何人更加恨吕文佩,那个从小在她们府上长大的女子!不仅骗了她们三个姐妹,更是欺骗了小弟!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只怕是朝廷授意,如果是这样,她也无可奈何。
现在她只得用寻人的名义,来查吕文佩的将军府,至于韩小利失踪背后的事情,她也不能插手太多。
虎妞轻轻地晃动着田铭渊:“兄弟,快些醒来,咱们一起去寻俺妹子!”
上官文瑛倒上一杯温茶,缓缓的倒入他口中,等田铭渊从虎妞哭泣声中悠悠醒来后,就强撑着自己站起来。
他坚定地道:“我要去将军府找她,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她!”
上官文瑛随即一声令下,门口的护卫起身集合,她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将军府进发。
等他们来到将军府后,没想到吕文佩听到通报,竟然亲自来将军府门口迎接。
她上前施礼:“小妹见过三姐,不知三姐今日来小妹府上有何贵干?”
上官文瑛没有言语,只是对她亮出搜查文书,然后冷冷的一挥手:“给我搜!”
身后一排排训练有素的官兵立刻就跑到府内,开始认认真真地搜查。
房前屋后,花园假山,就连水池里,也有人下了水。
上官文瑛也亲自寻找,她细细的用棍子敲打屋内屋外的每一块地板,甚至床低她也蹲下去边敲打边侧耳细听。
虎妞则大骂着上前就要和吕文佩拼命,却被她身边的护卫拦下。
“虎老板,你一再挑衅本将军,活得不耐烦了?”
虎妞碰不到她,狠狠地“呸”了一声朝她身上吐了口水。
吕文佩微笑着往一边躲了躲,她今天心情非常好,根本不与她一般见识。
田铭渊上前将气得发疯的虎妞拉了下来,对她摇头:“上官文瑛说过,要我们冷静。”
虎妞这才恨恨地停了手,顾不得和吕文佩纠缠,她立马又起身跟着众人一起去寻找。
田铭渊则静静地站在吕文佩身边,对她说道:“你把她藏哪里了?”
“你猜?”
吕文佩笑眯眯地看着田铭渊。
如果他不是老田大夫的儿子,估计也难逃她的手掌心。
“她还活着吗?”田铭渊又问。
吕文佩大笑:“她被我吃了,血肉很甜,口感不错!”
田铭渊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你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轮回么?”
田铭渊最后问了吕文佩一句。
吕文佩摇了摇头:“无所谓,我吕文佩只希望这辈子活得随心所欲就足矣。”
田铭渊不再理她,脚步蹒跚地走到一边。
吕文佩负着手好笑地看着眼前将她将军府翻个底朝天的众人,她悠闲地站在一旁,不时地笑着摇摇头。
搜寻了很久,众人纷纷来报:“报告长官,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吕文佩对上官文瑛笑道:“恕小妹无能为力,没有帮上三姐的忙。”
上官文瑛没有理会她,只是大声道:“将猎狗牵来!”
吕文佩不由得脸色一变。
有人从府外牵来一条灰白色的大狗,只见上官文瑛拿起一包东西,打开后里面是韩小利的经常穿的衣物。
那大狗喘着粗气吐着舌头嗅了几下后,立刻跳起来朝吕文佩身上飞扑了几下,吕文佩连连往后退。
这该死的畜牲!
这大狗又朝她扑了几下后,竟扭头拼命往前跑,身后拉着绳索的士兵只好松开手,任由它向前跑的飞快,一群人在它身后紧紧跟上。
等到他们来到后花园一处流水围绕的竹子搭建的屋子前,那猎狗一个利索的跳跃就越过了水流,不停在屋子里来回转动,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还用爪子不时的刨着地面。
“就在这下面!给我挖!”
吕文佩终于笑不出来了,她冷冷的看着上官文瑛和虎妞等众人找来铁铲,拼命挖下面的泥土。
她早就知道猎狗的嗅觉很灵敏,已经特地将地面严严实实用流水和泥土全部掩盖,本想万无一失,没想到狗鼻子那么灵,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地方!
这韩小利真是死了还这么邪性!
只有田铭渊知道这一切。
上官文瑛手中的韩小利的衣服,是田铭渊亲手交给她的。而那只狗根本不是狗,是他从云梦山上带下来的一只雪狼。
他和猎户们上了山,那群雪狼见到他没有丝毫抵触,全都温顺地围在他身边。猎户们大惊失色的躲在一边,她们打了一辈子的猎,从没有见过凶惨而有灵性的雪狼对人类这样顺从过。
他经过仔细挑选,捡了一只外形最像狗的一只狼下了山。
上官文瑛见到这只雪狼吓了一跳,对他道:“我们有猎狗。”
田铭渊只说了一句:“相信我,你们的猎狗不管用。”
等他们将新鲜的泥土挖开后,下面隐约露出一层花岗石。
田铭渊指挥道:“下炸药!”
听到他的命令后,一些人涌了进来,那些炸药技师老练的将石头钻成洞后,小心地将炸药塞了进去。
“众人散开!”
田铭渊一声令下,大家纷纷躲的远远的,这炸药的威力众人都曾听说过,据说能将房子炸碎!能使地龙翻身!
田铭渊缓缓走到留的长长的药捻子前,吸呼一口气。
小韩,一定要等着我。
如果你活着,你想走想留都随你。
如果你不在了,我今日与你同去……
他点燃火药后,眼睁睁地看着那药捻子冒着火花迅速向那岩石而去,火花很快消失在一阵白烟中,大家目瞪口呆的都看着那火舌消失的地方。
仅仅停了几秒钟,只听见惊天动的一声巨响,烟尘滚滚中石块炸裂四散纷飞。
等烟尘散去,上官文瑛挥手:“继续挖!”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擦黑了,众人纷纷亮起了火把,火把的光芒将这里照的如同白昼。
“通了!”
有人大喊一声,上官文瑛看到下面露出黑黝黝的地下监牢。
上官文瑛指挥几个人先跳了下去,结果那些人狼狈不堪地又跑了出来:“长官不好了,下面全是毒蛇,有姐妹被咬了!”
田铭渊身后的百草堂的大夫们连忙将准备好的医箱搬了过来,将咬伤的士兵抬到一边诊治。
不管是放炸药的技师还是这些大夫,都是田铭渊交早就安排好,时刻准备待命。
他猜测,他们今日前来,将军府定会大乱,趁乱将早已经安排好的众人趁无人看守时就进来。
所以,包括上官文瑛和吕文佩在内,都没有发觉身后不知不觉多了很多人。
上官文瑛来到田铭渊身前道:“小田大夫,下面全是毒蛇,下不去人怎么办?如果用火怕伤了她……”
上官文瑛唯恐用火的话,会伤了遗体,但是这话她不忍对双眼泛血丝的田铭渊说。
“我下去,我身上有蛇药。”
田铭渊轻轻地推开上官文瑛,一瘸一拐地走向地下监牢。
看着田铭渊意无返顾的就要往下跳,上官文瑛一咬牙:“我随你去!”
做为朝廷命官,怎么能贪生怕死竟然不如一个男子!
身后的士兵纷纷劝她:“文瑛长官,莫要轻易下去,很危险!”
她不管不顾,紧跟着田铭渊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那只雪狼呜咽着挣脱了牵着它的士兵,一个纵身也跟着他们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