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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最后花了七百多,但结账时余安生却并不肉疼,毕竟一顿饭下来得到了一份外围难以得知的信息,抑郁症转躁是什么意思?就是抑郁症转狂躁症,余安生在基层熬了久了,天天和各种重点人口接触,一到重大节假日就要去走访摸排辖区有隐患的精神病患,让他对精神病也渐渐懂得多了一些。
他知道这这种情况是抑郁症加重的一种迹象,其实也代表着受害人李谷死亡前一直受着双相情感姓精神疾病的痛苦。
一个年轻的住院医生,在长期高压之下不幸罹患这种疾病,最后还被人杀害,余安生心里也不由对李谷的命运感到一阵惋惜,结账时,他一边刷支付二维码一边对旁边的林钟琴低声问道:“他这个情况,你们医院之前治疗过吗?”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有治疗过吧,但他其实也不是太严重,就是刚来望州没多久,情绪一直不太好,和科里处的也一般,据说去找领导也是因为分的宿舍不太好,就去找院领导反映过几次,但一直没解决,刚好碰上情绪发作,就砸了副院长的玻璃门,当时就被人拦下带走了,后面也没听过怎么处理,最后过了几个月,就发生最近这个事了。”
余安生知道她说的最后这个事指的就是李谷在医院后山的被刺身亡,他见这美女护士前面提李谷砸门的时候神情平淡,不由反问:“这砸领导门还不算严重?”
林钟琴嘿嘿一笑:“那你是见得少了,我们医院还有更压抑的,下了手术台拿把刀就往办公室冲的都有。”
这听得余安生是连连咂舌,也没再说什么,他打车送林钟琴回了附三医院,和这美女护士告别后,余安生转身就领着马儒儒往档案室去,准备直接去调李谷相关的治疗记录,可没想到到了门诊大厦23楼的档案室,任凭他出示警*官证、一遍遍的讲“配合调查是公民义务”,这档案室管调取的行政大妈就一句话:要调档必须向院领导请示。
余安生被逼的无奈了,拿出执法记录仪就要录像,准备取证后来硬的,可没想这档案室大妈直接把大门一关一锁,丢下一句下午要开会,档案室关门了,就让余安生碰了一鼻子灰。
见调档失败,直接去找人询问也估计没什么用,余安生只能返回,到停车场取了警车,坐在副驾位上,旁边马儒儒问还要不要继续摸排问话,余安生往前一指:“不用了,今天运气不错,能问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已经算不错了,我们回所里吧。”
下午到了所里,专案组的人都出去了,易寒也去分局开会去了,就老党在办公室翻之前的人口档案,试着在辖区走访中圈出一个重点范围,余安生敲了敲门进去,向他汇报了今天找林钟琴了解的情况,原来这受害人李谷死亡前就一直有精神疾病的迹象,可是一直被医院给有意无意的隐瞒住了,这对于一直没有任何突破的杀人案也算是补充了一块颇为重要的背景信息。
老党听到后也挺激动,一边换衣服,一边和余安生谈起最近向外围单位通报的专案近况:
这起附三医院研究生李谷被杀案已经在省厅挂牌,被定名为1.12专案,由城南分局负责侦办,分局局长陈梁鹏牵头,刑警队长王兴安任副组长。
五里牌派出所作为案发辖区,虽然不是主办,但压力也特别大,不仅从所里抽了姜海生、韩浩、杨琪、李俊等四人进专班,所里其他人还要负责外围摸排走访等一系列琐碎繁杂的协助工作,这几天下来,老姜他们入组的四人是整天不见人影,全心思扑在案子上,而老党他们这些没进组的骨干也是不好受,每天忙着按指示进行走访比对,还要承担相当大的压力,毕竟辖区出了命案,没办完,谁都别想过好这个年。
特别现在这个案子还真是个无头案。
这些年,受各路电影、美剧、大火的日本推理小说影响,让一般人对疑难命案的印象就是各种复杂晦涩的逻辑推理,以为每个被害人都有复杂的人物背景,行凶者也都是有缜密细致的谋划,好像每个案子不搞个九曲十八弯就不过瘾一样,连带着许多新进民警看到命案都是往各路推理小说、人物性格上走,每个人都想来个“基本演绎法”、找行凶者动机都是往“白夜行”那一卦上靠,不挖出一大段个人独白不罢休,非得来个百折千回、弯弯绕绕才是大案。
但这错了,疑难案件从来都不复杂。
这是因为复杂案件代表着有丰富的信息遗留,有大量的物证人证,再怎么魍魉魑魅、迷雾重重的案子,在现在遍布全市的天网探头、能挖出宗室族谱的现代DNA刑侦技术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刑警从来就不怕案子复杂。
而刑警最怕的从来都是“路边倒、水里漂”。
所谓“路边倒、水里漂”指的是路边突然出现的横倒无名尸,水面上漂浮来的无名尸,这都代表无证据、无信息、无来源的无头案,这种才是最难解决的。
而现在这李谷被杀的1.12案就有这个趋势。
听老党讲了十几分钟,余安生听到的全都是不好的消息:现场已经翻了底朝天了,还是没有翻到任何相关的痕迹、证据,不管是李谷的身上还是附近现场,从头到尾就没留下任何的出现的痕迹,凶手完全就是精准的一刀插入李谷腰间,然后抽身脱离,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不见踪影。
案子发了后没多久,就把全医院所有人的指纹、DNA都采集了一遍,想通过数据库比对,找下有没有过往记录和线索,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而从凶手作案动机分析,也基本排除了财杀的可能,当时现场勘察人员就注意到,李谷手腕上戴的那块帝驼手表以及他口袋里的手机和几百元现金都没有动过,虽然事后证实那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帝驼手表是赝品,但在事发时的紧张状况下,凶手若真为求财而来,那也没法在现场辨别这块手表的真假,肯定会一取了之,但不管再三检测,硬是没有从手表上发现另一人的DNA和指纹。
从情感、仇杀的角度摸排,李谷的个人背景还是相当单纯,在望州附三医院都没几个说过太多话的人,交心的就更没有了,在几遍筛查后,也没发现任何有可能的怀疑对象。
“那上次和他发生冲突的副院长呢?有没有可能李谷情绪失控,砸门时还攻击了医院领导,然后这领导记恨在心,自己或者买凶动了手?”
余安生今天刚从林钟琴那里得知了这个情报,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一点,马上和老党汇报,但这位老社区民警听完后只是摇了摇头:“这坐到副院长的天天面对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他一路爬上来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会因为一个失控的下属砸了玻璃门就如此记恨?这可能性太低了,当然,现在这情况下我们也不能排除任何一个可能性,能查当然要查,这点我会去核实。”
党禹材换完衣服,一边说就一边往门外走,看来是又要去医院,余安生跟着就要去,老党却拦住他,让他回警务室值班,说自己对医院还是熟一些,能找到朋友帮忙去问下。
“你今天了解的这块情况已经很有价值了,也补全了部分信息,虽然还不是直接证据,也不够引领侦查方向,但我还是会像专案组汇报,争取记你一功。”
“那都小事,我就想查出医院到底还在隐藏着什么。”
“那我去查吧,你也累了,回去值班吧。”
余安生想起中午吃闭门羹的遭遇,只能点点头,但还是不忘在身后补充道:“别忘了调医院对李谷的治疗记录。”
老党挥挥手,意思是记住了,便出门找人去了。
虽然不在专班,但余安生这几天也没少为这个案子烦,好不容易查到一点信息,结果还是没帮上什么大忙,他和马儒儒回了警务室,继续值班,等晚上交班后,他给老党打了个电话,那边声音嘈杂,好像在外面忙,老党说下午也没太大进展,但他还是答应有什么情报马上沟通。
回到家,今天易寒倒是回来的比之前都早一些,一回来就钻进屋里没出门,余安生在门口敲了敲,想问她吃没吃晚饭,换来的却是一句凶巴巴的“不用管!”
“吃了就吃了嘛,搞这么大脾气干什么。”
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余安生心里暗自不爽,他收拾了一下屋里,这几天回来的少,好多衣服都没换,刚背着一筐衣服走到阳台打开洗衣机盖,却一下脸红起来,洗衣机桶里满当当的是女性衣物,上面还堆着几件颜色鲜艳的内衣裤,吓得他赶紧把洗衣机桶盖放下,绕回到易寒房门前。
余安生抬起手准备敲门问这姑娘衣服怎么洗了不晾,可手指节刚放在门上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微弱的嘤嘤声,仔细一听,这姑娘……好像在里面正哭着呢。